“哥,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不并不想回元氏。”
興許是哭累了,江時瑾抹掉眼淚,抬起頭,疲憊地望著元盛澤:“法國,我終究還是不喜歡。”
因為這里不僅有她的親人,還有DS,還有蕭靜。
法國雖大,可商場卻很小,來來去去,想不見面都難。
她們最好就像路橋一樣,各走一邊,才能相安無事。
懦弱也好,膽小也罷。
都不再重要,她只想安穩,平淡地過完下半身,風平浪靜,與世無爭。
“那你準備去哪?”
“可能會去美國,你知道的,我的志向除了醫術也就沒有其他了。”江時瑾低頭一聲苦笑。
如果可以,她希望先治好元盛澤,再投身醫學事業,為媽媽和尚未出生的孩子,積一些陰德,好讓他們能在來生過的平坦,幸福一些。
突然覺得,信一些因果,也并不見壞事。
元盛澤點了點頭:“也好,能做喜歡的事也不錯。”
“是啊。”說到這,江時瑾突然開口:“對了,哥,蕭靜的事你就當不知道好了,我的親人如今只剩你跟外公,我不希望你們再有什么事。”
“我知道。”
他答得迅速又堅定,反而讓江時瑾有些不安:“哥,你答應我。”
她終究還是看破了他的心思。
元盛澤別過頭,臉上十分不悅:“小瑾,其實你沒必要步步退讓,你還有我,我是你哥,我可以保護你!發生這種事,我們有必要討回公道,那是個活生生的生命啊……”
當然是生命。
她比誰都痛心。
“哥,我只想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再跟她糾纏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啊?”江時瑾蹙著眉頭,十分不安:“蕭靜罪惡,惡人自有惡人磨,但我不希望那個人是你,就這樣,好嗎?答應我,你答應我!”
終究,他還是拗不過一個女人的眼淚。
元盛澤跟江時瑾一樣,是個真性情,都不善算計,遇到這種事,總是顯得束手無策,看起來笨笨的。
可心底的那團火燒起來了,又如何能輕易能滅?
江時瑾抽噎著,心尖觸動:即便要報仇,也得她自己來,其他人,不能再受傷了。
……
江洋城。
鼎盛。
自從江時瑾離開以后,穆蕭然每天照舊上班,工作,可他再也不會笑,就如同一個工作機器,不停的開會,推進,周而復始。
公司上下被這種突如其來的高壓氛圍壓得繃緊神經,卻沒一個人敢問個明白。
“總裁,董事長來了。”
楊凡前腳剛進總裁室,蕭靜立馬就跟著走了進去:“蕭然,跟華夏集團千金的婚事,我幫你一拖再拖,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給我一個準話?再這么下去,華夏就該質疑我們誠意了。”
端坐在辦公桌前的穆蕭然連頭都沒抬:“我說過,那件事已經作罷。”
“作罷?”蕭靜驚恐地走過去:“你當這是過家家嗎?你想作罷就作罷,穆蕭然,你成熟一點好不好?你們訂婚消息已經鬧得全世界都知道,現在作罷,無非是在打我這張老臉,懂嗎?”
“這不關我的事。”
“什么叫不關你的事?”蕭靜將手掌拍在辦公桌上,一聲怒吼:“此事關系到DS和鼎盛未來的發展,有多嚴重需要我向你細說?”
穆蕭然抿著薄唇,兀的抬起頭來:“我們之間,這原本就是一場交易,如今交易結束,自然就失去整件事進行下去的理由。董事長,我最后重申一次,此事就此作罷,希望你不要再提,華夏集團的女兒,誰愛娶誰娶去,但那個人一定不會是我!”
“穆蕭然,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蕭靜已然暴跳如雷。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如果在這個緊要關頭擱置,無疑是把華夏集團的聲譽踩到腳底。
華夏有頭有臉,自然咽不下這口氣,到時候,兩大財團爭鋒相對,還指不定會出什么幺蛾子。
矛盾絕對不能激化。
穆蕭然倒吸一口涼氣,從抽屜的最下層取出兩個紅本子,讓蕭靜面前一放:“當初答應你訂婚,無非只是緩兵之計,就如同你威脅我,想將計就計一樣,我們各有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蕭靜愕然地拿起紅本子,看著內容,目光閃爍。
兩秒過后,她將紅本子毫不留情地砸在他臉上:“混賬,你瘋了嗎?”
“是,我是瘋了,都被你逼瘋了。”他目光灼灼。
多么渴望這個女人跟他沒有血緣關系,這樣,他就刻意毫不猶豫地弄死她,還不會被道德和良心譴責。
也不會出現這么多的不得已。
蕭靜氣的來回踱步:“那個女人究竟哪點好,居然能讓你做出這么荒唐的事來!”
“她好不好都與你無關。”在穆蕭然心中,江時瑾沒有多好,卻獨一無二,就像天上的明月,即便再暗淡,都是唯一。
蕭靜站在那,一手環在胸前,一手扶著額頭,嘴里不停念叨著:“怎么辦,怎么辦,得想個辦法,對,必須想個辦法。”
穆蕭然孤傲地坐在那,冷漠地睨著她:“無論你想什么辦法,事情已成定局,我是不會配合你的。”
“她都已經走了,她都不要你了,你現在假裝深情給誰看?”蕭靜怒不可遏地瞪著不爭氣的兒子,怒吼:“穆蕭然,我求你醒醒行不行!她是個為了所謂仇恨可以扼殺自己孩子的女人,這么惡毒的女人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才讓你變成這么無法理解的模樣!”
她的歇斯底里足以讓穆蕭然十分厭煩。
“出去。”
“穆蕭然!”
“我叫你出去!”他悶聲低吼,眼底盡是不耐煩。
從小到大,第一次這么厭惡一個人,而那個人居然還是他母親。
蕭靜身體一震,有些被兒子的態度嚇到,她咽了咽口水,深吸了口氣降下氣焰,準備使用迂回戰術。
“兒子,你不能這樣,你這樣會給DS帶去數不盡的麻煩,說大一點會引起金融風暴的。離婚,趕緊跟那個賤人離婚,只要婚一離,你照樣是單身,我會為你保守這個秘密,華夏集團不會有人知道的……”
她還在喋喋不休,一個又一個稀奇古怪的想法在脫口而出。
穆蕭然滿眼冷漠地盯著她,終于聽不下去猛地站起來:“這里留給你,我走。”
夠了,真的受夠了。
這個地方,他一秒都待不下去。
“穆蕭然!”
門口,他腳下一頓:“從今天開始,鼎盛我不會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