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能說通了。
蕭靜畢竟是穆蕭然的母親,她們畢竟是母子關系。
所以這種時候,她首先要做的便是撇清懷疑。
大庭廣眾下將她帶走,又將她在攝像頭下放掉,無疑就是告訴穆蕭然,后面這起綁架案與她無關。
江時瑾將手裝在防寒服的口袋里,手機緊緊捏著手機,神色緊張。
她想給穆蕭然打個電話,可這么多雙眼睛,她該怎么辦?
對了,剛剛她發過定位,定位是實時跟蹤的,這樣就算被她帶走,穆蕭然也一定能發現不對勁。
那么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讓蕭靜發現,她包里的手機開著。
手機,一定不能響。
連半聲震動都不能有。
就在江時瑾內心盤算的時候,蕭靜把手攤到她面前:“手機,給我。”
“蕭靜,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怎樣你都必須把手機給我交出來。”蕭靜一個眼神,坐在江時瑾身后位置的男人,就把手探進她的衣服口袋里,強行奪過來,遞到她面前:“夫人,手機。”
蕭靜接下,看了眼屏幕,嘴角一揚從窗口扔了出去,‘嘭’的一聲砸在地上。
“蕭靜!”江時瑾焦急無比。
那是她最后能跟穆蕭然通氣的希望,這下可如何是好。
“閉嘴,夫人的名諱不是你能隨便叫的!”口罩男再次把槍口對準她后腰。
江時瑾全身的神經都瞬間繃緊,被槍指著腰比被指著腦門還令人膽戰心驚,因為那里有她的孩子。
車子動起來,速度越來越快。
而后面那輛車則以極快的速度從她手機屏幕上一碾而過。
二十分鐘后,車子在碼頭停下。
江時瑾被他們用槍從車上請下來,又被請上船,朝著一個看似毫無目的的方向而去。
兩個小時后。
船在一座小島上停下。
這里依舊漫天飛雪,植被,裝潢,房舍,無一例外。
別墅只要三層,沒有很大,比起外面的冰天雪地和呼嘯不停的海風,屋里暖和的多。
“從今天開始,你就住在這里。”
江時瑾環顧四周,最后將目光落在蕭靜臉上:“你軟禁我?”
“沒錯,就是軟禁。”
“你這么做,目的何在?”
蕭靜雙肩一動,身后的保鏢便立刻替她拿走外套,踩著高跟鞋,她走到客廳中央:“我不喜歡你,所以我絕不可能讓你做我穆家的兒媳婦,但好死不死你又懷了我孫子。所以為了不傷及無辜,也為了達到我的目的,從今天開始,你的活動范圍就只有這棟房子。”
江時瑾捏著拳頭的手在發抖。
她恨不得一拳要了她的命,可如今對方人多勢眾,硬來無疑只是雞蛋碰石頭,自取滅亡,要是稍一不慎,真的傷到孩子怎么辦?
“直到孩子順利出生……”蕭靜似笑非笑的樣子,十分可怕,就如同一頭老狐貍,陰險而狡詐。
“你要奪走我的孩子!?”
“別說的這么難聽,什么叫奪走?這原本就是我穆家的孩子,我帶走他也不過是物歸原主。”
呵。
物歸原主。
那個是孩子,在她眼中,卻是物。
江時瑾的心仿佛被什么東西攥緊,難受的快要無法呼吸。
一想到將來,寶寶一出生就會被她搶走,她就難受的不行。
不,那種事,絕不可能發生。
蕭靜見她不語,淡笑一聲,不屑地睨著她:“江時瑾,我記得很早以前就提醒過你,穆家的門不是你這種人想進就能進的,你不該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更不該到今天還做著不切實際的豪門夢。
即便你如今身價不同,背后還有元家撐腰,可這并不能改變你卑微的出生和注定低等的人生。一天是麻雀,一輩子都是麻雀,永遠也別想變鳳凰。”
蕭靜把目光輾轉移到她小腹上,眼角輕輕一揚,繼續開口:“因為你肚里的孩子流著我們穆家的血,所以我會盡可能不讓他死。但……姓江的,你給我聽好了,在這里,你最好乖乖聽話,什么都按我說的做,否則我不保證隨時收回剛才的話。
孩子是蕭然的沒錯,可能給他生孩子,又配的上他身份的女人我要多少有多少,而每一個都比你完美,比你高貴。所以這一兒半女我并不在乎,至于孩子保不保得住,全看你表現,明白嗎?”
江時瑾倒吸一口涼氣,沒有搭話。
如今的她猶如籠中之鳥,只能任人宰割。
可她告訴自己,自己是一個母親,一定要堅強,只要她堅強,就沒人可以打倒她。
那么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先委曲求全,以此保住孩子。
她被安排在二樓正中的房間。
左右各住一位傭人,該是為了方便監管。
蕭靜沒做什么逗留,很快便離開,一同來的保鏢也只剩下四個,其余人全部隨她離開小島。
午飯,她有些食不下咽,若不是為了孩子,她恐怕一口都吃不下去。
約好的逛街,卻被蕭靜攔出一道。
江時瑾站在房間窗口,隔著玻璃望著外面雪白的世界。
這個時間,穆蕭然應該已經發現她被人綁架了吧!
那他能想到綁架的人就是他母親嗎?
可……就算想到又怎么樣,蕭靜正是想到這一點,才故意在攝像頭下演那么一出,不就是為了撇清嫌疑嗎?
細細想來,最后上車的地方,依山傍海,除了一條馬路,沒有人也沒有攝像頭。
這無疑是斷了她被找到的可能性。
不行,得想個辦法逃出去才行。
可是。
很快她就放棄了。
倒不是保鏢不讓她出去,而是就算出去了也沒有船只可以離島。
在這里,她就像被遺忘在地球一角的北冰洋,孤立無援,四面環海,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一開始,她還心存希望,可幾天下來,她的心逐漸冰冷。
消息傳不走,希望破了。
她已經忘記多少次這么孤立無援地站在窗前,望著窗外,反正每天都會重復無數次。
期間,蕭靜偶爾會來。
而每一次來,她都更像是來炫耀:“江時瑾,我已經物色比你更適合蕭然的女人,他們昨天相了親,雙方對彼此的印象很好。在不久的將來,他們就會訂婚,然后結婚……”
江時瑾淡漠地別過臉:“那真是恭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