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塵是個極有眼色的人,明知道夫人跟少爺之間關系不好,所以說話做事,他都極力做到委婉。
以免他們之間的矛盾更加惡化。
半小時后。
瑾色苑后山的碼頭。
穆蕭然的私人游艇停在岸邊,而他帶著黑墨鏡,露著結實的胸膛和完美的馬甲線,穿著黑色沙灘褲,踩著雙人字拖站在甲板上。
蕭靜從車里下來,站在他面前的岸邊。
“你時間寶貴的很嘛,我這個做母親的想見你一面,還得親自上門,不然都難如登天!
“董事長言重了,只是你今天來的不是很湊巧,正好碰上我出海,不知道董事長突然到訪,有何貴干?”
穆蕭然口吻官方,站在甲板上雙手插兜,絲毫沒有要下去的意思。
“你就打算這么跟我說話?”蕭靜陰著臉。
他看了看自己:“沒什么不可以,董事長日理萬機,我們還是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些無所謂的事情上了!
蕭靜看了看他身后,問道:“那個狐貍精呢?”
“董事長請注意措辭,于公她是我秘書,于私她是我女朋友,請你不要一口一個狐貍精,這樣真的會惹毛我。”
蕭靜氣的不行,惹毛,居然還敢威脅她。
也罷,現在的情況,實在不適合四面楚歌。
她咬牙,沉默,終究還是沒再追求。
倒吸一口涼氣后,“你爸要跟我離婚,這件事你知道嗎?”
離婚。
原來前些天的通話,他是這個意思。
正在轉場中的穆宗尋打電話詢問兒子近況,畢竟江時瑾當日突然離場,他也知道,作為長輩,他有必要問一問。
當時穆蕭然正好看到調查結果,情緒復雜,心亂如麻。
穆宗尋聽說后,沉默了許久并告訴他:跟著心走,他負責讓蕭靜離開。
父親的性格,謙遜,隨和,很多事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是做出任何偏激的選擇,就像當初蕭靜要掌公司大權一樣。
他二話沒說,便退了下來。
“你不知道?”蕭靜等得有些不耐煩。
穆蕭然低頭淡笑:“董事長是在征詢我的意見,還是質問這件事是否跟我有關?”
“聽你這口氣,好像巴不得我們早點離!
“董事長想多了,你和我爸都不是小孩子,你們的婚姻,旁人沒有左右的權利,我也不例外!
“愚蠢!笔掛o恨鐵不成鋼的一聲悶諷。
她向前走了幾步,“你爸這個人我太了解,如果不是身邊有新人,他是絕對不會提出這種要求的。男人,惡劣就是本性!
穆蕭然只笑不語。
“穆宗尋還真是惡劣到家了。”蕭靜咬牙切齒:“什么來路不明的小妖精都能往床上帶,這么多年他在外面胡來,我睜只眼閉只眼也就算了,沒想到他居然還合著外人覬覦我DS的財產,門兒都沒有。”
“還有你這個不爭氣的,等我解決了你爸的事,再來收拾你!
說到這,蕭靜那叫一個怒氣橫生。
恨不得直接把那對男女撕成幾半。
穆蕭然插在褲兜里的手逐漸攥成拳頭,看來爸對她還真是了解。
一旦涉及股權和財產,必定能把她牽引過去。
只是,董事長性格火爆,一旦認定父親和林瑞秋是狗男女,那他往后的日子恐怕就別想好過。
離開前,蕭靜交代穆蕭然必須立刻回集團坐鎮。
還說了一堆讓他離開江時瑾的話,穆蕭然站在那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權當耳旁風了。
他轉身走進去。
船艙里,江時瑾氣鼓鼓地坐在沙發上。
直到門從外面打開,她才遞去一個眼神,冷聲說道:“還以為你打算關我一輩子呢!
“我哪敢啊。”他笑嘻嘻地走過去:“餓不餓,我做魚給你吃啊?”
“不餓,很飽!
江時瑾咬著牙,語氣怪異。
她怎么也想不到,這家伙為逃跑,居然把她鎖在船艙里。
真是可惡。
“生氣啦?別啊,生氣就不好看了。”穆蕭然嘟著嘴,學她擰眉瞪人的表情。
“不好看正好,趕緊讓我走!
“那不行,再丑也是我的!
她本就很生氣,這家伙卻還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她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穆蕭然,我是你養得寵物嗎?你讓我出去我才能出去,不然就得被關在籠子里是不是?”
“哪有你這么好看的寵物,我這頂多算金屋藏嬌。”他舔著臉把江時瑾推在前面,解釋道:“我不是怕你見到她后,一時間情緒失控,又殃及我這條可憐的小池魚嘛,我孤苦伶仃,真的很可憐的,要是再一個不注意氣成傻子可咋整,對不?”
“對你個頭。
江時瑾欲哭無淚:“我都忍不住開始懷疑你的腦震蕩到底是真是假了,穆蕭然,一會兒我們去趟醫院,我要把你這腦子好好檢查檢查,看看它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鬼東西!
什么大事小事都沒事,一到她這隨時都犯病。
未免也太巧了。
穆蕭然干笑兩聲:“假不了,你是我媳婦兒,我騙誰也不能騙你啊!
“誰是你媳婦兒,少給我胡說八道!
江時瑾窩了一肚子火想發泄,可看著他吊兒郎當的樣子,又實在發不出來。
“我向來一言九鼎,言出必行,江小時,我勸你別逞口舌之能,還是早點接受這個現實得了。”
“神經!
廚房里,穆蕭然正在清理兩條剛釣上來的三文魚。
江時瑾站在他旁邊,看的膽戰心驚。
隔了好一會兒,她實在有些看不下去:“穆先生,你確定這樣沒問題嗎?”
雖然穆蕭然有種天才的趨勢,可殺魚這事,他畢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咳,反正死了!
她搖了搖頭:“得了吧你,把刀給我!
別的不說,動刀的事,她一定沒問題。
加上江時瑾出生平凡,從小就幫著媽媽干家務,殺魚做菜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才三兩下功夫,她就殺好一條,并將三文魚片好,雖然比不上專業,可看起來也十分像樣。
穆蕭然都忍不住為她鼓掌。
“哇,我媳婦好厲害。”
“……”回應他的無疑還是白眼。
兩份三文魚片端上桌,穆蕭然已經準備好了紅酒。
江時瑾剛坐下來。
‘嘭’的一聲槍響,穿破玻璃,打進她身后的艙墻上。
江時瑾嚇得身體一震,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穆蕭然護在懷里,一個翻滾,躲到外面沒有直接視線的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