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兩相識一笑,低沉的氛圍瞬間蕩然無存。
他們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對方的心意,自然也沒必要說得太直白。
太過煽情反而太矯情,更不適合男人。
“宗”Ricky突然走進(jìn)來,卻沒想到穆蕭然也在,斂起眸光中的春色,連忙改口:“穆總,午飯準(zhǔn)備好了。”
穆宗尋的眼睛首先掃過兒子的臉:“好。”
看著Ricky退出房間,良久穆蕭然才開口:“喜歡就喜歡,何必遮遮掩掩。”
“什么喜歡?”
裝傻?
穆蕭然笑了聲:“你還把我當(dāng)三歲小孩嗎?這點(diǎn)貓膩我能看不出來?”
穆宗尋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她剛剛想說的應(yīng)該是‘宗尋’,而不是那句生硬的穆總。”
想隱瞞,可奈何兒子太聰明,根本瞞不住,穆宗尋低頭笑了笑,走到旁邊的沙發(fā)上坐下:“還真是什么都瞞不過你……”
“你沒必要瞞著我,就像我沒有瞞著你一樣,我們之間不需要那么復(fù)雜。”穆蕭然也坐下來,意味深長地嘆了聲氣。
“你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董事長,打算什么時候告訴她?”
“為什么要告訴她?”
穆蕭然擰了擰眉頭:“你不打算告訴她,那Ricky就永遠(yuǎn)這樣見不得光?”
這話點(diǎn)到了穆宗尋心尖上,他跟Ricky在一起也好幾年了,她既是秘書,又是愛人,為他搭理一切,事無巨細(xì)。
在他心里,Ricky的地位早就高過蕭靜。
可他畢竟是穆宗尋,是DS董事長名義上的丈夫。
“爸,你有沒有想過,你們現(xiàn)在是兩個人在一起,兩袖清風(fēng),談天說地,好像要不要那一紙婚書也沒什么要緊。可萬一有一天,你們之間再多出一個呢?”
穆宗尋一愣:“什么意思。”
“你明白我的意思。”
是啊,萬一有一天,他們之間多出一個,也要名不正言不順嗎?
“不可能,我都這把年紀(jì)了,那種事不可能發(fā)生。”穆宗尋擺了擺手,對于那些不可思議的想法,表示難以置信。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穆蕭然沒有點(diǎn)明,只是恰到好處了做了提醒。
這樣就足夠了。
畢竟在這個所謂的家里,除了自己,爸爸就是另一個受害者,而且痛苦不已,試問一個正常男人,一年難見妻子三回,這正常嗎?
更何況,他了解父親的為人,若不是心涼透,他又何苦如此。
“蕭然,你不反對我嗎?”出門前,穆宗尋叫住兒子。
穆蕭然轉(zhuǎn)身,把手搭在父親肩上,性感的薄唇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我也是個正常男人,更何況,這種事你無需征求任何人的意見,我相信你。”
他比穆宗尋高出幾公分,兩個人這么并肩站著,竟有種別樣的違和感。
“我去叫小時吃飯,先走了。”
話閉,穆蕭然走了出去。
留下穆宗尋獨(dú)自站在門口。
那句‘我相信你’竟是他聽過最好聽的話,他心頭一暖,兒子的理解,讓他多年盤旋在心尖的愧疚漸行漸遠(yuǎn)。
是啊,他跟蕭靜之間,早就不是誰背叛誰的問題。
或者早從十幾年前開始,他們就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了。
……
吃完午飯,穆蕭然說要帶江時瑾在維多利亞到處轉(zhuǎn)轉(zhuǎn),晚上不一定能回酒店。
穆宗尋看著兒子兩個如膠似漆的,心里更是高興的不得了,一個勁兒提醒。“小瑾,記得明天晚上一定要趕回來,叔叔等著你們?yōu)槲壹佑痛驓狻!?
江時瑾知道那是客套話,卻還是乖巧地答應(yīng)了。
從下午開始,他們就開著車,開始了短暫的自駕游旅行。
先去了唐人街,維多利亞的唐人街是加拿大最古老悠久的,很多巷子小道都保持著古色古香。
那種別樣的韻味仿佛并沒有因時間流失風(fēng)采。
一路上,穆蕭然就像搜索引擎一樣,跟江時瑾講了好多小知識,而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還聽得津津有味的。
后來他們又去了寶翠花園,海特利古堡。
20世紀(jì)初期的古堡,保留著當(dāng)時富豪原汁原味的奢靡生活。
他們?nèi)サ臅r候正好是中午,而這天又正逢陰天。
加上不是周末,海特利古堡游客罕至,一眼看過去,也看不見幾個人。
老遠(yuǎn)那么一看,竟有些陰冷。
江時瑾不由打了個寒顫,她抓住穆蕭然的衣袖,腳步躊躇:“要不我們換個地方看看……”
“怎么了?”
“沒事,走吧。”她搖了搖頭。
她一醫(yī)科大畢業(yè)的,總不能還相信鬼神之說吧,這要是傳出去,就太丟人了。
穆蕭然也不以為然,拉著她就走了進(jìn)去。
穿過美不勝收的花園,從臺階走進(jìn)去,才發(fā)現(xiàn)典雅的外形下,內(nèi)里那叫一個奢華,裝潢精美到令人大跌眼鏡。
甚至很難想象那是100多年前的風(fēng)格。
穆蕭然拉著江時瑾的手:“這個古堡的主人詹姆斯曾是省督,而他父親又是煤礦大亨,所以在他1908年建這棟古堡的時候,為奢華可謂費(fèi)勁心思。這里的一切用材都非常考究,不計價格,只求最好,在這里有當(dāng)時最好的溫室。可那個年代,資源有限,能找的材料都找了,卻沒一件讓詹姆斯?jié)M意。”
江時瑾聽得很認(rèn)真,一看觀摩,一遍聽他講解無疑是很好的一種體驗。
“于是,他的父親煤礦大亨羅伯特想了一個辦法。”穆蕭然咳了咳嗓子,瞟了眼江時瑾繼續(xù)說道:“那就是以人皮為膜,鋪上三層,效果立竿見影。詹姆斯很高興,就花高價買人皮,可人一旦沒了皮,就等于死,也就沒人愿意拿命換錢,所以很多人退步了。詹姆斯見目的達(dá)不到,就雇人販賣和偷竊人口,短短三個月,這個城市少了九百多個中年男人……”
人皮……
江時瑾咽了咽口水,覺得四周陰氣更重了,一陣?yán)滹L(fēng)刮過,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九百多個男人,只進(jìn)不出,小時,你猜那些尸體都去哪了?”穆蕭然聲音壓得很低,故做懸疑地看了看四周。
“啊?”江時瑾身體僵硬,一個懸在半空的心狂跳不止。
腳下一步都挪不動,只覺得自己越來越冷了。
穆蕭然突然指著墻上偌大的壁爐鏗鏘有力地說道:“就是那里,燒了,全部都燒了,九百多具尸體,那里的火越燒越旺,三個多月,從來沒停過。每當(dāng)夜幕降臨,那個煙囪里就回蕩著各種哭叫聲,痛不欲生,慘絕人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