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臺上。
多名專家圍著銅首,仔細端詳,議論紛紛。
"這東西有些年頭,但是只剩一個首級,不太好判斷。"
"確實如此,最好是利用工具測定年份。"
"不用猜了,這是大清時的工藝,肯定是假的!"
這些人討論的相當激烈,都傾向于銅首是假貨。
海雅站在一旁,死死的盯著銅首,顯得焦急萬分。
"宋離,云叔。這東西到底是真是假,我爺爺臨死前就一個心愿,把丟在他手里的銅首找回來,我家只有一張泛黃的舊照片,看上去倒是挺像的。"
云長治看了兩眼,搖了搖頭。
"我可沒這個眼力,看不準,宋離,要不你去試試。"
宋離中午聽海雅提過銅首的事,下午特地和燕京大學的盧教授請教過,對銅首的判斷有了初步了解。
他點了點頭,撥開人群。仔細端詳起來。
做工很精細,手藝高超,不像是機器加工過的。
宋離繼續檢查,驚喜連連。
"這必定是真品無疑,價值連城!"
話音落下,附近的專家炸鍋。全都投來質疑的目光。
"你是誰呀,你憑什么說是真的!"
"你是哪兒冒出來的,就憑你也懂的辨別真假,你有什么證據,說來給大家聽聽。"
"胡說八道,一派胡言,你眼瞎的嘛,清代的工藝,怎么可能是真品,不懂裝懂,竟然敢在我們面前班門弄斧。"
這些專家都是土豪從大學和博物院請來的,人人都是當地的權威專家,他們的話不容置疑。
眾人一頓數落,把宋離噴的一無是處。
宋離不慌不亂,問主持人要過話筒。
"明清銅像鍍金的工藝和手法各不相同,大明金水重,色顯紅,大清相反,金水薄,色顯黃,所以這必是大明的手法無疑。"
宋離說完,全場震驚。
原本看不起他的專家紛紛傻眼,沒想到這個不起眼的家伙,竟然還能說出這么專業的話。
東邊一人臉上掛不住,尷尬萬分。
他叫董飛,西北某博物館的副館長,受謝家邀請上船,提出大清工藝的就是他。
董飛上前,瞪著宋離。
"放屁,光憑這個就能說明不是大清工藝了。你誰呀,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胡說八道,我可是國家六級古董鑒定師!"
宋離笑笑,舉起銅首。
"銅首用的是合金銅,含有多種貴金屬,顏色深沉,內蘊精光,所以才會歷經風雨而不銹蝕,它的鑄工精整,表面還以精細的鏨工刻劃,典型大明皇家工匠的手法,必是真品無疑。"
宋離說的在理,部分專家有所松動。
董飛看在眼里,心中怒極。
他堂堂博物館的專家,竟然被這種無名小卒看扁。
"一派胡言,少在這里妖言惑眾,你連古董鑒定的資格都沒有,竟然還敢在這里大放厥詞,沒人會相信你的話!"
董飛吃準這一點,抓住不放。
云長治看不過眼,上前助陣。
"誰說沒資格就不能鑒定,你一個六級鑒定師,不一樣會看走眼,這鑒定師的資格也太好拿了吧,也不知道誰這么不長眼,請你這種半吊子過來鑒定。"
云長治冷嘲熱諷,毫不留情,董飛頓時漲紅了臉。
就在這時,謝老爺子在謝暉的攙扶下上臺。
他緩緩走到云長治面前,雙手撐著拐杖,怒目而視。
"是我請的。你是在說我眼瞎嗎?"
云長治嚇了一跳,連連搖頭。
"謝老爺子,是您呀,不敢,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宋離眼光獨到,他應該不會看走眼,以免大家錯過真品。"
謝暉撇了宋離一眼,冷笑一聲。
"他算個什么東西,連證書都沒,憑什么鑒定,一張嘴而已,誰不會說,拿出證據來,否則就給我滾下去!"
謝暉的敵意很明顯,完全不把宋離放在眼里。
他故意安排經濟艙,故意讓魯強挑釁,沒想到二次全都失敗,反而讓宋離看自己的笑話。
宋離笑笑,不以為然。
"謝少爺,我是沒有資格,但是不代表我師父沒有資格,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你們可以不信我。但是不能不信他。"
謝暉哈哈大笑,眼中滿是不屑。
"你連鑒定資格都沒,你師父又能有多少水平,他是誰,把名字說出來給大家聽聽,看看他到底是個什么玩意。"
宋離環顧四周。舉起話筒。
"我師父也就是個普通人,可能在座很多人都不知道!"
"少比比,名字說出來!"謝暉不耐煩的說道。
"燕京大學,歷史學院院長,盧雨亭教授!"
話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靜。
所有專家一臉震驚,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可是盧雨亭,國內唯一的古董十級鑒定專家,據說當年有人花五百萬請他出山鑒定都不肯。
這種人,極講原則,很受尊重,享譽全國。
他的徒弟不多。一只手數的過來,都是行業內的頂尖人物。
"不可能吧,他是盧教授的弟子?"
"盧教授收徒極嚴,沒有閱歷和沉淀,他根本看不上眼,這個年輕人也就二十多歲,盧教授不可能收他的。"
"肯定是吹牛的,真他媽不要臉,當這么多人的面吹牛逼!"
謝老爺子也是一臉震驚,說不出話來。
他打死都不相信,宋離會是盧雨亭的徒弟。
自己親自登門拜訪,再三邀請。全被盧雨亭一口回絕。
以自己的身份地位,盧雨亭都不怎么搭理,他又怎么可能會收這么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當徒弟。
謝暉更是嗤之以鼻,冷笑連連。
盧教授只有三個徒弟,自己全都見過,可從來都沒聽說還有這么一個年輕師弟。
"宋離,不吹牛會死啊,你說你是盧教授的徒弟,那就拿出證據來,有沒有盧教授的號碼,要不要我給你!"
云長治也有點不信,拉了一下宋離。
"宋離,你沒胡說八道吧,你真是盧教授的徒弟,我記得他好像就三個徒弟,可沒有你。"
宋離笑笑,胸有成竹。
"云叔,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宋離上前,故意搖頭。
"我沒有陸教授的聯系方式,既然你們有號碼,不妨親自給盧教授打個電話,問問我是不是他的徒弟。"
謝老爺子眉頭緊鎖,當場撥打手機。
全場雅雀無聲,一個說話的都沒有。
不多時。電話接通,里面傳來盧教授的聲音。
"謝老爺子,我說過,你給我再多的錢,我也不去鑒古會,我手頭要忙的事情很多。請不要在打擾我。"
盧雨亭就是盧雨亭,完全不給謝家面子,也只有他這種國之棟梁才有這樣的底氣。
"盧教授,我不是來邀請你的,我已經在船上了,主辦方拿出一只銅首。有一個年輕人,毫無資質,卻一口咬定是真品,還說他是你的徒弟!"
"我徒弟,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冒充我徒弟。我最小的徒弟方濤都已經四十七了,哪來的年輕人,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們這群有錢人也太好騙了吧!"
話一出口,全場一片嘩然,小聲議論。
"果然是騙子,盧教授都否認了!"
"嚇我一跳,我就說呢,盧教授不可能隨便收徒弟!"
"牛逼吹破天,看他怎么收場!"
眾人一陣冷笑,都在等著看宋離的笑話。
謝老爺子心中大定,露出笑容,宋離果然是吹牛的。
"盧教授,我也就是確認下,既然如此,就不打擾了,我就說呢,哪有那么多真品,如果真是海瑞的銅首像,價值不可估量!"
"等等,你說什么,海瑞銅首?"
"是呀,主辦方找來的,說是萬歷皇帝親自督造的。"
"謝老爺子,那個年輕人是不是二十多歲,叫宋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