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佤一驚,“你的意思,你此次離開,還會再回來?”
錢辰熙默了片刻,淡淡地‘嗯’了一聲。
莎佤笑了,“倘若你還回來,那我便等你,公爵大人,你可不要辜負了莎佤對你的一片癡心。”
錢辰熙垂下眼眸,想了想,轉身背對于她,“那請你,現在不要想其他的了,好好的調養,我走后,若有時間,還會再回來看你的。”
他知道,他不會再回來了。
這一次是最后一次。
因為不想讓她糾纏,所以他撒謊了。
生平人生中的第一次,對一個對自己癡戀的女子,撒了謊,騙了她。
莎佤是個很單純的女孩。
一直很相信錢辰熙說的每一句話。
她也不會相信,他會騙她。
所以,便是點頭應了,“我會好好調養的,公爵大人,那你們什么時候會走,我想送送你們。”
“不必了,你好好在寢宮調養吧,等我回來。”
話音落下,他沒有半點的猶豫,轉身,疾步而且。
莎佤聽到那句,等我回來,心里樂開了花,對著錢辰熙的背影,欣喜的喊道:“我一定會等你回來的,公爵大人。”
錢辰熙走了,身后傳來那女孩的喊聲。
他覺得,自己原來,也是個偽君子。
騙了別人。
不過或許只有這樣,他才能夠擺脫她吧!
回到招待室,幾個人又圍上來問,“她怎么樣了?失明了嗎?”
為了不讓身邊的人瞎操心,尤其是唐小霏,錢辰熙笑著告訴他們,“沒事兒,不過是額頭磕破了皮,調養兩日,已經逐漸康復。”
看向賀龍澤,錢辰熙說:“你去收拾行李吧,我明天一早就轉站,去美國。”
賀龍澤會意,起身去收拾行李。
錢藍天還有些困惑,跑過來問,“你之前,不是說她會失明的嗎?怎么?真的沒有事啊?”
唐霏也同樣關心的盯著錢辰熙。
錢辰熙笑起來,摸了摸錢藍天的腦袋,似松了一口氣的樣子道:“那日是有些嚴重,不過這兩三日下來,康復挺快,沒有造成失明。”
他又伸手拍了拍唐霏,安慰道:“你不用擔心了,沒事兒了,嗯?”
唐霏淺淺的笑笑,“嗯,那……我們既然沒有走,你可不可以現在帶我去見見她,我想跟她說句抱歉。”
見她?
那不就拆穿了嗎?
錢辰熙委婉的道:“我過來的時候,她就說有些困了,已經休息了,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她了吧?”
唐霏想想,只好點頭。
……
第二天一早,四個人坐上快艇,匆匆離去。
走的時候,國王不知道,也因此,沒有浩浩蕩蕩的隊伍來相送。
離開了西墨,錢辰熙才松了一口氣。
那真是一個是非之地,若不是為了師父的忌日,他不會回來的。
此次一別,以后再也不可能會回來了。
他握緊唐霏的手,擁著她坐在快艇的內艙里,關切的問,“今天感覺怎么樣了?還吐嗎?”
唐霏淺淺一笑,搖頭,“今天好多了。”
“那,除了那件事,這些天,你開心嗎?”
見錢辰熙意有所指的樣子,唐霏笑起來,親吻他的嘴唇,“當然開心。”
離開西墨,錢辰熙方才松了一口氣。
下一站,轉到美國。
希望這個蜜月之旅,別再生出什么事端來了。
介于錢藍天還要上學,不宜玩太久。
所以去美國她跟賀龍澤就沒有再跟去了,在新加坡上了岸后,直接訂了機票回了寧都。
剛下飛機,錢藍天跑車機場,重重地呼了一口氣,“還是家鄉的空氣好啊,熟悉,舒服,感覺每一處都飄逸著幸福的味道。”
轉身看向拖著行李箱走出來的賀龍澤,她笑嘻嘻的問他,“大王,你說是不是,家鄉比哪兒都好,對吧?”
賀龍澤上前來,握過她的肩膀,擁著她上前去做車,“是啊,家鄉比哪兒都好。”
機場門口,停了一輛軍用悍馬。
見賀龍澤過來了,車上的人忙下車,恭敬的拉開車門,請他們上車。
錢藍天好奇,歪頭看向賀龍澤,“你什么時候叫人過來接我們的?我以為我們要打車回去呢!”
賀龍澤推著她上車,把行李箱丟給身邊的參謀長,同樣也坐了上前,摟過錢藍天說:“不是我叫他們過來了,可能知道我今天要回來,所以提早過來接我的吧!”
“哇,你的人這么厲害啊?”
賀龍澤瞅著她發笑,還有比這更厲害的呢!要不要,我改天帶你去訓練場上看看?”
錢藍天忙不迭的點頭,“好啊,我又是好幾個月沒有訓練了,不知道速度下來沒有,要不,周末帶我去吧!”
“成。”
賀龍澤歪頭靠在錢藍天的肩膀上,聲音低沉,“老婆,我們要不要回去,問話爸媽一聲?”
畢竟都領證了,出去玩了這些天,總歸是要回去問候一聲的,不然,顯得太沒禮貌了。
錢藍天歪頭盯著他,眼睛眨巴眨巴,“誰是你老婆啊?誰又是你爸媽啊?”
賀龍澤聽到她這么問,皺起眉頭,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誰知道啊,你不是嗎?這么說,我還可以再去找個老婆?”
錢藍天一聽,氣了,伸手揪他耳朵,“你敢,你要是敢去找,我……我家法侍候。”
“哈哈,怎么會呢!”他難得大笑,開心了,干脆抱著錢藍天坐在她腿上,仰著下巴親吻她的小嘴。
錢藍天也不避諱,摟著他的脖子,特別熱情的去配合他。
兩個人如此肆無忌憚的秀恩愛,上演限制級畫面,完全不去考慮開車的司機,跟副駕駛坐著的參謀長。
兩個大男人對視一眼,表示汗噠噠了。
一萬頭草泥馬從他們的腦海里奔騰而過,心道,他們冷酷嚴厲的首長大人,怎么就栽在一個小丫頭片子的手里了?
而且,老大好像還很享受的樣子。
這口味,還不是一般的重啊。
年齡差有十幾歲吧?
小丫頭為什么看上去,是那么的小呢?跟首長大人站在一起,都能當她閨女了。
反正,前面坐著的兩個人,氣都不敢出一下,心里各種YY這兩個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那小丫頭,又是耍的什么手段成功俘虜他們首長大人的?
本來是一心要回家跟父母請安的,可當軍用悍馬經過一家醫院的時候,錢藍天忽然想起什么來,忙叫司機停車。
司機將車靠著岸邊停了下來,賀龍澤一看旁邊是醫院,就知道這個小丫頭要做什么了。
無非就是要去醫院看看那個叫卓越的男人。
不過,現在的他,才不會計較那么多呢!
她去看,不過是證明她有愛心,心底善良,關心一個朋友而已。
他們都結婚了,誰還能從他手中搶走不成?
這一點,他應該很相信他的小鬼才是。
果然,車子剛停下,旁邊的錢藍天就開口,看著賀龍澤道:“既然都經過這里了,我想去問問醫生,他的病情怎么樣了,你陪我去好不好?你要是不去也行,我自己去。”
她在說話的時候,賀龍澤已經伸手推開車門了。
下了車,回頭揉揉錢藍天的額頭,笑起來,“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見他這樣理解自己,錢藍天笑起來,忙跳下了車,跟上他的步伐。
“你說,要不要買些水果去?”
旁邊就有賣水果的,錢藍天指著那攤子說。
賀龍澤又領著她去買了幾斤水果,然后走到醫院,率先就去了卓越的主治醫生那里,詢問他情況。
“醫生,我想問問,卓越的病情怎么樣了?”
主治醫生看著辦公室里出現的兩個人,這兩個人,之前有經常來看卓家少爺的,想來,應該是錢家人吧!
想到卓家少爺離開的時候,叫他別跟任何人說起他的行蹤,他站起身來,分別招呼二人坐下。
又讓助理去倒了兩杯水過來,在他們喝水的時候,主治醫生表現得滿臉悲痛的樣子,抱歉的說道:“你們來晚了,他……已經離去了。”
他……已經離去了!
聽到這話,錢藍天手中的杯中,‘哐當’一聲,從手中滑落,碎了滿地。
杯中的水,也灑了她渾身。
離去了?
是什么意思?
她急得一下子抓住那醫生,紅了眼眶問,“你跟我把話說清楚,什么叫他離去了?他去哪兒了?不是說還有好幾個月的嗎?他怎么可能就這樣走了?”
她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抓著醫生非要問清楚。
醫生依舊面不改色,繼續道:“離去,就是再也不會回來了,錢小姐是個明白人,知道我在說什么的吧?”
錢藍天手一松,整個人癱瘓的跌坐在了沙發上,看著前方,目光空洞。
眼淚,瞬間奪眶。
她懂醫生的話,只是不敢相信,不想接受,不愿意去接受這個事實而已。
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為什么?為什么是這段時間?
她想要回來看看他的,想要跟他說兩句話的,為什么不給她這個機會?
她側過身,趴在賀龍澤的懷里,嚎啕大哭。
“為什么?為什么不等等我?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要早知道他會提前離開,我會留下來陪陪他的。”
“嗚嗚……大王,他死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好后悔沒有見到他最后一面,我還有話沒有跟他講,大王,我心里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