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的催促,他的目光,依舊盯著那杯冒著香氣,清淡醇香的茶水上,心里肯定,她還不至于在茶水里給他下藥。
于是便毫不猶豫的,就當著她的面,一口就把茶水喝進了肚子了。
看見他喝光了,無悔又拿過他手中的杯子,又接著倒了一一杯遞給他,笑盈盈的說:“多喝幾杯,您就會覺得,整個人像是重獲新生一樣,感覺特別的心曠神怡!
她笑著,示意錢皓再接著喝。
錢皓淡淡地看著她,不緊不慢的回了一句,“我現在還不渴!
“這個又不是只有渴了才能喝,是提神醒腦的,保健的,對身體好,我是看見您近日來,忙于爺爺的事太過辛苦,所以特地給您煮的,叔叔,別辜負我的心意好嗎?”
無悔噼里啪啦的說著,在錢皓面前,表現得是那樣的懂事懂禮。
錢皓沒法拒絕,只好隨了她的心意,接過來又一口氣喝下。
無悔見他喝了,又拿過被子繼續給他倒。
連續給他喝了三杯,她才作罷,把被子放進托盤里,笑著告訴錢皓,“那叔叔,您忙,我出去了!
錢皓‘嗯’了一聲,目送她離開。
見她關門消失了,他靠在椅背上,心想剛才他怎么就連續喝了她給的幾杯茶水呢?
要是茶水里真的放有藥,他豈不是已經死翹翹了嗎?
奇怪的是,他沒有感覺心里不舒服,這會兒,到覺得頭腦清醒許多。
難道那茶水,真有提神醒腦的功能?
他沒心思去多想,打開電腦,看看近日來早辰的股市情況。
因為錢辰熙被抓,再加上錢振華去世,這給錢家,以及早辰,造成了不少的影響。
股市從辰熙被抓的那天到現在,連續下降到了好幾個百分點。
今天還是處于下降階段,如果再這樣降下去,就算早辰富可敵國,那也經不起消耗的。
他必須去公司一趟,穩住公司后,方才心無旁騖的接受法院開庭審理辰熙的事。
想著,錢皓關掉電腦,拿起外套就走。
……
美國,洛杉磯。
某家醫院的住院大樓,高級病房里。
陸青青來這里已經一整天了,一整天時間,她都守在女兒的床前,跟她說話。
可是,床上坐著的錢藍天,像是沒聽見一樣,根本就不搭理她。
陸青青問了醫生,為什么她女兒會這樣。
醫生很是遺憾的告訴她,說是可能腦子被燒壞了。
腦子被燒壞了,那是什么樣的概念,難道說她的女兒,從今以后,會變成一個智商低下的弱勢群體了嗎?
不,她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因為不愿意接受,所以她一直坐在旁邊喊她,告訴她,媽媽來看她了。
錢藍天只是抬頭看她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玩著手里的東西。
看到這樣的女兒,陸青青眼淚奪眶。
起身想要去抱她,可又被她用力的推開,好像把她當成是一個陌生人一樣,不愿意跟她交談,也不愿意多看她幾眼。
更沒有開口喊她一聲媽媽。
陸青青難以忍受心里的苦楚,一個人走進衛生間里,哭得昏天暗地。
哭夠了,總歸還是要接受現實。
不管女兒變成什么樣子,她始終是她最疼愛的寶貝女兒,她會陪著她,一起抗戰病魔,恢復如初的。
擦干眼淚,陸青青拉開衛生間的門,正準備走出去,卻看見女兒的床前,站著兩個少年。
一個是他的小兒子,錢瑾陽。
可另外一個,她就不認識了。
那是一個看上去,跟天天一般年紀的少年。
少年看上去,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身著裝,干凈清爽,十分的讓人覺得心里很是舒服。
陸青青就站在衛生間的門口,看著病房里的一切。
只見那個少年,手上拿著兩只玫瑰花,在女兒面前表演魔術,手法特別熟練,花樣百出的變著。
陸青青還驚奇的發現,她陪伴女兒一整天,她都低著頭,一張沒有表情的臉,看上去是那樣的消瘦,叫人心疼。
可這一刻,她看著眼前的魔術,竟笑了。
笑容看上去,是那樣的純真,爛熳,仿佛一朵天山雪蓮,在陽光的普照下,慢慢地綻放盛開。
其實這樣看著她,她還是跟之前一樣,沒什么兩樣啊。
為什么她就是不理她這個母親呢?
陸青青越想,越覺得心酸。
“媽媽!焙孟袷强匆婈懬嗲嗔,不遠處的錢瑾陽開口叫道。
陸青青這才反應過來,慌忙抹掉眼底的淚,走出衛生間。
還不等她開口問那少年是誰,小兒子就介紹道:“媽媽,他是姐姐的同學,叫金尚羽。”
陸青青看向那少年,只見他面對自己,綻放出迷人的微笑,禮貌的跟陸青青打著招呼,“阿姨您好,我是藍天的同學,聽說她生病了,我來看看她!
其實,從錢瑾陽被帶走的那一天,金尚羽就趕過來了,錢藍天醒來的第一天,看見的第一個人就是他。
也只有他,才能夠有法子讓錢藍天笑。
陸青青對著他,表示非常的感謝,“謝謝你來看天天,你剛才玩的什么魔術,我見天天很喜歡的樣子。”
“這個嗎?”金尚羽把兩只玫瑰花遞給陸青青,陸青青看了一眼,很鮮艷的玫瑰花,可剛才明明看見他變成一只鳥了的啊!
“是啊,藍天很喜歡看我變魔術,所以我想請求阿姨,以后,讓我來照顧藍天吧!”金尚羽毫不避諱的說道。
就現在錢藍天的樣子,誰跟她說話她都不理,就看見他變魔術的時候,她會笑起來,卻還是很難開口跟人說一句話。
醫生說,她的腦子被燒壞了。
可他不愿意相信,他們的錢藍天,從此會變成一個弱智。
曾經那個學校里出了名的學霸,繪畫奇才,如果有一天真的變成了弱智,什么都不會了,見人都不會叫了,她的內心深處,一定很痛苦吧?
所以,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他一定要讓她好起來,一定要讓她變成之前那個樣子。
“你愿意天天來給我們家天天變魔術?”他能夠讓女兒笑,陸青青巴不得他天天都能夠來讓女兒笑。
所以,毫不猶豫便答應,并且感謝他,愿意天天都來為女兒變魔術。
金尚羽說道:“讓藍天變回原來的那個藍天,是我們所有人都希望的,所以阿姨請放心,我會竭盡所能的!
“那我要怎么才能夠感謝你呢?”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幫她,所以不管花多少錢,她都愿意。
“阿姨不用感謝我!
金尚羽紳士一笑,禮貌的告訴陸青青,“我跟藍天是同學,在學校的時候,她經常幫我做很多事,我現在來幫她,是還她的恩情。”
“可……”
“所以阿姨心里別有什么想法,相信我,我會盡力的,我會把那個聰明伶俐的錢藍天,給變回來的。”金尚羽打斷陸青青的話。
他其實也沒有什么本事,但會盡力的。
他們在這邊說話,床上的錢藍天,好像是坐不住了,掀開被子下床。
錢瑾陽準備去扶她,卻被她害怕的躲開,然后一個人,慢慢地走向窗戶邊,呆呆地,靜靜地看著窗戶外面的風景。
看到這里,金尚羽告訴陸青青,“阿姨,藍天想出去了,您遠道而來,一路勞累了吧?要不您先休息,我帶藍天出去散散步!
每次她走到窗戶邊時,金尚羽就知道,她想出去了。
只是不愿意跟人說話,她才用行動來表達自己的心思。
別人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金尚羽也是觀察了好些天,才慢慢地了解她的心思的。
“要不,我陪你們一起出去吧!”陸青青說。
叫她怎么能夠安心的休息,女兒這樣,她擔心得要死,就算不能幫她做什么,但站在背后看著她,知道她是好的,她的心里也才會踏實一點。
“那好吧。”金尚羽了解當母親的心情,所以沒有阻攔陸青青。
走上前去,站在錢藍天的身側,不知道輕語跟她說了什么,然后伸手,輕輕地牽起了她的小手。
錢藍天安靜地,乖巧地跟在金尚羽的身后,被他牽著,她像個迷失方向的孩童,看上去,是那樣的可憐,那樣的叫人心疼。
陸青青跟錢瑾陽,跟隨在他們倆的身后。
一直走在身后,靜靜地看著那個叫金尚羽的少年,不時的指著天空,或者是天上的飛鳥,或者是濃郁的梧桐樹,再有就是河池里邊的魚兒,跟她輕言細語。
錢藍天只是隨著他手指的方向,轉著眼珠子,精致消瘦的小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陸青青真的好想,好想上前去跟女兒說兩句話的,這時,包里的手機突然想了。
拿出來一看,是遠在寧都的錢皓打過來的。
陸青青剛按了接聽,那頭就傳來錢皓關切的聲音,“天天怎么樣了?有所好轉了嗎?”
聽到錢皓的話,看著走在前面,呆呆傻傻地女兒,陸青青心酸的差點掉下眼淚來。
她低頭抹掉眼淚,想要調整好情緒,讓自己正常點跟錢皓說話,可聲音,還是哽咽得厲害。
“她……她……”她不知道怎么跟錢皓說。
要是讓他知道,寶貝女兒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會不會更加的難受?
可是不說,他早晚都會知道的呀。
“青青,天天怎么了?你到是說啊?”錢皓心急的加大了音量。
陸青青越是這樣,他越是焦急。
雖然,心里已經做了不好的準備,可還是急切的想要知道,寶貝丫頭情況怎么樣了。
“她現在,看上去跟正常人一樣,只是……只是不愛跟人說話了。”陸青青盡可能的把話說得婉轉一點,這樣,也不至于讓錢皓聽后,心里太過急躁。
“不愛跟人說話?”錢皓重復著陸青青的話。
什么叫不愛跟人說話?那這是病嗎?跟她發燒有關系嗎?錢皓實在難以理解陸青青說的這么模棱兩可的話。
“就是醫學上說的自閉癥,她現在變得相當的自閉,連我,她都不愿意跟我說話了!卞X皓早晚都會知道的,瞞著他不是長久之計。
所以陸青青干脆把話跟他說清楚。
電話那頭,忽然就沉默了。
好久好久,都沒有回應陸青青一聲。
陸青青連喊了他兩聲,他都才反應過來,又對著手機講:“青青,是我對不起她,若不是我執意送她去美國,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老公,你別這樣說!标懬嗲嗤浟耍屗琅畠鹤蚤]后,肯定會心里愧疚的。
因為從一開始,就是他執意要送女兒出國,現在好了,離開他們后,女兒身邊發燒,最后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當初不送她出國,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了。
“我知道是我的錯,青青,她若是沒有生命危險了,接她回來吧,我想讓她永遠陪伴在我身邊!
已經錯過一次了,他不能再錯第二次。
接她回來后,不管今后發生什么事,他再也不會讓她離開自己了。
他要一輩子守著她,照顧她,疼惜她。
“好,我看看明天能不能回來,若能回來,我就帶著她一起回來!痹倭羲谶@里,陸青青也不放心。
接回家后,他們還夠照顧她。
“先掛了吧!”錢皓的口氣里,滿是低落跟自責。
美國的白天,寧都的黑夜,錢皓靠在床頭,仰著頭,心里沉痛得喘不過氣來。
這些天,發生的事,他一輩子都沒有經歷過,這也是他這輩子以來,最痛苦難熬的一段日子。
他最疼愛的女兒,因為他的執意決定,最后造成了她變得自閉。
是他害了她,若她不能好起來,那他這一輩子,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掛了電話,陸青青的目光,又落在了不遠處,池塘邊女兒的身上。
如果她一直這樣,依陸青青對錢皓的了解,他肯定會自責愧疚,甚至不會原諒自己的。
他們應該盡快想辦法,讓女兒恢復如初才行。
走上前,陸青青從包包里拿出一串手鏈,遞在錢藍天的眼前,笑著問她,“天天,還記得這個手鏈嗎?”
錢藍天聽聞聲音,冷清的看了一眼陸青青,什么話都沒有說,卻轉過身站到了金尚羽的另一邊去。
顯而易見,她不想跟陸青青交談。
看到這樣疏離自己的女兒,陸青青心口一窒,痛得好似被狠狠地撕裂開來一樣。
世界上什么事最痛苦,莫過于站在女兒面前,她卻把自己當成是一個陌生人。
沒人能夠體會陸青青心里的感受,那樣的痛苦,好比是自己的孩子,拿著刀子,在硬生生的割著她的肉一樣。
她不但得了自閉癥,還連她這個母親都不認識了。
到底要她怎么做,她才能夠記得自己,叫自己一聲媽媽。
要是早知道她能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打死都不會同意錢皓送她出國的。
“姐姐,這個是以前你編了送給媽媽的生日禮物呀。”錢瑾陽拿過陸青青手中的手鏈,遞在錢藍天的眼前說。
錢藍天又看了一眼手鏈,還是不搭理他們。
她扯了車金尚羽的手,似乎想要他把他們都趕走,她不想跟他們在一起。
金尚羽看到了遲阿姨臉上的痛苦,又盯著錢藍天像個孩童一樣,害怕陌生人靠近的模樣,心疼得要死。
他握著她的手,溫聲絮語的講:“藍天,她不是外人,也不是壞人,她是你媽媽,最愛你的媽媽!
錢藍天低下頭,像是沒聽見一樣,執意扯著金尚羽要走。
金尚羽無奈的看向陸青青,寬慰道:“阿姨,您別難過,她現在是這個樣子,等過段時間,她康復了就好了。”
陸青青悲涼的想哭,還沒哭出來,眼淚就掉了下來。
她側過身,擦掉眼淚,看向金尚羽講,“那得麻煩你,多多照顧她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金尚羽說道,“那我……先帶她去那邊走走!
“嗯!”陸青青點頭應道。
看著女兒的身影,又漸漸地遠離自己而去,陸青青低啞的聲音,輕輕地響起,問著身邊的錢瑾陽。
“陽陽,為什么你姐姐,只跟他一個人要好呢?”
這真的是件特別奇怪的事,她的女兒,不認識她,不跟她說話,卻只跟一個同學那么要好,難不成,在的記憶里,只記得他金尚羽一個人嗎?
錢瑾陽走上前來,淡淡地告訴母親,“尚羽是姐姐的同學,一直跟姐姐關心很好,他們是鐵哥們兒,而姐姐生病的這段日子,也一直是他在照顧著姐姐,姐姐醒過來看見的第一個人,也是他!
“或許在姐姐的認知里,就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好人,我們都變成陌生人了吧!”
姐姐不記得他,也不讓他靠近她了,這讓從小到大一直愛黏著姐姐的錢瑾陽來說,無不是件特別痛苦的事。
可是能怎么辦呢?姐姐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他們會怪她不認識他們了嗎?
當然不會,反而心里還自責不已。
“那這個金尚羽,會不會喜歡你姐姐?”陸青青看著那個細心呵護著天天的少年,腦子里,情不自禁地就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同樣姓金的男人。
金承治,金尚羽……
他們之間,應該沒有什么關聯吧?
“應該不會吧!”錢瑾陽嘟著嘴說:“他答應過我,不會愛上我姐的,他這樣照顧我姐,是我拜托的。”
是他發信息給他,他收到信息后,在他被父親帶回了寧都,他才過來替他照顧姐姐的。
應該沒有媽媽所謂的那種……喜歡吧!
夜晚。
等錢藍天睡了之后,陸青青告訴金尚羽,說明天要接她回寧都。
還拜托金尚羽,帶著藍天跟他們一起回去,不然,她跟錢瑾陽,根本沒法帶得走已經不記得他們了的錢藍天的。
金尚羽聽后,很爽快的就答應了陸青青,并說:“或許回家后,接觸一些她以前接觸的人或事物,她能夠想起些什么來,或者慢慢地變得不是這么的自閉。”
陸青青心里,好感動的。
如此一個通情達理的少年,真真是世界上難找。
她很感激他對女兒的照顧,心想,要是以后他有什么需要他們錢家幫忙的,他們一定在所不辭。
于是,第二天一早。
陸青青訂了機票,讓金尚羽帶著自閉的錢藍天,跟他們一起回寧都。
而今日,正是錢辰熙開庭審理的日子。
所以,他們回國時,錢皓并沒有去接機。
但他還是請蕭漠過來接機了,順便帶著錢藍天回醫院看看,看看他能不能醫治好她的自閉癥。
接到陸青青他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間了,看到閘口里走出來的人,蕭漠上前就對著錢藍天笑道:“小丫頭,終于又回來了。”
可錢藍天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害怕的躲在了金尚羽的背后。
這會兒,蕭漠方才看見金尚羽的存在,好奇的問陸青青,“他是……”
“他是天天的同學,天天只相信他!逼溆嗟模l都不靠近,也不搭理,別人說什么,她就當沒聽見一樣。
還不等蕭漠再開口,金尚羽先道:“叔叔您好,我叫金尚羽。”
蕭漠沒去在意他,目光直直地盯著藏在金尚羽身后的錢藍天身上,她那個樣子,看上去,病情似乎很嚴重呢!
又是自閉癥,又是失憶,看來腦子真的被燒壞了。
“先送她到我的醫院去吧,讓我初步檢查一下!笔捘f道,而后看向陸青青,征求她的同意。
陸青青卻看向那個唯一能夠牽動女兒走的少年。
金尚羽毫不猶豫的點頭,“好,我帶她去醫院。”
“走吧,我車在外面。”蕭漠拉過他們的行李箱,指著停車的方向說。
一行人,走出機場,上了車。
卻唯獨陸青青沒有上車,看向蕭漠說:“我就不跟著去醫院了,你們幫我照顧一下天天!
今天是兒子開庭受理的日子,她現在要趕去法院看結果。
蕭漠已經猜出來她的意思了,點著頭應道:“那你去吧,打車過去,還是……”
“我打車過去就好,那蕭大哥,拜托你了!”
“沒事兒,那我們先走了,得到結果以后,告訴我一聲。”
陸青青點了點頭,這便親眼目送他們開著車子,漸漸地離開自己的視線。
她也沒多做停留,趕緊到路邊去攔下計程車,迅速朝寧都人民法院趕過去。
陸青青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接近五點的時間了,審理已經結束了。
剛跑到法院門口的梯子前,就看見一堆堆人從法院里走了出來,有記者,有來觀審的市民,還有很多他錢家的親朋好友,商場上的合作伙伴。
陸青青定在那里,突然僵硬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