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辰熙覺得還發(fā)泄不夠,再想接著打,頭頂驚恐的傳來女人的尖叫,“啊……殺人了,殺人了。”
聽到叫聲,錢辰熙這才收手,抬頭……
眼前站著一個裹著浴巾,頭發(fā)凌亂,雙腳沒穿鞋的女人。
看見他打人,像是打的她一樣,整個人害怕的在那里跺腳,又叫又哭。
錢辰熙一時間就納悶了,房間里出來的人,不應(yīng)該是唐小霏嗎?怎么會是一個陌生女人?
難道……
他倏地站起身來,推開前面站著的女人,大步奔向房間。
房間的床上,被褥凌亂不堪,地上全是男人跟女人的衣物,狼藉一片。
房間里沒有唐小霏的身影,浴室里也沒有。
難道,他弄錯了?
再轉(zhuǎn)身走出來,房間門口,多了兩個保安。
那個被他打的男人,被女人扶著站在一邊,女人潑婦一樣,哭著對保安說:“你們趕緊報警把他抓起來,今天要不給我一個說法,我跟你們沒完。”
說完話,女人扶著那被打的男人,心疼的問,“老公,你沒事吧?你跟他什么仇什么怨啊,他為什么要這樣打你?”
男人搞得莫名其妙的樣子,“我怎么知道?我壓根就不認識他。”
這時,男人氣憤的看向兩個保安,指著錢辰熙兇神惡煞的說:“他誰啊,你們酒店,就這點安全意識嗎?老婆,打電話報警。”
那女人嗯了一聲,拿出手機報警。
兩個保安走過來,兇狠的對著錢辰熙問,“人是你打的?”
看到這種情形,錢辰熙知道,他弄錯了,走錯房間了。
可打了一個無辜的人,總不能就這么拍拍屁股走人吧?
他也不狡辯,應(yīng)道,“人是我打的,很抱歉,我認錯人了。”
“你一句抱歉就完事了嗎?我要報警抓你。”女人嘶叫著。
錢辰熙見她真要報警的樣子,冷酷的丟下一句話,“醫(yī)藥費我付,再賠償你們精神損失費,多少錢可以罷休?”
一提到錢,那兩口子臉就變了,對視一眼,女人揚起脖子說:“你把他打成這樣,最少五萬。”
“好。”
他趕時間,沒時間在這里磨蹭,拿出皮夾,抽出一張支票,寫上五萬的數(shù)字,遞給那女人。
“這件事我真的很抱歉,那沒什么事,我走了。”
女人拿到支票,問了她老公,支票是不是真的,那男人看了,是真的,這才作罷!
兩個保安站在那里,見他們私了了,他們也不追究了,見錢辰熙離開了房間,怕他又打人,那兩個保安就一直跟著他。
錢辰熙好不自在,干脆回頭問那兩個保安,“我找人,你們的監(jiān)控室在哪兒?”
兩個保安對視一眼,冷著臉道:“你誰啊,憑什么你要進監(jiān)控室就帶你去,你剛才打了人,不報警已經(jīng)是對你最大的仁慈了,趕緊離開我們酒店吧!”
說實在的,要是換做別人,他們早就把他轟出去了。
可是這個男人,給人一種不容忽視的強大氣場,骨子里,就好像與生俱來的存在著一股令人嘆服的尊貴一樣。
因此,他們才沒有對他直接強行驅(qū)趕。
錢辰熙再想說什么,卻在恍惚間,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他直接不搭理兩個保安了,推開他們,拔腿就朝不遠處的身影追過去。
他輕步跟在她身后,那道身影,直接進了電梯。
他跑過來,按下另外一部電梯。
追到酒店大廳的時候,他有看見,唐霏直接走出了大廳,整個人氣得往墻上扔了一拳。
媽的,她竟然就離開了,是跟情郎約會完了?
他心里好不痛快,大步追出去,在唐霏坐上車的時候,他動作迅速的,也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
唐霏完全不會想到他也出來了,更不會想到這個時候,會突然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上去。
但看到一個人突然上自己的車,她著實下了一跳。
等看清楚上樓的人時,心里更驚了。
呆滯又驚恐的看著他,唐霏臉都白了。
錢辰熙隱忍著心里的怒火,扭頭看向她,微微一笑,笑容殘暴又嗜血,“親愛的老婆,這么快就跟情郎分開了?怎么不多溫存一會兒呢?”
該死的,他竟然沒抓到。
想必倆人見面,是有一番熱情纏綿的吧?
他眸光一沉,猛地傾身過來,一手抓著唐霏的肩膀,一手便強行去撕開她胸前的衣裳。
唐霏下意識的伸手擋住,“你做什么?”
“讓我看看,那個找死的男人在你身上留下痕跡沒。”
不容她拒絕,他捏住她的衣服,用力一扯,‘嘩’的一聲,唐霏的衣服被扯開了,露出了胸前一大片刺眼的雪白。
她無力阻止,卻就由著他這般無情的踐踏著她的尊嚴。
眼淚,奪眶而出。
錢辰熙沒有找到任何她跟別個男人溫存的證據(jù),收了手,冷酷的坐在一邊。
“我的話,你是當耳旁風了嗎?”不是叫她不準出來嗎?
她倒好,非但出來了,還特地開走了他的車。
“你是過來抓奸的?”她沒有哭出聲來,仍由眼淚滑落,看著他,視線變得模糊。
這樣的錢辰熙,她真的覺得好可怕。
真的在他眼里,自己就是那樣水性楊花,不知羞恥,不要臉的女人嗎?
他為什么要變得如此可怕?
“你覺得我冤枉你了?”
他雙目陰冷的望著她,望著她眼淚簌簌的往下掉,他-媽-的心里真不是滋味。
她低下頭,抹掉了眼底的淚,抽泣一聲,調(diào)整很好情緒,不想搭理他了,發(fā)動引擎,開車離開。
解釋再多,他也不會相信。
何況,她現(xiàn)在也沒有證據(jù)證明自己是清白的。
找了那天的監(jiān)控看了,真的是容小茜送她來酒店的,一個晚上,也沒有陌生人去過她的房間。
可能,照片不是那個晚上拍的吧!
那到底是什么時候拍的?她不記得了,難道是很久很久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同學聚會,那個時候喝醉了,被人拍的嗎?
她不知道。
腦子里亂得要死。
或許,她應(yīng)該再看看那張照片,能夠找到一些線索呢?
可照片在錢辰熙的手機里,她怎么開口跟他要?
說是找線索證明自己的清白嗎?
如果這樣說,還不知道他又會說什么話來侮辱自己,諷刺自己呢!
車上,唐霏不說話,錢辰熙也不吭聲了。
冷著臉坐在那里,心里要多郁悶就有多郁悶。
他跟著上車來做什么?自己的另外一輛車不要了嗎?
瘋了,一會兒還得倒回去開車不成。
感覺車廂里,實在安靜極了,錢辰熙的余光,又情不自禁地往唐霏瞟了一眼。
見她在開車,垮著臉,看上去很委屈的樣子,他慌忙收回目光,心尖兒莫名變得酸溜溜的。
哼,她委屈?以為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來,他就既往不咎了嗎?
這件事,如果沒有時間來平緩,他心里不舒服,別人也休想好過。
車子,很快到了江海的別墅門口,唐霏下了車,沒有敢去多看錢辰熙一眼,徑直朝家門走了去。
而錢辰熙,見她進了家門,他方才轉(zhuǎn)身,去路邊攔車回剛才的那家酒店。
他要去開車,還要看看,剛才唐小霏到底干什么去了,那么快就跟情郎約會完了?
他怎么就覺得,事情并非那么簡單呢?
可就算他再回去看監(jiān)控,也沒看出什么重要的證據(jù)來,從她進酒店,到出酒店,前前后后就她一個人,根本沒有別的男人。
他無功而返,再回到家,深夜十二點了。
唐霏已經(jīng)睡了。
他瞥了一眼床上的人,見她閉著眼睛,身子一動不動,想必是睡著了。
他沒有多做什么舉動,去了浴室。
沖個澡出來,也上了床,就坐靠在唐霏的旁邊,盯著她背對自己的背影,他的眼神,變得復雜又深邃。
她到睡得心安理得了,可他卻怎么都睡不著,心里是氣憤的,很不平衡,更覺得窩火。
干脆又下床來,從抽屜里取出香煙,去了陽臺。
他很少吸煙的,只是有時候應(yīng)酬的時候會用上,所以就準備了一些。
今晚心情沉重,沒辦法安然入睡,香煙正好就派上了用場。
一個人挺拔倨傲的站在陽臺上,月光傾瀉而下,溫柔如水的灑落在他身上,雖然看不清楚那張臉上的表情,卻讓人清楚地看見了他孤傲的身影,顯得凄涼又落寞。
唐霏睡的那個位置,側(cè)著身,正好就能夠看見陽臺上的所有光景。
感覺他走開了,她一睜眼,就看見了陽臺上的他。
他站在那里吸煙,煙霧繚繞在他周圍,遠處看去,那像是一個渾身散發(fā)著陰冷氣息的撒旦,殘酷又俊美異常。
這樣的他,是令人窒息的。
盡管被他誤會,被他侮辱,甚至是辱罵,可她不知道怎么的,恨不起他來。
就好比現(xiàn)在,就這么偷偷地看著他,她也覺得是一種享受。
貪婪的不想他回過頭來,撕碎她的欣賞。
唐霏凄婉的垂下眼眸,心口邊,殘碎的劃過一抹低落,如果找不到證據(jù),證明她的清白,難道她們倆,要一直這么下去嗎?
她不知道,但她會盡力,會竭盡所能去證明自己的清白的。
感覺那個人轉(zhuǎn)身要進房間了,唐霏下意識的閉上了眼。
男人的腳步,輕輕地走了過來,最后好像是停在了她的面前,再之后,唐霏就感覺不到異樣了。
想要睜開眼睛,又害怕迎上他陰冷殘暴的目光,所以就一直假裝睡著,不敢睜開眼睛,就連呼吸,也不敢大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霏感覺身邊的人好像走開了,這便緩緩地睜開眼睛。
眼前,真的沒有錢辰熙的身影了,再翻過身,整個房間里,安靜的沒有一絲多余的聲音。
房門虛掩著,想必是已經(jīng)離開了吧?
現(xiàn)在都過十二點了,他出去做什么?不休息嗎?
明天可是要上班的啊。
想到此,唐霏眼底不經(jīng)流淌過一抹失落。
心情,沉到了谷底。
正要翻身繼續(xù)睡,轉(zhuǎn)眼間,她看見了錢辰熙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目光怔了下。
想到手機里有照片,若是仔細的看看,或許真的會找到線索呢?
見錢辰熙又不在,唐霏便伸手拿過了他的手機,劃開屏幕,找到信箱,再點開那條匿名信息。
匿名人發(fā)來幾張照片,都是她唐霏上半身沒有穿衣服的照片,雪白的膚色被照出來,顯得格外的刺眼。
她沒心思去看別的,就盯著看自己的處境,照片幾乎沒有照到周圍的環(huán)境,大幅度的都是她的上身,胸前到面部的位置,根本看不出來是在哪兒拍的。
再看看那張男人的手,搭在她胸前的那張照片,唐霏唯一發(fā)現(xiàn)的就是,男人的手臂上,有一條刺青。
刺青是個很小的字,是她唐霏的霏字。
看到這里,唐霏呆住了。
那個字,是恰巧跟她的名字一樣,還是特意去紋的她的名字?
如果是特意去紋的,那么這個人,一定認識她?
那會是誰?
回想起自己的身邊,從學校到現(xiàn)在,她幾乎沒有接觸過任何一個男性,除了學長石延楓。
那會是他嗎?
唐霏驚恐的搖搖頭,不,不會是他的。
他不會這樣對自己的,一定不是他……
“你在做什么?”
耳邊,忽而傳來男子冷冷的質(zhì)問聲。
唐霏一怔,還沒反應(yīng)過來,手上的手機,猛地被錢辰熙奪了過去。
她抬頭,無措又茫然的看著他。
他卻像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她,周身散發(fā)著濃濃寒意,仿佛西伯利亞冰霜,隨時都會將人凍傷。
瞥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看到唐霏看的是她的照片,他冷冷一哼,諷刺道:“怎么?想把照片刪掉?”
看著他冷傲的無情,她心痛得像是在滴血。
默默地垂下眼眸,心底淌過一抹無言的感傷。
無言以對,她正欲躺回床上,手臂又猛地被床前的男子捏住。
他猙獰的表情,放大在她的眼前,咬牙切齒地說道:“唐小霏,你給我記住,不管你跟過多少人,但你要知道,你現(xiàn)在是我錢辰熙的老婆。”
“我一定會將照片里的男人找出來,將他碎尸萬段的。”
甩開她的手,他站直在床前,再次用那樣冰冷又審視的目光,惡狠狠的凌遲著她,“從今以后,你24小時,不許離開我的視線,否則,我也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他殘酷無情的宣告著,又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拿起手機,消失在了房間里。
唐霏麻木的看著他消失的身影,心臟,驟裂的劇痛起來,就仿佛萬千只螞蟻,爬在上面啃噬一樣。
他到底是,不會相信她的。
天明。
唐霏起床的時候,早晨七點。
梳妝下樓來,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的錢辰熙。
他穿著一件潔白的襯衫,外面套了一件淺藍的精致手工馬甲,系上了好看的領(lǐng)帶,外套放在他座椅的椅背上,看上去,氣質(zhì)矜貴異常,雖然才二十來歲,卻有著三十來歲男人有的成熟跟穩(wěn)重。
清晨,朝陽透過玻璃墻,溫柔的灑落進來,把他原本偉岸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
身影,卻又多了幾分迷人的魅惑。
唐霏定在樓梯的半中,呆呆地看著他的樣子,竟是不知不覺,就失了神。
直到,不遠處飄來他依然沒有溫度的聲音,“不吃早餐就去開車。”
反應(yīng)過來,唐霏這才恍惚了下,埋著頭走過去,剛坐下,錢辰熙就站起來了,推開椅子,拿起外套就走。
她看著他的背影,又頓了兩秒。
直到身邊,突然站著一個四十來歲的婦人,她才轉(zhuǎn)眼看向她。
婦人一臉唯諾的鞠躬問道:“少奶奶,要把您的牛奶拿去再熱一下嗎?”
這個人,是誰?
唐霏好奇的看著她,一頭霧水。
婦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困惑,解釋道:“少奶奶,您好,我是少爺剛請過來的保姆,以后有什么事,盡管吩咐我去做就好,我姓張。”
聽了婦人的介紹,唐霏方才恍悟,原來是錢辰熙請了保姆過來。
怪不得一大早,餐桌上就有這么豐盛的食物。
她還差點以為,是他親自下廚做的呢!
她牽強的對著婦人笑道:“你好,我叫唐霏,以后叫我霏霏就好,我叫你張嫂吧!”
婦人沒想到,這個家的女主人,這么溫柔,完全不像她以前在別處當保姆,侍候那些富太那樣,高高在上的樣子。
她很滿意的笑道,“我還是叫您少奶奶吧,您怎么叫我都成,那少奶奶,您慢用,要是不合胃口,再叫我。”
唐霏微微點了點頭。
張嫂退了下去,她這才開口吃早餐。
沒敢多吃,害怕錢辰熙在外面等久了,不耐煩。
她用餐巾擦了擦唇角,起身來拎起包包,就跟著出了門。
門口,穩(wěn)穩(wěn)地停著他的車,可他坐的卻是后座,這意思,是要她來開車嗎?
她沒敢怠慢,識趣的直接去坐駕駛的位置。
開車去公司的一路上,車廂里,依舊是安靜地,誰都沒開口說話,一直沉默到公司,錢辰熙率先進了早辰大樓,而唐霏,也小跑著跟在他的后面。
倆人又同時進了電梯。
VIP電梯里,狹小的空間,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了。
唐霏站在他的身旁,纖瘦的身子,在高大的錢辰熙身旁,顯得特別的嬌小。
那樣的嬌小,很容易引起一個男人的保護欲望。
若是以前,這樣的空間里,錢辰熙不對她做點什么,是不會罷休的。
可是現(xiàn)在,他心里總有一股惡心感,只要一碰到唐霏,他腦子里就會想到,曾經(jīng)同樣,也有別的男人如此接觸過他,他就火冒三丈。
所以現(xiàn)在連看,他都不想去多看她一眼。
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卻又舍不得放縱她離開自己,跟別的男人去逍遙。
就算自己痛,也要拉著她跟自己一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