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錢皓直接抱著女兒去房間,讓她好好休息。
他則拿著從女兒手上得來的那條絲巾,去找陸青青。
陸青青在廚房里給女兒熬補身子的湯羹,她不敢告訴薛容真跟錢振華,說藍天落了水。
所以,趁著父母不在,悄悄給女兒熬。
錢皓來到廚房,走上前跟她并肩而站。
他拿著絲巾問陸青青,“你知道這東西是誰的嗎?”
陸青青扭頭,盯著錢皓手中的東西,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你從哪兒得來的?”
錢皓摸著絲巾上的字體,若有所思,“我從天天手里得來的,想必是絲巾掉落在了水里,她下水去撿,才被水給沖走的吧!”
“啊?”陸青青放下手中的餐具,拿過錢皓手上的東西,盯著那個字體看了又看。
“繡得特別精致,你發現了嗎?這個字,還是用金線條縫制的。”
不僅字體是用金線縫制的,就連絲巾的材料,都是用的最上等的蠶絲。
“嗯!”錢皓點頭,“這種東西,一般特別講究的人,才會帶在身上,你說,我們要不要去問問藍天?”
她到底哪兒得的這條絲巾?在她落水前,這條絲巾就有人送給她了吧?
不然,在吃飯的時候,她也不會問他,那個字怎么讀。
越?
錢皓又困惑的皺起了眉。
陸青青提議,“還是問問她吧,要是她愿意說,我們就聽,她不愿意說,這個東西是她的,我們還得還給她,讓她自己處理。”
錢皓覺得,陸青青所言極是,點了點頭,挨過去問她,“你在弄什么?”
陸青青拿起勺子,在鍋了攪了攪,說:“這是我給藍天燉的壓驚的湯汁,希望她喝了以后,心情會好點兒。”
錢皓忍不住用勺子舀起來,嘗了嘗,感覺味道還不錯。
“嗯,弄好了嗎?我端上去給她。”
“弄好了,你先上去吧,我馬上就端過來。”
錢皓笑著,拍了拍陸青青的小腰,轉身離開了廚房。
他去了小藍天的房間,輕輕推開門走進去,女兒沒睡,就睜大眼睛,呆呆地盯著天花板發呆。
錢皓動作輕盈的坐在旁邊,給她掖了掖被角,問她,“感覺好些了嗎?”
小丫頭苦澀一笑,點點頭。
“對不起爸爸,讓你們替我擔心了。”
每次女兒說對不起的時候,錢皓就特別的不是滋味,伸手摸摸她的腦袋,他嘆了一聲。
片刻,才又把絲巾拿出來,問她,“這個東西,你從哪兒得來的?”
小藍天一看是絲巾,下意識的伸手搶過來,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錢皓見她很緊張的樣子,不由得皺緊了眉。
“不打算告訴爸爸嗎?”錢皓又問。
心里暗忖,要是小家伙不告訴他,他也不會逼問的。
孩子,總會有孩子的一點小心思,他不會去剝奪的。
小藍天撅著小嘴,撇了撇,雙目清澈動人的盯著錢皓,終究,點了點頭。
“爸爸,我愿意告訴你。”
錢皓洗耳恭聽。
小藍天垂下頭,把絲巾的來龍去脈,都跟錢皓說了。
錢皓聽后,只覺得眼角抽搐了下,最后,只是笑笑,摸著女兒的腦袋,就沒再說話。
陸青青端著熬好的湯羹進來了,監督女兒把湯羹吃了以后,又叮囑她睡下。
兩口子離開房間后,陸青青總覺得,錢皓臉上有著莫名其妙的笑意。
她問他,“你干什么?一臉陰險的樣子。”
錢皓回頭看她,眉頭蹙起,忍不住伸手捏陸青青的小臉。
“什么叫陰險,我只是覺得,天天長大了。”
“……”陸青青哭笑不得,什么叫天天長大了?
一個五歲的孩子,能有多大?
錢皓闊步上前,邊走邊說,“那個絲巾,是一個小男孩給她包扎傷口的,晚上又見到那個小男孩,本要把絲巾還給他,誰知道掉進了河里,她就下河去撿了。”
小藍天沒告訴爸爸,那個絲巾,其實是小男孩自己扔進河里的。
錢皓說完,回頭看著陸青青,“你說,那是一個什么樣的小男孩,竟能讓我們家丫頭,如此緊張?”
“小小年紀,就如此緊張一樣東西,她不是長大了,又是什么?”
錢皓無奈的搖搖頭,現在的孩子,真是太早熟了。
不過,事實也證明,他們家丫頭,不僅懂事,聰明,還挺討人……喜歡的。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啊?”陸青青跟上他的步伐。
倆人邊走邊說。
“在我女兒不到三十歲之前,我是不會讓她出嫁的。”
他就這么一個閨女,必須讓她陪伴自己久一點兒,不然,嫁人了就是別人家的了。
陸青青也說:“那在我兒子四十歲以前,我是不會讓他娶媳婦的。”
你享閨蜜,我就享兒子,女兒陪伴你,兒子就陪伴我。
陸青青跟錢皓扛上了。
錢皓哀怨的瞪著陸青青,“四十歲?那個時候你兒子老了,鬼嫁給他啊?”
陸青青反駁,“你女兒三十歲,都成大齡剩女了,哪有好男人等著她啊?”
“……”
錢皓被說得啞口無言。
走到客廳里,見小兒子在玩玩具,陸青青把手中的餐具遞給錢皓,“我要陪我兒子,你閨女睡著了,你就去廚房把碗洗了吧!”
錢皓,“……”
認命的端著餐具回廚房,洗好出來,陸青青還抱著兒子在沙發上玩耍。
錢皓有些不爽的喊,“該讓孩子休息了。”
陸青青瞥了他一眼,不理會,問懷里的小兒子,“陽陽,你現在要睡覺嗎?”
小瑾陽搖搖頭,“不,我要媽媽陪我玩。”
而后,陸青青抬頭看向錢皓,“沒辦法,我兒子還不想睡。”
錢皓的臉色,明顯有那么點不好看了。
冷不丁的追問那個女人,“陸青青,敢情有了兒子,我在你眼里就沒用了?”
今天剛好是安全期,他們可以肆無忌憚的想怎么愛,就怎么愛了。
結果,她竟和兒子膩在一起,不理他了。
錢皓一臉欲求不滿的表情,別說有多郁悶了。
“沒有啊。”陸青青笑笑,抬頭看向錢皓:“今晚我就讓你起作用,趕緊去洗白白吧,我們再生一個。”
錢皓,“……”
直接被陸青青的話給氣倒了。
再生一個,再生一個他不瘋了才怪。
夜晚時分
寧都城商業街的繁華公寓樓里。
已經不知道是多少個****夜夜了,每次唐七楓踏入這間公寓,都感覺心里一陣陣的絞痛襲來。
屋子里,從一進門,抬眼就會看見他跟那個女人結婚的照片。
倆人相視而笑,畫面唯美至極。
里面,還有很多他們的合影,每一張都是那么的恩愛,笑得滿臉都是幸福。
可是,那些幸福,早已不復存在了。
他們,已經離婚了。
她也不知道去了哪兒,他更不知道該不該去找她跟孩子,只覺得,心里空空地,從她離開后,他內心深處,就沒再被填滿過。
他想,他應該是后悔了的。
后悔當初沒有忍下去,后悔當初放手,讓她離開。
可是,她已經不見了呢,好像就從這個世界上,憑空消失了一樣。
唐七楓拿了一瓶酒,卷縮在沙發角落,一口一口的猛灌自己。
喝得昏昏欲醉的時候,半響,才摸出手機。
盯著手機屏幕上‘老婆’兩個字,他想,要是她的電話能夠打得通,那么,他就去找她。
要是打不通,或許他們兩個,這一輩子,再也不復相見了吧?
不知道猶豫了多久,終究,還是按下了那個屬于她冷陌晴的手機號碼。
可聽筒里,卻無情的傳來客服的聲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核對后……”
空號?
唐七楓無力的笑笑,她都離開三年了,早就沒用這個號碼了,他怎么可能還打得通?
搖搖頭,終究又痛心疾首的撥下了另外一個號碼。
對方,是沈秋。
“媽,您不是要安排我跟顧家小姐相親嗎?我明天就有時間,你讓她去咖啡廳等我吧!”
三年了,他也冷靜夠了,一個人瀟灑夠了,玩夠了,瘋夠了。
他不想再這么頹廢下去了,既然那個女人走了,再也不愿意回到這個家了,那就這樣吧!
她過她的,他……過他的。
沈秋聽到兒子的話,非常高興,連忙回道:“好,媽馬上就打電話給長清,安排你們明天見面。”
跟母親掛了電話,唐七楓又拿起酒瓶,猛灌自己。
只有喝醉了,他才會毫無顧忌,不覺狼狽的哭出聲來。
他想,他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那個男人。
逼得自己的老婆,帶著六七個月大的孩子,離他而去。
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他這一輩子,即便跟另外一個女人結婚了,也絕對不會要孩子。
“晴兒,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可是,世界上沒有后悔藥。
沒有一個人會傻傻地站在原地,等你知道錯了后,來原諒你。
丟掉手中的酒瓶,他趴在沙發上,哭得聲嘶力竭。
“對不起,孩子,爸爸對不起你,要是有來生,爸爸一定不會再辜負你跟媽媽。”
“晴兒,對不起!”
他就那樣趴在沙發上,淚如雨下,狼狽不堪的樣子,也或許只有在無人的深夜里,才能夠展現出來。
過了今晚,他又會重新振作,一身西裝革履,風度翩翩。
只是隨意往咖啡廳的位置上一坐,那個跟他相親的女人,便一眼看中。
半個月后,因為家族利益,兩個人領了兩本冷冰冰,絲毫沒有感情的結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