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凌晨。
酒店里的金承治,手心里一直握著那串鑰匙,猶豫著,徘徊著……
終究,按耐不住了,換上衣服,凌晨兩點,打車去了公寓。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不安,很緊張,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會發生。
慕香寧沒帶鑰匙,他不覺得她會回家,她今晚,可能會露宿街頭。
所以,他終究還是趕來給她送鑰匙了。
凌晨兩點,當他趕過來站在自己的公寓門前時,眼前的一幕,刺痛了他的眼。
果不其然,她就是在等自己的鑰匙,一個人蹲坐在墻角,睡著了。
她像個被人丟棄的孩子,孤苦伶仃的蹲坐在那里,雙手抱膝,頭埋得很低很低。
周身,仿佛籠罩著一股迷霧,蒼涼而讓人覺得可憐。
他心口處,微微劃過一抹酸痛感,呼吸,開始變得不順暢起來。
脫下外套,輕輕的蓋在她單薄的身子上,隨后,拿出鑰匙,開了公寓的門。
再回來,他小心翼翼的動手去抱她,卻忽然聞到一股濃烈的酒精味道,再湊近她一點,他才知道,她喝酒了,而且,還喝了不少。
他還是抱起她,準備送進公寓。
可他一動手,她就清醒了,醒過來,抬起頭,模模糊糊的盯著他,她嘿嘿的笑出聲來。
“你誰啊?”
她歪頭問他。
金承治知道,她喝醉了,而且,醉得不輕。
“我先送你進家。”他道。
“家?我哪里有什么家,爸媽離婚,爸爸再娶,媽媽再嫁,最后,就只剩下我跟學長了。”
她渾身都好無力,一下子靠在金承治的懷里,哼笑出聲,“學長也不要我了,我沒有家,我哪兒來的家!”
“……”
他僵硬著動作,沒有再動,看到喝得爛醉如泥的她,他心里真心覺得不好受。
曾經的那個慕香寧,多乖啊,哪會喝什么酒,哪會把一副穿得這么暴露?
是因為他的離開,她才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的嗎?
要真是的話,他真是罪大惡極。
猛地將金承治推開,慕香寧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來,扶著墻壁,一步一步,朝電梯的方向走。
“學長,學長你等等我,不要走,你等等我!”
看著她扶著墻壁,就要離開了,金承治趕緊過來攔住她。
“香寧,你喝醉了,我扶你進家。”
“我不。”她胡亂的打開他的手,盯著他,惡狠狠的說:“你是壞人,你一定是想欺負我對不對?滾開,不然我報警了。”
金承治,“……”
他站著不動了,她又推開他,繼續往前走,“學長,等等我,你不要走,不要,啊……”
她一下子跌倒在地,痛叫一聲。
金承治趕緊又去扶她,這才發現,她哭了,哭著捏起拳頭,狠狠的扔在他身上。
“不要碰我,我要找我的學長,我要他,為什么?為什么要丟下我一個人,學長,我真的好愛你啊,為什么你要那么殘忍,為什么啊?”
拳頭如雨點一般,噼里啪啦的落在金承治的身上,他沒有動,就那么由著她打。
看著她淚流滿面的小臉,他的心,痛得一陣陣的在抽搐。
“金承治,你混蛋,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懷了你的孩子,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啊?”
孩子?
她懷了自己的孩子?
金承治難以置信,灼熱的目光,深深的盯著慕香寧的腹部,若有所思。
他們分開,也有三四個月了,她要是懷孕的話,到現在也是四個月了,那為什么她的腹部,看上去依然平坦?
再說,他們之前,每一次歡愛,都有做安全措施的。
她怎么會懷上呢?
金承治顯然不相信她口中的話,抓著她問,“香寧,清醒點兒,跟我把話說清楚,你懷孕了嗎?告訴我。”
她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胡亂的搖著腦袋,“我懷孕了,我有學長的寶寶了,寶寶,媽媽不是不愛你,媽媽很愛你。”
“不愛你的,是你的爸爸,你的爸爸,是個魔鬼,他殘忍,冷血,無情……”
不想就這么任由她發瘋,金承治直接將她抱起來,送進公寓。
身子一下子騰空而起,慕香寧覺得整個人都飄飄然了,手舞足蹈的亂動。
“我死了嗎?我怎么會飛啊?飛啊,去找我可愛的寶寶了。”
“寶寶,媽媽來找你了,別怕!”
聽著她的胡言亂語,金承治發現,自己越發的慌亂起來。
直接送她去浴室,打開蓬頭,用冷水使勁的往她臉上噴。
她喝酒了,不這樣對她,她是沒法清醒的。
他想要知道她口中的孩子在哪兒,想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懷孕了。
所以,他殘忍的用冷水去噴她。
一開始,慕香寧還覺得好玩,不反抗,可是等渾身濕透,冷得發抖,意識也漸漸清醒了后,她恍然了。
眼睛睜開,清楚的看著面前站著的男人,她傻眼了。
學長,她心心念著的學長?
他怎么會在這里?
還不等慕香寧開口,金承治見她清醒了不少,丟掉蓬頭,蹲下身來,抓著她就問,“告訴我,你懷孕了?”
慕香寧臉色慘白如紙,呆滯的盯著他,不動聲色。
“香寧,你說話,你是不是懷孕了?多久了?嗯?”
她還是呆滯的看著他,就是不吭聲。
金承治急得有些不耐煩,抓著搖晃,“你說話啊,是不是真的懷孕了?告訴我,嗯?”
她盯著他,眼神里逐漸變得陰冷,憎恨,惡心。
甚至,痛恨的一把抓過他的手,低頭,狠狠的咬在他的手背上。
痛意明顯傳來,可金承治卻沒有吭聲,也沒有將她推開。
他知道,她恨自己,倘若在他身上咬下一塊肉,能讓她心里好受一些,他無所謂。
慕香寧咬得特別用力,直到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她才緩緩的,慢慢的放開了他。
她的唇角,染滿了他的血,鮮艷至極。
看著他,她更是眼淚奪眶。
金承治沒有管自己手上的傷,抓著她又問,“真的懷孕了?”
她卻冷冷一笑,打開他的手,別過頭,不再去多看他一眼。
“是,我懷了你的孩子。”仿佛在說一件與她無關的事,她面無波瀾,心卻痛得在滴血。
“真的?那太好了,我……”
他忽然有些仰止不住的高興,可高興過后,他瞬間愣住。
目光,依然落在她的腹部。
“那為什么,你的腹部……”
“我把孩子打掉了。”
他話還沒說完,她冷冷清清的接過來,云淡風輕的說:“在你走的第二天,我把孩子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