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有這么兩個人,他都一無所有了,他們還死心塌地的追隨。
但錢皓,是絕對不可能阻擋他們前程的。
幾人又一起上了車,車子,繼續(xù)朝前行駛。
云非問,“現(xiàn)在去哪兒?”
能去哪兒?錢皓也不知道,他什么都沒有了,那是在協(xié)議書上寫著的,倘若用云非的,他會覺得自己沒本事。
所以傲嬌的他,是不可能接受別人施舍的。
“我覺得,先找個地方安置下來吧!”蕭嵐建議。
錢皓摟著懷里的小丫頭,看著她嫩嫩的小臉,粉紅的唇瓣,精巧的鼻尖,他又忍不住滿意的笑了。
“云非,不要把我們送去城里,送到鄉(xiāng)下去,一個沒有人認(rèn)識我們的地方,只要有房子住就可以了。”
現(xiàn)在的陸青青,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養(yǎng)胎,需要好好照顧孩子。
錢皓的要求并不高,只想這個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生,只想他們一家四口,平平淡淡的過著安穩(wěn)的日子。
這樣就足夠了。
陸青青忽然想到,在很久很久以前,她掉下懸崖,錢皓抱著她,在那深山老林里,看見了一座木屋。
那是第一次認(rèn)識仇子墨的地方,那個地方,真的很美,很安靜。
所以她想了想,提議道,“老公,要不然我們?nèi)ヒ郧俺鹱幽任业哪莻地方吧!”
仇子墨這個人,還在監(jiān)獄里服刑,那個地方,應(yīng)該沒有人去過,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雜草叢生了,但是要是稍微整理一下,還是可以住人的。
那里多好啊,什么都有,即便他們身無分文,也可以有房子住了。
錢皓勾起唇角,似乎很滿意陸青青的提議,而后讓云非把車往那個方向開。
先前云非去那個地方接過他們,所以知道路怎么走,開車的車速很快。
“可是總裁,那個地方太偏僻了,真的好嗎?”云非擔(dān)心的問。
錢皓摟著陸青青,又笑了,“是偏僻,但那里很安靜,我覺得足夠好。”
“可……”
“你只管將我們送去那里就好。”
“啊?”
“把我們送到后,你跟蕭嵐回去,繼續(xù)去公司上班,你們是公司的高層,他沒有理由開除你們,所以沒有我在,你們也要好好的工作。”
“總裁……”
“你們兩個給我聽好了,一定要在那里替我照看好公司,我不是真的就這么輕易放棄了你們,我只想休息一段時間,早晚有一天,我會回去的。”
聽到這話,云非跟蕭嵐同時點(diǎn)頭,“嗯,只要有你這句話,就算他開除我們,我們死也不會離開的,你安心照顧好青青小姐跟夫人,寧都城那邊,我們會處理好的。”
車子,已經(jīng)進(jìn)入鄉(xiāng)村的集市了。
錢皓覺得,這個時候,應(yīng)該先帶陸青青去醫(yī)院做個檢查。
做檢查得花錢啊,但是為了青青跟孩子的健康,他只能放下傲嬌,開口向云非借錢。
當(dāng)云非聽到他說‘借’的時候,差點(diǎn)沒哭出來。
那個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傲嬌得從來不會抬頭看人的總裁大人,現(xiàn)在竟然開口向他借錢。
他云非的所有身家,不都是他給的嗎?
他沒有說什么借不借,默默的把錢遞給了他。
錢皓帶陸青青去醫(yī)院的時候,他就跟蕭嵐去買他們以后要用到的生活用品。
錢皓帶陸青青去了鄉(xiāng)村里的小醫(yī)院,做了些初步檢查,然后等待醫(yī)生的結(jié)果。
薛容真也陪著他們,三個人坐在簡陋的醫(yī)院廊道里,周圍也排隊(duì)站著很多人。
在農(nóng)村,似乎很少看見像錢皓那種,又高又帥,渾身器宇不凡的男人,也很少看見像陸青青那種,漂亮得跟朵花兒似的女孩。
周圍同樣來婦檢的人,多得數(shù)不勝數(shù),各個盯著他們倆看,像看西洋鏡一樣覺得稀奇。
不時的,還聽到有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那兩口子,好般配啊,男的比那些電視明星都帥,女孩也好漂亮。”
“是啊,我現(xiàn)在終于相信,公主永遠(yuǎn)只能配王子了。”
“王子也只會娶公主。”
“羨慕那個女孩,找了那么帥的一個老公。”一個孕婦拽著她的男人說。
那男人冷冷一哼,“我還羨慕那男人的,找了一個那么漂亮的老婆呢!”
“你的意思是,我不漂亮嗎?”
那男的也不客氣,故意詆毀自己的女人,“你自己拿鏡子照照,你哪一點(diǎn)比得上人家?見到帥哥就犯花癡,就你這副尊容,天底下,也就老子傻-逼才娶了你。”
結(jié)果,那女人聽不得這話,本來是要來婦檢的,立馬就坐在地上大哭,哭著要把孩子打掉。
還迎來不少人的圍觀。
看到這樣的局面,陸青青欲哭無淚,她挽著錢皓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微微笑起來。
是啊,她的老公很帥,在哪兒都受女人的青睞。
所以,不管是在寧都城,還是在別的地方,她都要緊緊的看著他,絕對不能給那些想做小三小四的女人機(jī)會。
“第45號,陸青青,來拿結(jié)果。”不遠(yuǎn)處,傳來護(hù)士的聲音。
錢皓倏地站起身來,帶著陸青青,前去醫(yī)生會診室。
會診室里,只有一把椅子,是留給孕婦坐的,錢皓很細(xì)心的拿過來,讓陸青青坐下。
醫(yī)生看了一眼陸青青,又看了一眼錢皓,覺得這兩個人,是在有些與眾不同,所以對他們說話,他特別的和顏悅色。
“恭喜你們,女孩懷孕了,受孕時間七天左右。”
懷孕了?
真的又有寶寶了?
陸青青聽到這個消息,不知道內(nèi)心深處是有多高興,轉(zhuǎn)過身,一下子抱住錢皓,忽然就忍不住哭了出來。
她又有寶寶了,是真的,老天爺沒有跟她開玩笑。
不管怎么樣,這一次,她一定會好好保護(hù)孩子的。
錢皓心里也很興奮,對于失去的那些家財萬貫,跟這個孩子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一個孩子的到來,遠(yuǎn)遠(yuǎn)比他擁有那些家財萬貫還來得更滿意。
兩口子相擁著,惹得醫(yī)生都忍不住心里暗忖,羨慕他們的恩愛。
“不過啊。”醫(yī)生又好心開口,“小姑娘,你以后就要當(dāng)媽媽了,媽媽可不能像你現(xiàn)在這么隨意哭泣,要隨時保持良好的心態(tài),這樣孩子生下來才會健康。”
陸青青喜極而泣,一個勁兒的給醫(yī)生鞠躬,“謝謝,謝謝你醫(yī)生。”
“不必客氣,祝福你們。”
帶著醫(yī)生的祝福,錢皓扶著陸青青離開了醫(yī)院,回到云非的車旁,云非已經(jīng)給他們買好了所有東西。
看到云非什么都給他們買好了,錢皓也不好說什么,只好默默接受。
隨后,一行人又開著車,駛向農(nóng)村,駛向那個雖然偏僻,但風(fēng)景極美的地方。
車子不能直接開去山谷里,幾個人下車來,還得每個人拎一些,慢慢的拎去山谷。
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最后才走到。
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的薛容真,累得是上氣不接下氣,蕭嵐跟云非感覺都還好,因?yàn)樗麄兂錾疾缓茫苄〉臅r候練過體能。
即便跟了總裁,他們的日子好過了,但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本性。
總裁來這種地方生活,都不覺得委屈,他們又怎么好意思說話。
那個木屋,保存得很完整,只是周圍生了不少雜草,云非跟蕭嵐放下東西,就迅速去整理屋里,打掃屋外。
薛容真雖然覺得累,但想想,她不能什么都靠兒子啊,所以只好忍著,繼續(xù)堅持跟他們一起打掃。
陸青青也想要打掃,但是錢皓不讓,就讓她站在院落里,看著他們弄。
陸青青就看著,等錢皓不注意她的時候,她要不要去拔幾根草,錢皓一抬頭看她,她就立馬站起來,假裝什么都沒做。
幾次都這樣,錢皓一看陸青青,陸青青就乖乖的什么都不做,錢皓一低下頭做事,她也跟著蹲下身拔草,惹到蕭嵐跟云非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幾個人打掃了三四個小時,終于打掃完畢的那一刻,每個人都如釋重負(fù)般松了一口氣。
打掃好的木屋,很漂亮,很干凈,像是世外高人居住的地方,特別有品位。
所有生活用品都擺齊了,一應(yīng)俱全,錢皓看著很滿意。
幾個人坐在院落的木頭上,吃了簡單的面包,作為午飯。
午飯過后,錢皓就很不客氣的下逐客令,要趕云非跟蕭嵐走了。
幾人在分別的時候,難免又是一陣悲傷的氣氛。
錢皓叮囑他們倆,“記住了,誰都別說,別告訴他們我跟青青在這里,要是有人問,你們就說不知道,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的照顧她生下孩子。”
云非跟蕭嵐含淚點(diǎn)頭,異口同聲,“放心吧總裁,我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
錢皓把云非叫到一邊,吩咐他,“軍工廠那邊的事,我不在,你也別過去,發(fā)郵件讓云敵照看好,等我孩子出生了,等我想回去的時候,自然會通知你們。”
到那個時候,他就不認(rèn)識有什么兄長了,他只管拿回屬于他的所有東西,誰擋殺誰,佛擋滅佛。
云非很堅毅的點(diǎn)著頭,“是,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的,不過,話又說回來,環(huán)宇集團(tuán)是跟E國簽有合約的,這環(huán)宇集團(tuán)突然換了名字,估計新上任的老總,很難給E國那邊交代了。”
錢皓笑了,“所以啊,作為兄長,我讓他來替我還這筆債,不為過吧?”
云非忍不住朝錢皓豎起大拇指,“原來你早就這么想了,你退位,就什么事也沒有了,活生生的把一屁股的債給了那個所謂的大哥,總裁,我不得不罵你,真奸。”
錢皓扔了一拳給云非,“學(xué)著點(diǎn),無奸不商。”
云非很軍事化的朝他站了一個軍姿,“是。”
云非跟蕭嵐離開了,木屋里,就只剩下陸青青跟錢皓,還有薛容真了。
薛容真說,她學(xué)著用柴火燒著做飯,錢皓也不攔她,因?yàn)橐院蟮娜兆樱烙嬍钦娴囊磕赣H來做飯了。
這里距離村莊還有一些距離,所以沒有電,以后做飯那些,全部都得生火。
在山里生活,錢皓是有經(jīng)驗(yàn)的,十五六歲的時候,跟唐辰閣經(jīng)常背著背包出門探險,經(jīng)常一出門就是好幾個星期,有時候好幾個月。
所以在這里生活,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難度,他就怕苦了母親跟小丫頭。
陸青青到也還好,年輕,什么都能適應(yīng),但薛容真就不一樣了,人老了,做什么都不理想。
因?yàn)殄X振華沒有跟過來,她心里有些埋怨,所以有時候忍不住,一個人會躲起來哭。
“老公,你看,云大哥跟嵐姐姐還給我們買了這個。”
錢皓在院壩前劈柴,陸青青從家里的儲物包里拿出來很多種子,跑到錢皓身邊。
“你看,有白菜,菠菜,芹菜,青椒,茄子,西紅柿,蘿卜的種子,我們要不要挖一塊土,把他們都種上啊?”
陸青青拿著種子盒的包裝看了一眼,有些激動不已的講,“這個白菜,種下去二十天就可以摘來吃了,老公,我們自己種菜好不好?”
錢皓拿過種菜,瞧了一眼,覺得還可以,他笑著摸摸她的腦袋,很爽快的點(diǎn)頭,“好,你喜歡種,那就種吧!”
“那我去抬鋤頭。”剛好木屋的旁邊有一把,她來的時候就看見了。
錢皓等她去拿鋤頭,陸青青抬起鋤頭,對著屋里的薛容真喊,“媽咪,我跟錢皓去種菜去了,你一個人在家沒事的吧?”
屋里傳來薛容真的聲音,“去吧,沒事兒。”
實(shí)際上,薛容真在廚房那一間,被煙熏得眼淚直流,火怎么都生不燃,鍋怎么都燒不燙,她感覺她笨手笨腳的。
就怕被兒子跟青青看見她這樣,一事無成,所以她巴不得他們倆現(xiàn)在別進(jìn)屋。
距離木屋的不遠(yuǎn)處,有一塊土,特別肥沃,陸青青選定了目標(biāo),就讓錢皓開始翻土。
錢皓每翻一小塊,陸青青就往里丟幾粒白菜種子。
看到她還挺懂這些的,錢皓笑著問她,“你怎么不丟其他的種子,光丟白菜的?”
陸青青抬頭看他,沾沾自喜的講,“你當(dāng)我傻啊,沒看過豬跑,我總吃過豬肉吧,我又是一個名副其實(shí)的大學(xué)生,我要是連季節(jié)不分,通通都丟下去,能收獲的,估計也只有白菜。”
“……”
“現(xiàn)在八九月的天,也只有種白菜能生出來了。”
看來,一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小丫頭,也并不是白得什么都不知道啊。
“咿呀呀,我們再等二十幾天,就可以吃我們親自種的菜了,老公,你開不開森。”
錢皓笑著,配合她的語氣,“開森。”
陸青青又丟下幾粒種子,目光卻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錢皓。
她發(fā)現(xiàn),即便錢皓什么都沒有了,但是,他依然會笑。
而且,比以前笑得頻繁了。
在她的記憶中,以前的錢皓,是不會笑的,可是現(xiàn)在的錢皓,不但會笑了,而且只要是面對她的時候,總是笑得很幸福。
這樣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