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青跑上前摘了一把花,拿在鼻子前聞了聞,花的味道,清香極了。
她滿懷興奮,轉身就喊,“老公,你看……”
話還沒說完,聲音全部被卡在了喉嚨里。
因為,這個時候的她,看見的人,是陌生人,身處的地方,是陌生的壞境。
怎么回事?
她怎么就到這個地方來了?
前面站著的幾個男人,又是誰?
一個個人高馬大,西裝革履,帶著墨鏡,雖有黑社會的氣勢,但那嘴臉生得,也并不像壞人。
她丟掉花,走過來問,“你們是誰啊?我怎么從來沒有見過你們,我怎么會在這里?這里是什么地方?”
應無求擰眉,瞧了她一眼,滿臉嫌棄似的離開。
陸青青嘟嚷一句,“是啞巴嗎?問話都不說。”
“小妹妹。”
柏翼拍她的肩膀,陸青青回頭,盯著柏翼,“嗯?”
“跟我來。”
陸青青還就很聽話似的,跟在柏翼身后。
他們進了玻璃房,房子里很奢華,寬大,什么家電都有,一應俱全,一看就是有人經常在這里住。
三個男人分別在真皮沙發上坐了下來,陸青青沒有坐,而是乖乖的站在柏翼面前,被他喊坐了,她才坐在三個男人的對面。
“我問你什么,你答什么,我們不會傷害你,但你要記住,倘若說了假話,我們會將你丟進海里去喂鯊魚。”
明明就不是壞人,說話的時候露出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陸青青看著,還是不覺得像那種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所以,很乖巧的點了點頭。
似乎被控制了的,她也只能被他們為所欲為。
“誰給你催的眠?”柏翼問。
這種催憶術,是想要讓她忘記一些記憶,而對她并沒有多大的傷害。
所以那個給她催眠的人,一定跟她認識。
陸青青茫然的搖搖頭,“我不知道。”
“你會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柏伶姐姐揉著我的太陽穴,我就一下子好起來了。”
柏伶……
聽到小丫頭口中說的柏伶,柏翼震驚得笑了。
果然是她,找到她了,終于找到她了。
二十幾年了,他幾乎快把整個地球都翻過來了,終于,黃天不負苦心人,他終于找到了。
“那我再問你,柏伶現在在哪里?”努力壓抑起心中的激動,柏翼的情緒,異常興奮。
“柏伶姐姐當然在她家啊!”
“她家?”
“嗯!”
“她家在哪里?”
“御景園103號別墅。”
得到這個地址,柏翼已經坐不住了,起身就想趕緊去找她。
奈何,身邊的男子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再問。
柏翼頓了一會兒,又坐下身來問陸青青,“你跟柏伶什么關系?”
“柏伶姐姐是時初哥哥的老婆,時初哥哥是我從小長大的哥哥,柏伶姐姐對我很好,我不開心,她就給我揉太陽穴,然后我就開心了。”
“那我問你,柏伶跟錢皓什么關系?”這話是應無求問的。
男子坐靠在那里,身邊無一映襯,卻都顯得華貴而霸氣。
聲音磁性動聽,忽然讓被催眠的陸青青,心臟猛地一動。
她轉眼看向應無求,“他們是朋友的關系,你的聲音,好像錢皓的聲音。”
應無求,“……”
陸青青發現,他的聲音不僅像錢皓的聲音,就連眉目都有幾分相似。
以至于她盯著他,愣愣的看了好幾秒。
直到對面的男人發怒,“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的聲音跟他的像了?”
這怒火發的,旁邊的柏翼跟左慎,都忍不住顫了一下。
可陸青青還絲毫不覺得害怕,老老實實的講,“明明就很像啊,還有你的眉目,你自己拿鏡子照照,跟錢皓的眉目也很像。”
該死的女人。
簡直就是找死,敢說他的聲音像錢皓,敢說他的眉目像錢皓?
那男人,有他帥嗎?
應無求倏地站起身來,命令左慎,“把她關到儲物間去,三天三夜別給她飯吃。”
“……”
幾個人一同啞語。
“還愣著做什么?我的話不管用了?”
左慎站起身來,“是,少主,您別動氣,我這就把她關起來。”
然后走過去逮著陸青青,直接將她拖走。
陸青青很郁悶,她并沒有說錯,被拖走了,又忍不住回頭喊,“分明就是,錢皓以前也愛關我禁閉,三天三夜不給我飯吃,你跟他一個德性。”
陸青青消失的下一秒,茶幾上放著的價值不菲的古董,硬是被男子憤怒的一腳給踢翻了。
柏翼站在旁邊,狂抹著汗水。
爺,您又何必如此動怒呢!小丫頭說的并沒有錯啊。
好吧,他們家爺最忌諱的就是自己跟錢皓的長相,現在再聽到小丫頭說聲音也像,態度都像,他還不得發瘋。
“柏翼,你去找你妹妹,速度把你妹妹安置好,安排好了你再看看錢皓那邊有什么動靜,他若在尋找這個女人,你就出面跟他談判。”
“要女人可以,讓他拿他的所有東西來交換,我要讓他變成一個窮光蛋,我到看看,一個天之驕子,瞬間淪為一個乞丐,他有幾張臉來面對世人的嘲笑。”
“……”咽了咽口水,柏翼俯首應道,“是,那我這便回大陸去了,您也勞頓好幾天了,請早些歇息。”
明明年紀相當,都三十三不到,可柏翼卻對他恭敬有加。
應無求目送他離開,這才又坐下,回想起小丫頭說的話,手,情不自禁的往自己的眉目間摸了摸。
像嗎?
真有那么像?
放屁,他肯定比錢皓帥。
心里還是有些郁悶,自個兒起身去拿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與此同時
寧都城時間,下午六點整。
錢皓的車子,準時停在了A大校門口。
等了五分鐘,陸青青沒有出現,錢皓以為她估計下午多加了課,所以再等等。
本想打電話給她的,可是想到,自從她之前懷孕后手機被他沒收了,她好像就沒帶手機了。
再等了十分鐘,還是不見陸青青出來。
錢皓有些不耐煩了,拿出手機,翻到慕香寧的電話,他撥了出去。
片刻,那頭接聽,聲音有些振奮,“喂,青青啊,什么事?”
錢皓,“……”
難道青青沒跟她在一起?不然她不會以為是青青打的。
“青青?”
“是我。”反應過來,錢皓問,“慕香寧,青青沒在學校?”
“啊?錢教授?”慕姑娘先是一驚,忽而調整好情緒,回答道,“沒有啊,青青今天一早上課的時候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啊。”
聽了慕香寧的話,錢皓愣了片刻。
她早上就出去的?去哪兒?
難道先回家了?
錢皓掛了電話,又給家里打了一個電話,得到的結果讓他很失望,陸青青沒回家。
他連續打了唐辰閣的,醫院小陌晴的,金承治的,凡是能跟陸青青沾上邊的,他都打電話問了,可誰都沒有看見。
直到晚上七點,錢皓回到家,還是沒有陸青青的消息,他讓云非去交通總局看A大門口的視頻,看看陸青青離開A大是往哪兒去的。
在等待的過程中,是焦急的。
除了錢皓焦急,薛容真跟錢振華也焦急。
默了,薛容真問,“這孩子會去哪兒呢?去哪兒的話,天黑了也該回家,回學校啊?”
片刻,云非打電話過來,告訴錢皓,陸青青上了一輛非常繁華的車,跟一個男人。
錢皓神經一緊,著急的趕緊命令,“速速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
云非說:“好像是總裁夫人自愿跟他上的車,總裁,會不會是南宮弋的人?”
“自愿跟人上的車?”
要是南宮弋的人,陸青青更不會自愿上車,他有些按耐不住了,倏地站起身來,邊離開家門邊說,“你速速查明車子驅駛的方向,若一個人忙不過來,多派幾個人,晚上十點之前,務必給我把她找到。”
“是。”
叫他怎么安心在家里坐以待斃,小丫頭是早上就離開的,現在都晚上了,要是離開,早就離他十萬八千里了。
他擔心,她不是被南宮弋帶走,就是被人綁架了。
之前在A大,之所以不讓她暴露身份,是為她著想,后面肯定因為一些事,身份曝光了,吸引了某些亡命之徒的注意。
錢皓追悔莫及,之前明明有派人暗中保護她,只是后來她懷孕了,沒去學校了,他就撤了那些人。
再送她去學校,他就沒去在意在她身后安置保鏢的事,現在好了,人忽然間就沒了,他去找誰要人?
目前,似乎只能等云非的消息,看看陸青青有沒有被帶去E國。
云非的辦事能力極強,分分鐘調集各大機場的視頻,最后告訴錢皓,陸青青沒有出國,甚至沒有出寧都城,E國也沒有人過來。
這一刻,錢皓就肯定了,那么陸青青,一定是遇到了綁架。
綁架……
想到那么小的女孩子,生得那么天生麗質,要是遇到了綁架,綁匪肯定是男性,一個男性遇到那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他們會放過她嗎?
他第一想到的就是陸青青的人身安全,害怕綁匪傷害她,他速度讓蕭嵐去報社,電視臺,各大雜志發布新聞。
告訴那些綁匪,讓他們別傷害陸青青,要多少錢財,他都愿意出。
倘若敢動她一根汗毛,他會將那些人掘地三尺的找出來,碎尸萬段。
第二天,柏翼看到這樣的新聞,勾起薄唇,笑了。
“怎么說的我們好像十惡不赦的大壞蛋一樣?我們都是有節操,有肝膽,義氣爆棚的優質好男人好不好?”
不過話又說回來,瞧錢皓這么大的陣勢尋找那個小丫頭,不得不承認,他還是挺在乎她的。
只要他在乎那個小丫頭,他們就好辦了。
錢皓的消息一發布出去,轟動了整座寧都城。
但就是不見有人來向錢皓索要錢財,這讓錢皓很擔心,擔心陸青青已經遇難,擔心那些人看上的不是他的錢財,而是陸青青。
要是把她性-侵了,殺了,丟在哪個地方,叫他怎么去找?
一整天,他都坐在家里,盯著一部手機,多么的渴望,忽然就有一個人打電話過來,找他交易。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機沒有響,門口也沒有人過來,他急得快發瘋一般,拳頭緊緊相握,捏得指尖嘎嘎作響。
凡是能派出去的人,他都派出去了,配合警方一起調查這次刑事綁架案件。
又是半天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消息,錢皓覺得,陸青青存活的幾率,小了。
他無力又絕望的靠在沙發上,從昨晚到現在,滴水未進,不眠不休,多了黑眼圈,赤紅了雙眼。
錢振華跟薛容真也十分的擔憂,但如果一家人都這么萎靡不振,要是以后青青回來了,看到他們這樣,她自己會愧疚的。
所以薛容真幾次振作,讓云姨準備飯菜,給兒子端茶倒水,可錢皓依然不動聲色,就盯著那部手機看。
青青,你不會有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答應你的,會一輩子保護你,疼愛你,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你不要有事,你若有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了。
一整天過去了,還是沒有陸青青的消息。
到了晚上,唐家人也震驚的發現,柏伶不見了。
當聯系不上柏伶的那一刻,唐辰閣才恍然大悟,陸青青的消失,會不會跟柏伶有關系?
難道那個女人,先前在自己面前的表現,都是做給他看,博取他的信任的嗎?
等他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暗中帶走了陸青青。
對于柏伶,唐辰閣心里還存在一些僥幸的,他去了錢家,沒有直接捅破柏伶的身份,而是提醒他們,問問青青是不是回E國去了。
錢皓靠在沙發上,聲音低啞無力,“她沒有出寧都城,這是一起嚴重的刑事綁架案件,我不相信,翻遍整座寧都城都找不到她。”
唐家人也發布了柏伶消失的信息,這兩天時間里,頻頻兩個女性被綁架,搞得整座城市的人,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可能是被奸-殺,扔在了哪個疙瘩深處去了。
錢皓也這么認為,所以他絕望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那么單純,那么天真,還那么小,要是被奸-殺,她怎么接受得了。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錢皓靠在沙發上,緊閉雙眼,努力控制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而唐辰閣,卻并非有他那般絕望,他知道柏伶是殺手,武功高強,又擁有獨特的技能,一般人是制服不了她的。
可他就自私的不想告訴錢皓,關于柏寧的身份。
或許只要他告訴錢皓了柏伶的身份,他們順藤摸瓜的去調查,能查到什么線索也說不一定呢。
他就是害怕錢皓動殺柏伶的心思,所以他不敢說,心里也渴望,陸青青是被柏伶帶走的,這樣,陸青青就足夠安全了。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始終沒有陸青青跟柏伶的消息。
一個星期后,錢皓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