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子墨笑笑,“我的羊都賣給你老公了,連著我這個人也一起,都賣給他了。”
“……”
陸青青愣住。
前面坐著的兩個人,則是沉著臉,緊抿薄唇,各懷心思。
陸青青也不奢望從錢皓口中得知原因,心里琢磨,什么叫連著他這個人,都一起賣給她老公了?
難道錢皓為了感謝他對自己的救命之恩,特地讓他留在他身邊工作,以作報答?
可是,為什么要讓他跟他們一起?而不是給他錢就算解決了這事呢?
陸青青不明白,但一聽到仇子墨的那話,她心里莫名感到膈應(yīng)。
一路上,車里的人都沒怎么說話,陸青青靠在一邊,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直到車子到了錢家門口,仇子墨推推她的胳膊,“小丫頭,到你家了。”
陸青青方才睜開眼睛,扭頭一看,果真到家了。
她推開車門,剛下車,前面便迎面沖過來薛容真,抱著她就上下打量。
“小家伙,想死媽咪了,聽錢二之前打電話回來,說你腿受了傷,怎么樣了?好些了嗎?”
看到媽咪這么關(guān)心她,陸青青感動的差點哭了,“嗯,好了,對不起媽咪,讓你們擔心了。”
同樣是一起出去的,一起回來,薛容真見到陸青青,完全心思都在她身上,看都沒看一眼錢皓。
她扶著陸青青進屋,“只要你好我們就放心了,快點進屋,吃了晚飯,我再帶你去醫(yī)院復(fù)查一下。”
“好。”
母女倆邊說邊離開,錢皓看著那兩道背影,心尖兒有些酸。
敢情,陸青青才是他們親生的一樣,他這個兒子,在母親眼里,真是可有可無。
哎!
嘆了一聲,他也準備進屋,可身后跟著仇子墨,腳步驀然頓住。
他回頭,一個眼神,云非走過來對仇子墨說,“這里是總裁的家,你沒必要跟著進去了,我會安排你進環(huán)宇集團上班,跟我走吧!”
仇子墨卻看向錢皓,“你確定,要我離開?”
錢皓眸色一凌,冷了臉色,“你又確定,要一直跟著我?”
說話的語氣,不怒而威,渾身戾氣籠罩,仿佛從地獄而來的撒旦,蕭殺,冷厲。
仇子墨終究還是妥協(xié),“好,我走,但三天后,你會請我過來的,我們……回頭見。”
話音落下,他轉(zhuǎn)身,一屁股坐上了云非的車。
云非跟錢皓對視一眼,某人會意,坐上車,載仇子墨離開。
看著他們離開了,錢皓方才收回目光,進了家。
站在玄關(guān)處,看見客廳里,沙發(fā)前坐著的陸青青,歡天喜地的跟父母分享她從農(nóng)村帶來的戰(zhàn)利品。
那笑容,像是清晨陽光下盛開的花朵,美麗,純凈,可愛又養(yǎng)眼。
只是,這樣一個與世無爭,天真爛漫的小丫頭,到底是招惹誰了?為什么仇子墨要向她投毒?
要是讓他查出來,他一定會讓這個世界上,所有要害她的人,碎尸萬段。
剛想到這里,客廳里傳來陸青青爽朗的笑聲,即刻拉回了他的思緒。
“爹地媽咪,這些東西,都是我用錢小二的‘美貌’換來的,哈哈,你們都沒看見,他當時那表情,就好像要把我給吃了似的。”
錢家餐桌上,錢氏夫婦幾天沒看見陸青青了,見她瘦了好多,夫妻倆除了噓寒問暖外,還不時的往她碗里夾菜。
薛容真說,“這些菜,都是你從農(nóng)村帶來的,很有營養(yǎng),你多吃點兒。”
陸青青嗯嗯兩聲,也夾了一些放在錢振華跟薛容真的碗里,“爹地媽咪,你們也吃,我就是帶回來孝敬你們的,你們別光顧著我啊?”
夫妻倆笑笑,看著這樣的陸青青,心里很是安慰。
誰都沒注意,旁邊坐著的某人,自顧自的吃自己的,也不說一句話,從回來就拉著臉,吃飯的時候還拉著臉。
陸青青看不下去了,嘟嚷著開口,“錢小二,你對我不滿,你拉著臉給我瞧就好,干嗎在爹地媽咪面前,你也不給個好臉色啊?”
正在吃飯的男人動作一頓,抬頭迎上陸青青的目光,只是靜看幾秒,他又收回視線,繼續(xù)埋頭吃。
陸青青嘀咕,“沒禮貌。”
然后便看見錢皓放下碗筷,起身道,“吃飽了嗎?吃飽了跟我去醫(yī)院。”
他得帶她去醫(yī)院做個檢查,要是她的身體里真有慢性毒藥,他得盡快想辦法。
陸青青抬頭看他,放下筷子,很配合的說了一句,“吃飽了。”
然后就看見錢皓頭也不回的推開椅子走開。
陸青青好奇,他要干嘛?
薛容真扯了扯她的衣服,“你老公要帶你去醫(yī)院,估計是想復(fù)查一下你的腿,吃飽了就趕緊跟去吧。”
陸青青真以為他是擔心自己,要帶她去醫(yī)院檢查腿,然后就很聽話的跟著他去了。
去醫(yī)院的車上,他一直沒說話,就認真的開他的車,還垮著臉,好像別人欠了他二五八萬似的。
他不說話,陸青青也懶得跟他說。
然后,倆人一路沉默到醫(yī)院。
到醫(yī)院后,他們不用掛號,錢皓直接帶著她去了血液檢查中心,不知道是怎么吩咐醫(yī)生的,反正陸青青很好奇。
醫(yī)生沒看她的腿,反而抽了她的血,還對她做了內(nèi)臟檢查。
檢查完后,醫(yī)生就叫錢皓出去,留陸青青一個人坐在室內(nèi)。
“正如你所說的,她的體內(nèi),有一種奇怪的微生物液體在蔓延。”蕭醫(yī)生一臉嚴肅的看著錢皓。
聽到這話,錢皓神色一沉,眉頭凝重的皺在了一起。
“你有辦法驅(qū)除嗎?”
蕭醫(yī)生搖搖頭,“目前還沒有,而且,我敢斷定,這樣的微生物液體,就像毒藥,具有射殺細胞,阻礙血液流通的功能,時間久了,她會變得越來越消瘦,內(nèi)臟會萎縮,從而直接導(dǎo)致生命危險。”
“你從醫(yī)幾十年了,就沒有辦法控制或者解決?”這一刻,錢皓竟有些慌張了。
仇子墨說的是真的,他真的在陸青青的體內(nèi)放置了慢性毒藥。
那個該死的仇子墨,若不將他碎尸萬段,難解他的心頭之恨。
蕭醫(yī)生惋惜的搖搖頭,“炔,不瞞你說,就算我現(xiàn)在開始研究,調(diào)制解藥,恐怕也得兩三年的時間,可那個時候,太晚了。”
該死。
錢皓憤恨的一拳扔在墻壁上,惱羞成怒。
不能讓蕭禹寒調(diào)制出解藥,那么,就從仇子墨身上下手,他倒要看看,他的目的是什么,又有何等身份,竟敢這般不知死活的傷他錢皓身邊的人。
錢皓帶陸青青回家了,車上,小丫頭很不明白的盯著錢皓問,“為什么醫(yī)生抽我的血,檢查我的內(nèi)臟啊?這腿,跟內(nèi)臟有關(guān)嗎?”
錢皓在開車,冷不丁的回了一句,“跟你身體有關(guān)。”
意思就是,全面檢查沒什么不好。
于是,陸青青默了。
倆人回到家,洗了個澡,然后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錢皓去公司前,吩咐自己的母親,“一會兒您告訴她,叫她別去學校了,她身體不好,得多休息兩天,學校那邊,我會給她請假。”
薛容真一臉擔憂,“怎么?昨晚你帶她去做檢查,檢查出什么了嗎?”
錢皓面無表情,“沒有,總之不要讓她去學校,就待在家里哪兒都別去,她要是實在呆不住,讓她去唐家,或者來公司找我。”
“嗯,那好吧!”
錢皓去了公司,剛到公司門口,云非眼尖的看見他,急忙跑過來,畢恭畢敬。
“總裁,你……”
話被錢皓伸手打斷,倆人一同進了電梯,到了辦公室里,錢皓才開口,“查到什么了嗎?”
云非將一疊資料遞給錢皓,“查到了,此人做過變?nèi)菔中g(shù),我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得到的精確信息,他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靈山山谷里,也不過是在你們?nèi)ブ暗娜烨奥淠_的那里,看來他還真是有預(yù)謀的。”
“……”
“另外,查到他跟那位公子走得很近。”
云非指著資料上的信息說,“這是他們的通話信息,你一看便明白他的目的了。”
錢皓順著云非手指的地方看過去,果然,看到了有力的信息。
他冷冷一哼,卻顯得好不屑一顧。
旁邊的云非問,“總裁,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處理?”
錢皓一臉諱深莫測,“先別打草驚蛇,我們就來個將計就計。”
云非明白了,卻又有些擔憂,“那青青小姐那邊……”
“我會告訴她的。”
話音落下,內(nèi)線突然響起,云非接聽電話,對方是秘書蕭嵐打進來的。
“云特助,剛上任的采購部部長,仇部長想要見見總裁。”
這話,錢皓也聽見了。
云非看向他,只見老板點了點頭,“你出去吧,讓他進來,切記,別打草驚蛇。”
云非掛上電話,鞠躬,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片刻時間,仇子墨走了進來。
見錢皓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文件,頭也不抬,他徑直走過去,在他的對面坐下。
“我不想當什么采購部的部長。”
錢皓頭也不抬,繼續(xù)他手中的工作,“那你想當什么?就憑你的資歷,你覺得你能勝任什么?”
“我要像云非那樣,無時無刻跟在你身邊。”
驀然,男人手上的動作頓住,抬頭,幽暗清冷的目光,仿佛鋒利的刀片,直直的射向仇子墨。
他還沒開口說話,仇子墨又道:“我還有一個要求,就是要跟你住在一起。”
“……”
他原本,會惱羞成怒,拍案而起的,可此刻,硬是容忍著不吭一聲。
片刻后,他殘忍的擠出幾個字,“你知道,你會怎么死嗎?”
仇子墨不以為然的聳聳肩,“無所謂,我死了有你女人給我在黃泉路上帶路,我并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