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也沒什么意思,就過來看看你。”安灝南滿不在意,但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有點兒生氣了,“你什么意思?為什么剛才的時候不接通我的電話?不接通也就罷了,居然還掛機了!害的我瞎擔心!”
“我剛才……是手機沒有電了。”
崔小嬋一愣,不想說自己剛才是怕他擔心才會關機的,因為怕他聽出來自己的情緒不好。
可是沒想到,反而讓他是更加擔心了。
“手機沒電了?真的嗎?”
他深深地看著她,她的雙眼微紅,很明顯是哭過,能讓她傷心的,除了她那個家庭,還能有什么呢?
“是因為失望?你爸爸沒有過來?”
他一下子就猜中了原因。
她扭過頭去,沒有說話。
看到自己說對了,他嘆了口氣,有點兒恨鐵不成鋼地攬住了她柔軟的身子,男性的荷爾蒙氣息馬上就包圍住了她:“你爸爸那個人怎么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居然還真的抱有希望,他當時能說那句話就已經很難得了。”
“你說的沒錯。”崔小嬋自嘲地搖了搖頭,“是啊,那樣說就已經有心了,我還多想什么呢?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涼薄之人,也以為自己早就堅硬如鐵,可是沒有想到,只是我爸爸的一個說話不算話而已,我居然就真的如此的失望。”
然后,她揚起了小臉:“我是不是很可笑?”
“沒有,你只是……太容易被親情感染。”
他搖了搖頭嘆口氣,很明顯,崔小嬋這些年,是太多的親情缺失了,她一直壓抑著自己,但是并沒有完全死心,所以才會在崔本同稍微有點兒表示的時候,就會真的馬上當真。
她的眼圈再次紅了,安灝南永遠都是那么了解她,也總是能把花說到心坎上,她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心,不由自主地會再次激動起來。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相擁著,似乎時間都停留在了這一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崔小嬋這才想起了什么,她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趕緊詢問安灝南:“你過來的時候,你爸爸肯定又生氣了吧?還是趕緊回去吧。你也真是的,干嘛非得過來呢?”
安灝南切了一聲:“還說呢?不是你讓我擔心嗎?打電話不接,我想萬一有什么事情怎么辦?”
原本崔小嬋就有幾分的愧疚,現在聽了更加覺得是自己的錯了:“對不起,以后我不會了。”
要是知道只是不接一個電話而已,安灝南就會那么擔心,那她說什么也不會關機的。
“當然不能再有下一次!以后,你的手機要永遠為我暢聽著,明白嗎?!”
安灝南的聲音霸道極了,理所當然地說著他的權利。
崔小嬋點點頭,不知道為嘛,心底居然有了一絲甜蜜,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對自己說過這樣霸氣的話語,可是她卻聽著分外的悅耳。
“既然如此,那就趕緊回去吧。”
她再次重申著。
安灝南倒是不在意:“有什么急的,一大堆人在一起吃飯而已,我一點都不喜歡那樣的場合,每年都是如此,一點新意都沒有。”
說到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既然我也過來了一趟,就當是也來看望你的媽媽吧,我也要和她說上幾句話。”
崔小嬋有點兒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把目光投向了安灝南,卻是看到他的神情很認真的樣子,她不由得有點兒失笑:“干嘛啊?你和我媽說哪門子話?她又不認識你,你可不要嚇著她。”
“這話說的,我馬上就成為她的女婿了,還不能和她說說話了?就是因為不認識,所以才更得介紹一下了。”
說完,他就理所當然地朝前走了幾步,恭恭敬敬地對著崔小嬋媽媽的墓碑,很是認真地拜了幾拜:“伯母,啊,我和小嬋就快要結婚了,那就現在改口吧,媽!”
他這一聲媽叫的倒是利索,一旁的崔小嬋身子不由得抖了抖,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哎呀,安灝南,你這是叫誰媽呢?”
“當然該改口啊,還能叫誰?當然是我的丈母娘啊。”安灝南白了她一眼,沒有再理會她,繼續張口說著:“媽,我和小嬋已經在一起很長時間了,我們是情投意合,彼此依靠,所以,沒有比誰更適合對方的了!所以,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不知道你同不同意?既然你沒有說什么,那我就當是你同意了,你放心地把她交給我就成,以后沒有人會再欺負她了!你看,你對我這個女婿還滿意嗎?”
崔小嬋媽媽的照片仍然在靜靜地笑著,望著安灝南,似乎真的聽明白了他在說什么。
一旁的崔小嬋,一開始還以為安灝南在心血來潮呢,沒想到他倒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雖然沒怎么煽情,但是她卻是覺得眼眶濕潤了,但是唇角卻不由自主地上揚。
是的,這個世界上,她再也沒有聽過如此動聽的情話了。
她也站了過來,聲音輕輕:“媽媽,你沒有意見,對不對?你一向最疼愛女兒了,肯定現在不再擔心了對不對?”
“當然不用擔心,小嬋以后跟了我,你就放心吧!”
安灝南又在一旁加了一句,一邊緊緊地把崔小嬋攬在自己的懷抱里。
在崔小嬋媽媽墳墓前說完這一番話,崔小嬋再次催促安灝南離開:“行了,我們都走吧,時間真的不早了。”
她明白,如果她不走的話,安灝南顯然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因此就這樣說道,并收拾好了所有,就準備離開。
安灝南看到她要離開,這才跟著她,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陵園的大門。
因為在陵園里呆的時間太久,崔小嬋抬起腳步的時候,才發現整個人身體都發虛了,腳步也發麻。
因為剛剛是初春,她又在這里呆的太久,剛才因為情緒太過激動,沒有感覺到,現在離開的時候,才發現渾身都凍僵了。
她不由得吸了吸鼻子:似乎鼻子都凍住了一般,鼻頭也是紅紅的。
安灝南一邊往前走著,一邊握住了她的手,這一握住才感覺到不對勁,馬上不可思議地瞪視著她:“怎么手那么涼啊?穿的那么少!”
“沒事的,我扛得住,你可能不知道,我一向是很抗凍的,小的時候,也就是媽媽那時候死了沒多久,我爸爸二婚,我因為慪氣離家出走,在外面凍了兩天都沒有生病,是不是抵抗力很好?”
她趕緊說著自己沒事,為了表示自己身體好,又不在意的說出小時候的一個典故來,可是這話在安灝南聽起來,卻只有滿滿的心疼。
“你出走了兩天?你爸爸都沒有去找你?”
崔小嬋愣了一下,像是自嘲一樣點了點頭:“沒有,估計那個時候他剛剛沉浸在新婚的喜悅里,連我出走都沒有覺察到吧,后來我就乖乖地回來了,從那個時候起,就學乖了,再也沒有做出過這種愚蠢的事情來。”
是的,愚蠢的事情,這在她現在看來,當初她的行為確實愚蠢,也太過的……自以為是和自戀,還真的以為她的行為能夠給崔本同帶來什么呢,結果呢?他照樣還是開開心心地結婚。
她的離家出走,最后就成了一個笑話。
安灝南沒有出聲,忽然覺得一陣的心疼,他忽然想要穿越回去,如果能夠回到那個時候,能夠認識那個時候的崔小嬋就好了,一定好好地去抱抱她。
“行了,別逞強了,還不會生病,現在這個樣子,和生病了都沒什么兩樣了,整個人都快邁不動腳不了快。”
經過他的提醒,崔小嬋倒是真覺得,快要邁不動腳不了,她不由得埋怨出聲:“你真是個烏鴉嘴。”
他沒有回應,只是慢慢地蹲下了下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朝著她示意:“嗯,上來。”
“啊?什么?”
一時之間,崔小嬋有點兒發呆,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真是的,聽不懂人話還是怎么的?上我背上來,我背你下山!”
“啊,還是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聽到安灝南居然要背自己下去,崔小嬋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拒絕,這可是太不習慣了,還從沒有哪個人背過自己呢。
“別廢話,是自己上來,還是不背了,我干脆抱著你下去?”
安灝南似乎有些不耐煩,言簡意賅地給了她兩個選擇。
“……”
崔小嬋無語,她扭頭看了一下周圍,人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剛才她不想讓他背,不適應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不想成為行人的焦點。
但是現在,他這兩個選擇,她肯定還是選擇前者:安灝南也是真的抱著她下山,估計不但會成為路人的景觀,估計再有人認出了安灝南的身份。兩個人立即就能成為明天新聞的頭版頭條。
因此她很快權衡出了利弊,也沒有再猶豫,一下子就跳到了安灝南的背上:嗯,既然他都說了,那就背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安灝南扶著她趴穩了,慢慢地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朝著山下走去。
還別說,安灝南的背上待著還真舒服,他很高大,背部也很寬闊,她就那樣趴在那里,看著他英俊的側臉,不由得把手放在他的臉上,輕輕地摩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