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紀宸終于答應要幫展顏解決杜玫的問題,可他還是忍不住懷疑這是不是個對方聯合起來的仙人跳,畢竟他們是怎么知道,展顏把剛買的房子賣掉,再拿出一些積蓄剛好夠把杜家那三百萬的窟窿堵上的?是不是干脆算計好,就要拿走展顏的全部積蓄呢?
盡管他滿腹懷疑,但是看在展顏的份上,他還是決定不開口為難杜玫,真有什么問題,他可以自己擺平,不用讓這個小姑娘看到黑暗面。
酒店總統套房的會客室里,展顏、紀宸和杜玫面對面坐著。展顏端坐在雙人沙發上,一臉擔憂地看著杜玫。而紀宸坐在她的身側,手臂自然地搭在展顏身后的沙發靠背上,雙腿自然地交疊,那副坐姿很明顯是對身邊的人既保護又占有的。
即使身處麻煩的漩渦里,杜玫還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嘆了一句,真的沒有想到她那個大咧咧有些迷糊的小學妹竟然拿下了紀宸這尊大神。
可惜遲鈍到幾乎缺根筋的展顏壓根都沒這個想法,她想的只有怎么才能幫到學姐。好在大影帝暫時還能接受現狀,畢竟小姑娘雖然不知道他的心思,但好在他靠近她也不會讓她驚惶離開,目前看來,這已經是還算有利的現狀了。
“學姐,”展顏鄭重地說,“我們必須去見一見伯父給你定下的結婚對象。”
杜玫卻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似的,抱緊了自己瘦弱的肩膀,瑟瑟發抖著,卻還是強撐著打起精神來,雖然恐懼卻還是堅強地對展顏和紀宸說:“可以,但是我們不可以就三個人去見他,那太危險了。”
紀宸聞言倒是沒有怎么反駁,而是皺著眉打了幾個電話,安排了一下行程。不多時,便有一個車隊,開著黑色的悍馬車停在了離度假酒店有一段距離的人流稀少的小路上。
車隊領頭的賓利車卻沒有停在小路邊,而是徑直駛入了度假酒店前門候客區。眼見自己叫的安保人員到了現場,紀宸示意和他一起等候在大廳里的展顏、杜玫隨他一起起身,向著旋轉玻璃門的方向走去。
賓利車的司機穿著一身白襯衫、黑西裝,戴著一副墨鏡,耳朵上別著藍牙耳機,看起來就是一副不好欺負的保鏢的樣子,更別說其人衣服下僨起的肌肉了。
紀宸倒是好像認識他一樣,沖著他點了點頭,便一言不發地帶著兩位女士坐上了賓利車。只是在安排座位時,紀宸皺著眉頭冷著臉看了看想要坐在后排展顏身邊的杜玫,于是知情識趣的杜玫讓出了展顏身邊的位置,乖乖坐到副駕駛位了。
對于這位小姐的懂事,紀宸還是相當滿意的,心情挺好地坐在展顏的身邊,見她沒有扣上安全帶。于是他執起活扣的一端,起身將展顏環在自己的懷抱里,然后順勢“咔噠”一聲,將安全帶系好。
紀宸驟然的靠近簡直嚇了展顏一跳,她的鼻端瞬間充盈著紀宸的香水混合著他身上氣息的好聞的味道,他幾乎將自己圈在他的懷抱里的動作,也讓她覺得皮膚發燙,好像被他的體溫燙到了似的。一時間,展顏的小臉脹得通紅,心跳也像是擂鼓一樣“砰砰”狂跳,她敢對天發誓,學長肯定也聽到她越來越大聲的心跳聲了。
見展顏如此窘迫,紀宸的心情更好了,他還是第一次這么得意地確認,展顏的心里即使沒有他,他對展顏也還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心事重重的杜玫在后視鏡里看著這兩人的甜蜜互動,盡管心里很難受,卻還是露出了感動的笑容。
車子平穩地行駛在高速公路上,這個車隊賓利豪車打頭,后面還跟著幾輛悍馬,實在是想不引人注目都難,好在他們的目的地離城區比較遠,這才沒能引起議論。
杜玫的未婚夫——或者說她家一心想把她嫁去的人叫做衛昊天,是個三十來歲的富商。由于發家致富的前期做了些不干不凈的事,所以其人一直有涉黑的背景。盡管這幾年上岸洗白了,卻也無法改變他是個危險之人的事實。
衛家在城郊的別墅氣派得像個小型宮殿,有著白色的拱券和形如貝殼的屋頂,庭院里有著修剪成動物形狀的高大灌木叢,還有白色大理石砌成的噴泉,總之看上去就一個詞:“富可敵國”。
黑色的車隊一字排開,穿著黑色制服的保鏢沖下車來,為展顏他們打開車門,等著他們下車。
衛昊天卻站在他的莊園的臺階上,冷眼看著這邊車隊的人,一副絲毫不畏懼的樣子。反倒還走了過去,將他們帶進了客廳里,頗為客氣地讓他們坐下,甚至還吩咐管家給他們上茶。
杜玫深陷在真皮歐式沙發里,渾身抖得像篩糠一般,連客氣地端過傭人上的茶時,都由于發抖而讓潔白的骨瓷茶具嗑出了清脆的“喀喀”聲。
與她的慌張失措不同,紀宸一臉淡定,展顏更是看起來有點像在發呆又有點像在觀察環境一樣,在打量著房子和衛昊天。衛昊天這人長得不算難看甚至可以叫做英俊,反倒還有著常年身居上位才有的貴氣。可是看學姐怕他怕得要命的樣子,恐怕這人真的絕非善類。
“衛先生,”紀宸率先開口,“我們是為了杜小姐的事情而來,杜小姐是我朋友最要好的朋友,我們想要幫助她解決眼前的困難,所以才冒昧來打擾衛先生。”
“冒昧?”衛昊天冷笑,“你們確實挺冒昧的,這是杜家那個二少爺欠我的錢,他們將把杜家小姐拿出來抵債,我們人貨兩訖,你們這么出現倒是可笑得很。”
“衛先生,”紀宸繼續維持著冷靜,開口曉之以理,“說句并不好聽的實話,娶這位杜小姐可不是什么劃算的買賣。娶她一個人等于娶了她全家可不是白說的,虎毒尚且不食子,杜家現在那位老爺為了區區三百萬欠債就將自己家的閨女賣了,一來可見其人狠毒,二來杜家生意便也不過如此罷了。”
“若我沒記錯,杜家的生意是零售業吧,零售業最忌資金鏈斷裂,杜家小少爺將杜家資金揮霍一空,這資金鏈斷裂的消息一旦傳播出去,供貨商必來討債,屆時您若是想要謀取杜家產業,那也不過是個爛攤子罷了。”
“杜家這樣的情形,娶了他家女兒,怕不是不能抵債,反倒是會造成更大的損失吧?”
衛昊天聽完紀宸的分析,反倒是緩和了一下嚴肅的面色,他拿起茶杯吹了一下漂浮著的嫩葉,說:“若是杜家這垃圾堆里什么能抵債的東西都沒有了呢?這杜家小姐雖然也就這樣,可也是杜家上下唯一能拿來抵債的東西了。再說,她若是嫁給我,那就是我衛昊天的女人,我倒是好奇,整個臨海還有誰敢找衛太太的麻煩?”
紀宸聽完笑了:“怕就是怕,有的人并不是威脅杜小姐,而是以親情來道德綁架她也不一定呢。”
衛昊天聞言一愣,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只是在他看來這個女人再怎么愚蠢總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幫助那種螞蟥一般的吸血鬼家人。可看著杜玫雖然不情不愿卻又不得不嫁給自己的樣子,衛昊天突然覺得這個叫紀宸的小白臉確實沒說錯,哪怕強行把這個女人娶到身邊,她也還是會被那一家極品家人按住吸血。
一時間,談判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