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討厭某些你現(xiàn)在所見到的事?你是不是反感現(xiàn)在正在經(jīng)歷的故事?你是不是厭惡了你現(xiàn)在所接受的生活?是不是總覺得一直在不管的遇到麻煩,不斷的要去解決這些麻煩?很多事情讓你已經(jīng)煩躁的無以復(fù)加,讓你心急如焚了呢?可是,你卻不明白,其實這些都不算什么。這個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只有……回不去的路。趁著自己還能把握手中的某些事情,趁著你還有能力為這個事情做決定,就不要覺得煩躁不安。不要讓某一些事情,成為你畢生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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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喜歡上他!”就在盛元說完話以后,莫飛煙駁斥的聲音立即響了起來,猛然拔高的聲線幾乎像是從喉嚨里吼出來的。
“沒有?那你怎么不殺了他?”開著越野車的盛元突然勾了勾嘴角,唇邊噙著一抹冷笑,繼續(xù)道,“如果你沒有喜歡他,為什么我走到洞口,朝他后背開槍的時候,你要伸手把他拽到你身后?你寧可讓手臂吃一個槍子,也不想讓他死。這還不是喜歡?”
“那是因為,這個人就算是死,也必須死在我手里。我的仇,自己來報。除了我,其他人都不許動他。”盛元提到這個,莫飛煙那張面無表情,平靜如水的臉也跟著有了波動,眉毛一挑,蹙起眉頭對上后視鏡里,盛元折射過來的視線,“你不是我,你不會懂我的想法。在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事,別人始終無法替代。如果他是死在了別人手里,這將是今生的遺憾。”
“他對你那么重要?”盛元說話的語氣沒變,聲音清亮而沉靜,聽不出情緒的起伏。因為他把情緒直接寫在了臉上,唇角勾的愈發(fā)深邃的冷笑,說明了他的氣憤。
他不懂,為什么飛煙要那么護著那個姓邵的!
他本來是可以干掉那個邵博的!就在2個小時前,他和丁芮看到飛煙有難,一路尾隨至山林中,替莫飛煙除去山林中其他的殺手,然后找到了他們藏身的安格洞穴。
他尋找到莫飛煙所在的洞穴時,潛伏在灌木叢里的他,躍過樹葉的遮掩,看到了山洞內(nèi),邵博正欺身擋在莫飛煙。他一眼就看出,在邵博的衣服下,包裹著遠比他還要發(fā)達的肌肉,邵博站在莫飛煙身前,就完全擋住了莫飛煙的身影。他甚至看不到莫飛煙的影子,只能聽到莫飛煙的說話聲。
他竊聽了許久,終于聽到最關(guān)鍵的那一句“如果你是莫飛煙,你怎么還不動手殺了我?”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藏不住了。
很明顯,邵博發(fā)現(xiàn)了那個白若溪的身份是假冒的。
一旦露餡,事情敗露,這還了得嗎?邵博還不殺之而后快?
他沒多想,拿著狙擊槍就扣下了扳機。
可是他沒有想到,就在生死一瞬,那么緊要的關(guān)頭下,飛煙居然不要命的往前站了一步,閃電般的伸手把邵博拉到一旁,在把邵博拽向自己身后的同時,她還橫出手臂,往前邁開一步,分明就是以自己的血肉之軀做盾牌,就是為了保邵博那條狗命。
很萬幸,子彈只是打穿了飛煙的手臂。
白若溪的身份是徹底敗露了。
莫飛煙在手臂中槍后,他看到邵博撲過去想查看傷勢,卻被莫飛煙一把推開了。
莫飛煙當(dāng)時側(cè)著身子,用手捂著那只受傷流血的胳膊,偏著頭看向站在洞里邊的邵博,還語調(diào)不改的沉聲說道:“沒錯,你猜對了,我的確是莫飛煙。但我沒想要殺你,至少到現(xiàn)在為止,我還沒打算要你死。”
他的記性不差。他把飛煙說的這句話記得很清楚。
飛煙說不想殺他。為什么?不是仇人嗎,痛痛快快一刀做了他多好?還用的著這么磨蹭費事嗎?
要不是飛煙一開始就放話禁止他插手,他早就讓邵博死一百回了。
仇人就是仇人,為什么飛煙要出手去救一個仇人?既然有仇,讓他死了不是干脆?為什么要去救呢?
還說不是喜歡,這不喜歡是什么?!
越想越生氣,盛元捏著方向盤的雙手開始不由自主的用力收緊,把橡膠制的轉(zhuǎn)盤捏的有一點變形,手勁用到了最大,力度大到讓指節(jié)發(fā)白,可他卻渾然不覺,盡力維持著清亮沉靜的聲音,說道:“他既然對你那么重要,你干脆也去跟著他好了,干嘛還要說什么復(fù)仇的話,聽著讓我覺得好笑。”縱使他壓制著話語的聲調(diào),說到最后一個字尾音上揚,還是透露出一分譏諷。
還沒等盛元的話音落下,一直安靜聆聽的丁芮給急了,抬手就指著盛元,責(zé)備道:“盛元,你怎么這么說話!趕緊和飛煙姐道歉!”
“我不道歉,我又沒說錯話,我為什么要道歉?我說的是事實。”盛元緊抿著唇,單單勾起的那一側(cè)的唇角似乎又加深了幾分。
“事實?事實就是你什么都不知道,還在這里跟我叫板!”終于,莫飛煙被他惹毛了,平靜的臉上陡然掀起一陣狂風(fēng)巨浪,眉頭比剛才皺的還要深,眼眸瞇起,咬著牙,抬起腿就踹向盛元的駕駛座椅,“你太過分了,你居然說我喜歡他!我喜歡他什么?我喜歡他凌虐我?我喜歡他把我當(dāng)妓、女一樣強、暴我?我喜歡他把我害得還不夠,還害了我弟弟?!我告訴你,我的確是不想讓他死,因為我有我的計劃,因為我吃了他們兄弟兩那么多苦頭,我怎么說也要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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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飛煙的話音落下了許久,可車廂里,仍舊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車內(nèi)死一般的沉寂,讓汽車在公路上行駛的聲音顯得更加聒噪了。
開車的盛元像是突然石化了的雕塑,僵住在駕駛座上,雙手如同干枯的樹枝一樣握著方向盤,雙眼雖然直視前方的路面,但是那雙眼眸卻早就沒有了剛才利語嚴詞時的憤懣和嘲諷,一雙黑眸空蕩蕩的,放佛貧瘠干枯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