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飛煙聽出了他話里的落寞,也高興不起來了,沮喪的蹲在地上。
過了半晌她突然氣質高昂的站起來,眼神無比堅定的凝視著他,羨慕說道,“雖然,你爸爸很忙,沒有時間陪你玩了,但是你爸爸還在你身邊呀。大哥哥你比我幸福多了,我根本沒有爸爸,我很想知道我爸爸是誰,長什么樣子……村里的嬸嬸們說,我是野孩子,是撿回來的……你比我幸福多了,至少你還能見到爸爸,可我壓根就沒有爸爸。”她又漸漸垂下眼簾,說話的聲音也弱了下去,“其實,我好想知道如果我也有一個爸爸,那他是什么樣的?他會抱抱我嗎?”
“……會的。”少年給她一抹溫暖的微笑,“你肯定不是野孩子,你有爸爸的,他……也一定很愛你。”
“真的嗎?”
“嗯!”
“大哥哥懂得真多,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邵……”少年剛說出一個字,馬上頓住,眼眸變得幽深了許多。幾秒鐘后,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氣,報上……編造的假名,“我叫南勛。‘南’岸有風春不渡,‘勛’績淡逝水墨間。”
“哇,大哥哥好聰明。”面對少年的出口成章,莫飛煙敬佩的差點膜拜他了,“給我也說一句詩吧,我叫飛煙!”
“飛煙?”少年默念著她的名字,飛煙,飛煙……她的名字讓人聯想到的是‘灰飛煙滅’!名字的兆頭不好,要把氣勢提拔上來,壓住這股感覺。他把手中的線軸還到她掌心,輕聲說,“我希望你能像這風箏一樣,飛的很高很遠,能自由翱翔在天地寰宇(寰宇:指宇宙,世界)間。我想好了一句詩,一定適合你。”
“是什么啊?”
“寰宇牽日乾坤照,飛煙扶云萬里遙!”少年的聲音,忽然宛如天籟,傳遍了這座山頭……
飛煙扶云萬里遙!
飛煙!
“飛煙!”
一聲聲急切的呼喚在耳邊響起,把莫飛煙游離在黑暗中的意識慢慢拉了回來。
“嗯?”她費力的回應,使勁咧開嘴角,發出破碎的聲音。
她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里回到了她十歲的時候,回到了她的故鄉,也夢見了那個只見過一面的少年。
“你醒了就好,我還以為你還要繼續睡下去,醒來就好……沒事了。”手被一雙寬厚的手掌握住了,她感覺到那個手上的力氣很重,似乎很緊張。
“是你?”她緩緩睜開眼簾,入目的是一張英挺柔和的臉龐,和還腦海中那個少年的模樣重疊在了一起。她吃驚的眨了眨眼,再一看,少年的臉消失了,邵博憔悴的面孔卻近在咫尺。
“我沒死吧?”她簡直睡糊涂了,立馬問了這么一個問題。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逃開我的。就算你死了,我也要去閻羅殿里把你拉出來。”邵博捏緊了她的手,絲毫不肯放松。
“我傷的重嗎?”她感覺到腹部還是有痛感,絲毫不比當時被捅時輕多少。
“沒有傷到重要內臟,但是那一刀刺穿了你的子宮,孩子流掉了……”邵博的視線停留在她的小腹處,眼底掠起一絲自責,“醫生說你已經懷孕五周了。好好調養,不會影響你以后生育的,孩子還可以再要。”
如果不是他那天失去理智,惱羞成怒的把她從車上趕下去,她也不會在路上遇到那些混混,她也不會差點丟掉性命。
還好,那一刀刺得不深,搶救的及時。不然失血過多,他就真的見不到她了。
他知道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莫彤彤,他絕不會放過這個刁橫跋扈的莫家千金!
莫彤彤派人去強(河蟹)奸飛煙,那他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她的好堂哥莫旭峰獸性大發,好好跟莫彤彤來一次亂(河蟹)倫交媾吧!
日升月落,一晃就是到了莫飛煙要出院的日子。
在她住院這段期間,邵宇一直沒來看過她。胡小潔在前天和齊之皓一起過來探望她,說了些莫陽的事情。
她拜托胡小潔不要把自己住院的事情告訴莫陽,免得莫陽那個心智不全的小腦袋會胡思亂想,他要是哭起來,可是很難哄的。
邵博在她昏睡期間,一直守在病床前照看她。這一點,是她醒來以后,聽到了值班護士的談論才知道。
在她清醒以后,邵博對她簡短交代了幾句,就照常工作去了,和往常一樣早出晚歸,交際應酬,在商海里指點江山。一點也沒有留戀和在乎的感覺。這讓她不禁疑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護士們說的話?
她不是懷了他的孩子卻流掉了嗎?他身為這個孩子的父親,卻連一點悲傷也沒有表情出來。
這樣的邵博,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種會守在她床前,沒日沒夜的照顧她的人。
不過……邵博面對她流產的事情毫無感覺,也不是沒有原因。
誰會喜歡一個仇人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況且,像她這樣身份低賤的人,怎么配得上他的高干家庭?
就算是沒有那個混混捅她一刀,孩子沒有流掉,安然無恙。
邵博在得知她懷孕以后,也會命令她把孩子打掉。
這個孩子沒有了,多半他是最樂不可支的人,因為這正合他的心意,同時省去了他的麻煩。
坐在會南院別墅的車上,莫飛煙的手掌輕輕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垂下的眼簾遮掩住了她此刻的眼神。
“飛煙小姐,孩子還會有的,你不要太傷心了。”
開車的汪大鵬從車內的后視鏡中看到莫飛煙的垂首的模樣,以為她在傷心流產的事,忍不住出口寬慰,“害你受傷的幕后指使人查出來了。邵先生不會允許有人隨意傷害你,他會讓害你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你放寬心,以后這類事情,絕不會在發生了。”
“幕后指使人是莫彤彤。”莫飛煙的視線已經移到車窗外面去了,凝視著窗外一閃而過的綠色樹墻,平靜的說道,“以先生這樣睚眥必報的性格,報復對方是一定的。偏巧對方是先生最痛恨的人,那報復的手段就會更絕一些。依你看,先生會怎么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