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宸抬手為她輕輕擦拭著臉上的淚水,“璃兒放心,很快,辰燮便會安全了。”
孟璃點了點頭,“如今我已經被你救了,想來蜃焱皇也沒甚必要軟禁辰燮以逼我就范了。”
小臉上的大手微微一滯,但復又如常。
“怎么?可是蜃焱皇遷怒于他,還不愿意放過他?”孟璃緊張道。
軒轅宸微微一笑,安慰道:“嗯,如今蜃焱皇正在氣頭上,那會那么快就放了他?總歸是要等上些日子了。”
軒轅宸說完,又覺不夠,便又加了一句:“蜃焱皇慈愛,對辰燮又很是寬宥,想來也不用等太久。”
他記得她曾說過,笑起來的他,能讓人如沐煦光,讓人心中莫名的安定。
雖然軒轅宸掩飾得極好,他的笑容也極大地安撫了孟璃,可是太過了解軒轅宸的孟璃心中還是隱隱地不安,總覺得軒轅宸似乎是在刻意隱瞞著什么。
她秀眉微蹙,“我可沒從蜃焱皇身上看出任何慈愛寬宥。他對辰燮根本不是真的慈愛,而是捧殺。好在辰燮他基因好,才沒有完全被他捧殺為紈绔浪蕩子。”
“璃兒放心,就算是蜃焱皇短時間內不肯放過辰燮,我也有法子救出辰燮。承襲了焱神鏡的璃兒,本王都有法子救出,何況是辰燮呢?”軒轅宸又安慰道。
可孟璃仍舊是不放心,發愁道:“若是蜃焱皇不肯放出辰燮,你打算如何救辰燮?”
軒轅宸眸光閃躲了一下,似乎有些緊張。
只是,馬上他便又以孟璃從未見過的撒嬌模樣道:“本王都說了定會救他出來了,璃兒還一再提起他,為他擔憂,本王會吃醋,會生氣,會傷心的!”
只見他,薄唇微嘟,下顎微抬,一副嬌嗔的模樣。只是他的下顎的曲線,有著刀刻般完美的剛毅,因而他此刻的整張臉,顯得是既“嬌”又“剛”,很是“不倫不類”,讓孟璃是一陣惡寒。
孟璃別過臉去,不再看他,省得破壞了他在她心中的完美形象。
想是這么想著,孟璃卻學著軒轅宸的模樣,撅嘴道:“你若真的吃醋,生氣,傷心,那才好呢!誰讓你也曾讓我吃醋,讓我生氣,讓我傷心!”
“璃兒,那個時候本王是誤以為你是我同父異母的兄妹了……”軒轅宸賠笑道。那笑容,既訕又傻,若不是他那張臉太過好看,孟璃又要惡寒了。
不過好在此時的孟璃并未看他,而是別著臉,撅著嘴,看著床幔,一副生氣且無法釋懷的模樣。
“璃兒,宸王府后院已經沒有一個女人了,本王已經將她們全部打發了。本王以后定不會再讓璃兒吃醋,生氣,傷心了!”軒轅宸依舊在賠笑,褪去了幾分傻氣,卻多了幾分“諂媚”。也不知若是將他此時這張臉給三個月前的他看,三個月前的他會不會氣得直接毀掉這張臉。這奴顏迎阿的男人,絕對不會是他……
“那我問你,那日,你們真的……”問到這里,孟璃又停了下來,癟了癟紅唇,壯了壯膽子,“那日,你們真的那……那啥了嗎?”
“蒼天可鑒,日月可證,本王依舊是清清白白的!”
見孟璃不看自己,軒轅宸便把一張俊臉湊到了孟璃眼前,又將他那深邃的雙眸眨巴出無比的真誠,“本王那日真的只是作戲的!”
孟璃冷哼道:“誰知你有沒有假戲真做!反正這種事情上,你們男人又不吃虧!”
軒轅宸馬上既委屈又緊張地道:“璃兒這句話就不對了,若本王真被月妍給玷污了,最吃虧的便是本王了。本王縱然是將身上的這層皮都洗掉,也難以撫平本王的心理創傷。本王是真的沒有讓那月妍對本王怎么樣,否則那月妍都不會還活在這世上了!璃兒一定要相信本王!”
孟璃自然是已經相信了軒轅宸了,只是看著眼前這男人,俊臉上那以往從未出現過的表情一個接一個地滑稽登場,孟璃真的有些吃不消。
吃不消的同時,卻讓她的心情大好,讓她覺得前路是一片光明,任何困難都將會被克服。
“那你先把你這嘴上的皮,手上的皮給洗掉吧!”孟璃貌似沒好氣地道。
軒轅宸心中一喜,挑了挑一邊的眸子,笑得邪魅。
“那璃兒幫本王洗吧。”
話音剛落,在孟璃還未反應過來之時,紅唇被堵,小臉被覆。
軒轅宸竟是雙手捧起孟璃的面頰,一臉陶醉地吻住了她。熱血再次翻涌,將他們席卷。
清晨的陽光,不明不暗,正好。
身下的床榻,不寬不窄,也正好。
軒轅宸似乎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急切,意識到“危險”的孟璃,慌忙地將軒轅宸推開。
軒轅宸意猶未盡地看著孟璃此刻嬌艷欲滴的紅唇,委屈巴巴地道:“璃兒,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有些該做的事,就得早點做。”
意識到“危險”未解的孟璃趕緊抓緊被子裹緊自己道:“天地是我一個人拜的,洞房是我一個人入的,我們何曾是夫妻?”
“你是本王的王妃……”
“你是本姑娘的休夫!”
“璃兒,本王想……”
“你不準想!”
“璃兒……”
“我餓了,要吃飯!”
“那本王將璃兒喂飽后,璃兒可否也喂喂本王?”
孟璃無語地將臉蒙入被中,倒頭就睡,今日的軒轅宸這是怎么了?怎么就跟“餓”狼上身一般?往日的定力哪里去了?孟璃心中暗自納悶,沒有再理會軒轅宸。
“璃兒?”軒轅宸輕喚道。
“璃兒?”不知多了多久,軒轅宸再次輕喚道……
蜃焱皇宮內,冰煙不堪酷刑,死于獄中,及孟璃失蹤,太子在孟璃房中暈倒的消息同時傳來后,一向表現沉穩且慈愛的蜃焱皇,在那一刻流露出的憤怒,顛覆了往日的形象。
好在他很快便鎮定了下來,開始著手對策,只是他將全部精力放在了尋找孟璃一事上,也就忽略了冰煙的死訊。
一個余孽罷了,死了就死了,何須費神?
“務必在焱城前往水淵的各個必經之路都設上關卡!三日之日,若無消息,你便自行向朕謝罪!”
三日,三日內若是抓不回孟璃,抓不回水淵奸賊,只怕他們就可以逃回水淵,那么,他將損失慘重!
“臣定不負圣托!”
一人微微發抖但又形色匆忙地從御書房退下后,蜃焱皇欲起身去暗牢。
就在這時,公公來報,一群大臣有急事啟奏。
蜃焱皇便又回到案桌后的龍椅上坐下,神色平靜,雙眸卻仍舊滲著怒火。
一干大臣,總共有十余位,他們走進御書房中后,便開始行禮。有的行禮時微微顫抖,像是十分緊張。而有的則是滿臉肅然,行禮之時,動作也有些敷衍,透出了幾分心不甘情不愿的味道。
蜃焱皇微微瞇了瞇眸子,但也沒有去出言計較。
“陛下,臣聽聞,燮王于三日前進宮后,便一直被陛下留在了宮中。臣近日有事想當面請教燮王,敢問陛下,燮王現在人在何處?”第一個問話之人,一臉剛毅,皮膚粗糙,膚色也較深,脊背直挺,應是位武將。
“三日前,燮王的確進過宮,不過當日便出宮了。燮王生性灑脫,素來無拘無束慣了,想來此刻,定是又去哪里胡鬧了吧。”蜃焱皇語氣微有不悅。
這個歐陽謹,仗著自己當年那點戰功,仗著手中那點兵權,從未對他有過身為臣屬的自覺!蜃焱皇將不悅再多顯露了些,接著問道:“不知,歐陽將軍找燮王所為何事啊?”
“回陛下,臣來之前已去燮王府問過了,燮王府的侍從告訴臣,說燮王自打三日前進宮后,便從未回府。即便燮王貪玩,要遠游,也應當會回府收拾行李才是。
今日,城中流言四起,說燮王是得到了先皇遺詔,因而才被陛下暗地里扣押在了宮中。還請陛下能允許臣等見上燮王一面,以堵百姓悠悠之口!”
蜃焱皇面色微白,臉上松老的肌肉也因緊咬的牙幫而微微抖動了幾下。
突然,他又大笑起來,雖是笑聲,卻透出了天子的威嚴,也讓原先那些戰戰兢兢的大臣更是抖如篩糠,倒是歐陽謹神色未改。
“笑話!先皇還曾立過什么遺詔?先皇唯一留下的便只有里傳位詔書!”威嚴的眸子掃向那群戰戰兢兢的大臣。
“是啊,歐陽將軍,流言不可信啊!況且這流言半日之內便傳遍了焱城,怕是有人從中作梗,妄圖離間顛覆我蜃焱朝廷啊!”此事敢接話之人,正是同樣手握兵勸的國舅爺楊偉。
他一說完,馬上便有大臣附和起來。
蜃焱皇已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見另有一個與歐陽謹一個德行的大臣欲出言之時,適時打斷了眾臣的議論,“這流言才傳了半日,想必歐陽將軍并未作過任何調查。既然未作任何調查,歐陽將軍為何就深信不疑?莫不是這些居心叵測的傳謠之人,與歐陽將軍有何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