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靖王殿下而言,雖然離開汴梁前去南夷是一個苦差事,但是一想到可以不用整日的面對趙肅的冷臉,以及他隨時會犯病的可能,趙煜也是樂在其中的。
但是……如果在這途中,沒有這個小瘋子跟著來就好了。
“我說你好歹是鑄劍閣的少主,整天游手好閑,四處亂跑,難道閣主就沒有任何意見嗎。”靖王殿下努力的忍耐住自己將要迸發(fā)的脾氣,維持著風(fēng)度道。
而能讓靖王殿下如此失態(tài)了,除了慕容汐,就沒有旁人了。
“鑄劍閣中有我父親在,不需我坐鎮(zhèn)。”慕容汐淡淡的說道,“再者說了,此次我去南夷可不是游山玩水,而是有正事要辦。事關(guān)我們鑄劍閣的百年大計,可馬虎不得。”
聞言,趙煜眼中閃過了一絲竊喜,假裝十分遺憾道:“你這次可跑錯了,我要去的是藍(lán)田玉隱族,而不是南夷。”
“無妨。”慕容汐面不改色的說道,“正好我們鑄劍閣與玉隱族還有一筆舊賬沒有清算。話又說回來,如今玉隱族式微,真正掌控族中大權(quán)的,應(yīng)該是月氏國的人吧……”
靖王殿下所有關(guān)于憐香惜玉的修養(yǎng),在慕容汐面前不值一提。他幾近崩潰道:“不管你是去月氏國也好,去玉隱族也罷,你就不能獨(dú)行,非要跟著我嗎。”
看著趙煜一臉無奈的樣子,慕容汐笑意更濃,道:“此去南夷千里迢迢,你忍心讓我這么一個弱女子獨(dú)自一人上路嗎?”
趙煜……
二人交鋒,毫無意外又是趙煜敗下陣來。而一旁的肖十七和景行兩個人十分有默契的看向遠(yuǎn)方,當(dāng)做沒有看見素日自負(fù)風(fēng)流的靖王殿下,疑似被一個女子調(diào)戲的場景。
“不過話又說回來。”畢竟兩個人相識這么多年了,趙煜已經(jīng)習(xí)慣了在慕容汐面前屢屢受挫,很快調(diào)整了過來,“你們慕容汐和藍(lán)田一族的舊怨,也是和昔年的契約有關(guān)嗎?”
當(dāng)年與皇室之中簽訂契約的家族,當(dāng)然不僅是慕容家和江家,無論是廟堂之上,還是江湖之中,依舊還有屹立不倒的大家族……
談?wù)摰搅苏拢饺菹樕系男θ轁u斂,微微頷首道:“是,慕容家世代被契約所累,作出許多身不由己之事。此番若是能找到地宮,得到解除詛咒的辦法,方不負(fù)父親這些年的心血。”
“長玄山的玄生家,也同為前朝的影衛(wèi)嗎?”趙煜按捺不住好奇心問道。
慕容汐先是點(diǎn)了頭,而后又微微搖了搖頭,趙煜不解的看著她,心道這是什么意思?
卻見慕容汐道:“只能說,曾經(jīng)是……”
“玄生家,是唯一一個與軒轅皇室接觸了契約的人。”慕容汐意味深長的說道。
“為什么?”
“因?yàn)樾遥幼o(hù)了豫章王流落在外的唯一血脈……”
“咦,葉先生不是說,澹月宮主才是豫章王的后人嗎,怎么會這樣?”趙煜提出了疑問道。
“葉兮清他們都騙了殿下您。”
江晚奕看著蘇玉徽,一字一句的說道:“宮主之所以能調(diào)動如慕容家這樣的世家,掌控全局,是因?yàn)椤擒庌@遲!或者更為準(zhǔn)確的說,他是有軒轅遲的記憶,所以能夠牽動這么多世家的契約。”
“就連江湖上的葉家,也是昔年與大御皇族簽訂契約的影衛(wèi)之意!”江晚奕以一種風(fēng)輕云淡的神情,道出如此的驚天隱秘。
饒是蘇玉徽平日里再如何的機(jī)敏聰慧,驚聞此消息,心中亦是亂糟糟的一片。
理智告訴她,不要相信江晚奕的話。但葉先生他們隱瞞了太多的秘密,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解釋葉先生隱瞞真相的初衷……
往生蠱,往生鎮(zhèn),天底下真的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嗎?還是說,從她的出生開始,在她的周邊就是陰謀環(huán)繞著?
當(dāng)日昭國城破,她身雖死但魂未消,以蘇玉徽的身份得以借尸還魂。為了復(fù)仇,她選擇了留在汴梁,并沒有回到月宮。
從襄王夢枕失竊案開始,她便卷入了連城璧的風(fēng)波之中。傳言中,得之可得天下的連城璧,引來各路人馬的覬覦。
也是從那時開始,她被卷入了陰謀漩渦之中,一次次的脫險,一次次的解開疑團(tuán)。但所見到的只不過是真相的冰山一角而已,藏在迷霧之后的真相,令人膽戰(zhàn)心驚!而師傅,究竟在其中扮演著什么角色?
“當(dāng)日微臣就說過殿下您太輕信他人了。”往生鎮(zhèn)中,江晚奕看著面色蒼白如雪的蘇玉徽,似是十分感慨道,“經(jīng)歷過這樣一次次的背叛,殿下您怎么還是這樣容易相信別人呢。無論是葉兮清也好,還是澹月宮主也罷,他們說什么你就信什么。看著您被欺騙的樣子,真的讓微臣很是心疼呢……”
蘇玉徽避開了江晚奕伸過來的手,冷冷的說道:“你以為單單憑借你一人之言,便就可以動搖我對葉先生的信任嗎。”
“畢竟,一個是我的恩師,一個是我的長輩,我有足夠的自信他們不會傷害我。而你,又是什么東西……”
江晚奕目光微沉了下來,道:“殿下,微臣是您指腹為婚的未婚夫。”
想到那荒謬的婚約,蘇玉徽臉色越發(fā)的難看了,哼了一聲道:“什么未婚夫,不過是當(dāng)初出爾反爾,背叛昭國的小人罷了。”
江晚奕自負(fù)能言善辯,可是在伶牙俐齒的蘇玉徽面前只能甘拜下風(fēng)。
“殿下不信任微臣,微臣也無話可說。”江晚奕嘆了口氣道,“但是事已至此,殿下您要相信只有微臣不會害你。”
“進(jìn)了往生鎮(zhèn),待明日過了輪回橋,便就到了月氏國的范圍內(nèi)了。殿下不想變成藍(lán)青鸞或者是梨黛,您只能相信微臣。”江晚奕看向蘇玉徽的目光,帶著她不明白的幽深之意。
在那樣的幽深卻又脆弱的目光之下,蘇玉徽無法做到惡語相向,她眉心微皺,問道:“我?guī)煾担谠率蠂鴨幔俊?
“是,宮主被鴆羽困在了月氏國。”江晚奕微微嘆了口氣,道:“除此之外,還有昭國的七萬義軍,都被困在了那里……”
話音落下,卻見蘇玉徽神情頗為古怪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