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玉徽到大理寺天牢審問巧手張開始,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在蘇玉徽威逼利誘各種手段都使之后方才逼得巧手張退無可退,供出出當(dāng)年與寧王趙礫的秘密。
但沒想到的是巧手張看到她時神情十分驚恐,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人,蘇玉徽不由猜測……莫非巧手張以前見過她?不……若是昔年在南夷見過她的話他也不至于是如此神情,他那暗藏在眼底的畏懼不是對著她,更像是仿佛透過著一張臉看到別人一樣。
蘇玉徽心中雖然奇怪,但隱隱有一種不安的預(yù)感,像是冥冥之中有一種奇特的力量在阻止著她一探究竟的沖動。
所以,她沒有再繼續(xù)在于這個問題上面追問下去,而是按下心中的不解與不安回到了正題之上。
沒想到,他竟然看向趙煜的時候神情也如此的不自然。
蘇玉徽的容貌相似其母妃楚湘,趙煜的輪廓若仔細(xì)看的話與蘇玉徽也有三分相似之處,面容柔美秀麗,這或許就是玉隱一族特有的特征。
所以……與她容貌相似,讓巧手張覺得驚訝不安的那個人,或許也是玉隱一族的人?
不過須臾之間蘇玉徽已經(jīng)閃過了許些念頭,但是其它人、包括趙煜在內(nèi)并沒有察覺到巧手張的反常。
周蘅蕪在意的是藏在汴梁城與趙礫有關(guān)的叛黨究竟是何人;趙煜在意的是玉隱一族是否參與到了昔年寧王叛亂中……
巧手張不愧是周蘅蕪口中的老滑頭,不過須臾之間臉上的異常神情很快掩飾了過去,回道:“是,那個女人,就是玉隱一族旁支的人!”
“什么,竟然是個女人?”
在汴梁城攪弄風(fēng)云、將趙肅設(shè)計(jì)困在離宮的幕后黑手竟然是個女人!眾人包括在蘇玉徽在內(nèi)不敢置信的看向巧手張。
見他們?nèi)绱梭@訝的神色,巧手張總算是在今日這般憋屈的局勢下討回了一局,眼中帶著得色,用以最為平淡的語氣道:“那個人可是趙礫的老相好了,當(dāng)年對趙礫愛的死去活來的。當(dāng)年趙礫死于驪山行宮對她來說無異于是斷腸誅心之痛,只是連我都沒想到的是她竟然那般能忍,在這汴梁城忍了十一年才發(fā)作。”
聞言,蘇玉徽眉頭皺了皺,見她如此巧手張臉上的幸災(zāi)樂禍道:“俗話說最毒婦人心,她藏在汴梁城十一年隱忍不發(fā),就連英明神武的夔王殿下都逃脫不開她的算計(jì)。”
“住嘴!”蘇玉徽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道。
巧手張不怕死的繼續(xù)道:“不過也難怪了,當(dāng)日是夔王殺了趙礫,她最恨的人當(dāng)然是夔王了。當(dāng)然了……”
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趙煜道:“當(dāng)日靖王趙邵驍請來神醫(yī)救治徽宗、破獲他用巫蠱之亂在汴梁城制造更大恐慌的陰謀在先;又有他率兵殊死抵抗,救徽宗導(dǎo)致趙礫戰(zhàn)機(jī)延誤在后。除了夔王外她最恨的就是你父王了,如今靖王已經(jīng)死了,你可得小心了啊……”
一面說著他一面“桀桀”怪笑起來,似是很滿意看到眾人失態(tài)的模樣。
蘇玉徽面色鐵青的瞪著他,在那樣古怪的笑聲中,想到方才他說的話,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那個女人是誰?”蘇玉徽忍住揍人的沖動,深吸了一口氣,冷著聲音問道。
“我不知道。”
沒想到換來的卻是巧手張如此回答,蘇玉徽眼皮子跳了跳,而一旁周蘅蕪的手已經(jīng)握住了匕首,狠狠拍在桌子上呵斥道:“你到現(xiàn)在還敢在我們面前耍什么花樣!”——周大人實(shí)在是忍無可忍!
見眾人虎視眈眈的看向他,巧手張心中一跳,生怕他們真的要?dú)⑷藴缈冢B忙道:“你們殺了我也沒用,我真的不知道。我本一直在浮云城幫他打聽連城璧的事,只是聽說在這汴梁有他的老相好,究竟是誰我們也沒見過。”
說著,他直接往草地上一坐,耍賴道:“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可不能出爾反爾啊。”
見他如此無賴的樣子,趙煜陰沉著臉色緩緩開口道:“我們答應(yīng)你交代出趙礫余黨的頭目便就保你和你弟子的周全,可是你卻……”
“我已經(jīng)老實(shí)交代了啊,那人是趙礫的老相好,玉隱旁支的人。”巧手張一臉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他看著虎視眈眈盯著他的眾人:“怎么難道你們想要反悔打我嗎?你們一個個身份尊貴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不能欺負(fù)我這樣一個孤家寡人啊。”
見他此時竟然倒打一耙,趙煜和周蘅蕪額頭青筋跳動當(dāng)真想要揍人的沖動,但是……一旁的蘇玉徽卻是超乎尋常的沉穩(wěn),甚至,含笑的看著巧手張道:“當(dāng)然不會,這些時日你們就在大理寺安心的待著,這里有月宮的人蕭遲是不會過來的,等風(fēng)頭過了便就放了你們。”
她的話音落下眾人都微微一愣,包括巧手張?jiān)趦?nèi)沒想到蘇玉徽竟然如此的好說話,讓他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還沒發(fā)揮出來呢,她便利落的應(yīng)了下來準(zhǔn)備離開了。
蘇玉徽起身到了門口,見周蘅蕪和趙煜還坐在那呢,挑了挑眉,淡淡道:“你們現(xiàn)在就不要和他浪費(fèi)時間了。我們和他之間只不過是等價(jià)交換,在沒有找到新的能制約他的把柄之前,他是不會將那個保命的秘密說出來的。”
言外之意,是她并不相信那巧手張并不知道那個女人身份的說辭。
聞言,趙煜和周蘅蕪不由站了起來,皺眉看向那坐在地上耍無賴的老頭,這二位在汴梁城可是出了名的有風(fēng)度,可是此時竟也忍不住生出想要?dú)⑷说臎_動。
被蘇玉徽戳穿了心思巧手張非但沒有任何心虛之意,反而怪笑道:“小丫頭你是個明白人,能說的老夫都說了,剩下的就全靠你們自己查了。可不要讓老夫失望啊……”
蘇玉徽冷哼一聲,回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那秀麗的眉宇間凜冽之意看得巧手張心不由心驚。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道:“等我查清楚了你的來歷之日,希望張師傅還能如今日這般從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