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對于蘇玉徽來說絕對是漫長、又十分讓人難以忘記的一天。
一早便赴慕晚嬋之約前去楚風樓,從而得知了當日驪山行宮她為難自己的真相——竟然只是為了試探趙泓臨對她是否真心!
蘇玉徽想到之前在浣花溪邊自己難過的心情和失態(tài)的樣子,當下恨得牙癢癢的想揍她,可是她不敢……畢竟對于很有可能會成為自己未來嫂子的女人,蘇玉徽只能多加忍讓。
當知道慕晚嬋為了蘇瑾瑜等到了雙十年華依舊待字閨中的時候,心中僅存的那點不滿也就煙消云散了。
或許她與趙泓臨之間緣分只能這般淺薄如此,當她情竇初開心生愛慕的時候,趙泓臨因為不得已的原因受制于皇后,與慕晚嬋琴瑟相和。
她從來沒有喜歡一個人,也沒有人教會她如何喜歡一個人,但是生在南夷、長于月宮,過慣了無拘束生活的她,覺得喜歡一個人應(yīng)當是無關(guān)乎身份地位種種因素的,不會因為任何一個原因去放棄自己喜歡的人,去做違背自己心愿的事。
而趙泓臨不一樣,長于皇家的他最先學(xué)會的是隱忍和克制,無論再怎么美好,終歸這樣的性格是不適合她的。
當然,在慕晚嬋說出放眼汴梁城大好男兒中,倒是夔王趙肅能與你般配的時候,差點被蘇玉徽胖揍了一頓……
當與慕晚嬋之間的心結(jié)解了之后,在慕晚嬋“盛情相邀”之下蘇玉徽不得已和她們前去琴館買琴,順便會見傳言中引來無數(shù)男女老少覬覦的絕色琴師師兄!
未曾想到,竟然會在半路上遇到曾邑與慕生二人!
這兩個人為什么會在一起?
先不說江晚奕頂著沒有易容的臉光明正大的以曾邑的身份出現(xiàn)在汴梁城中是別有用心還是有恃無恐,單單說慕生……在蘇玉徽的印象中那個靦腆結(jié)巴的男子,為何會與江晚奕走在一起?
是巧合還是其他原因?
世間怎么會有那么多巧合的事?蘇玉徽心中起疑怕打草驚蛇只能將此事先按壓下去,只等著回來后再與趙肅從長計議。
到松鶴堂的時候,從譚青南的口中得知陌華做的荒唐事后蘇玉徽氣的牙癢癢的準備回來跟他算賬,未曾想到今天出門約是沒看黃歷的原因,竟然一時不小心迷路,然后……十分悲催的被別有用心的江晚奕截住了!
對于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夫蘇玉徽并沒有什么好印象,當年在昭國的時候他處處為難師兄使絆子,師兄性格寬厚不與他計較,蘇玉徽卻是極其護短的,每次回到王城少不得會給江晚奕找些麻煩。
昭國城破那日,蘇玉徽被安敏逼到城樓上親眼目睹師兄和麾下那群將士們慘死的一幕……那足以讓她肝膽俱裂的一箭,便是從江晚奕弓上射出來的。
大師兄徐毅對她而言雖非親兄長,但這些年對她的照拂、共同相處出的感情勝似親兄長,與江晚奕之間的殺兄之仇自是不共戴天!
未曾想到,在她心中水火不容的仇敵竟然說這些年一直喜歡她,那種如五雷轟頂?shù)恼痼@比看見師傅說要成親了還要震撼!
當時她心道難怪她想以安敏為餌使用激將法逼他現(xiàn)身他一點動靜都沒有,原來這些年在王宮他對安敏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讓天下人、包括他的父皇都認為他與安敏是一對璧人,這是何等的城府!難怪當日大師兄不讓她去招惹他。
眼看著江晚奕竟然想直接將她擄到天龍山莊的時候,危急時刻,是蘇瑾瑜出面救了她。
蘇瑾瑜親自將驚魂未定的她送回了王府,兄妹之間芥蒂終于消除,蘇玉徽以為今天終于結(jié)束的時候,未曾想到方才一回屋子正好撞到了趙肅那廝的身上!
彼時夜色正濃,屋子里沒點燈火,借著窗外朦朧的月色蘇玉徽才發(fā)現(xiàn)身前不知何時多了個人,他輕功好到幾近變態(tài)素來神出鬼沒的,也幸虧蘇玉徽膽子大才沒被嚇的驚呼出聲。
鼻尖縈繞著的是熟悉幽冷的檀香味,月色朦朧灑在他身上,卻見那人臉上籠著寒意,眼中幽幽目光盯著她看,比夜色還要深沉的眼底深處,似乎有什么在風云暗涌著。
這樣的趙肅她并不陌生,數(shù)次犯病的時候他都是這樣的,而且每次她的下場都很凄慘!
心中頓生警惕,敏銳的嗅到了危險。
立即想要推開他去叫人,卻被他如銅墻鐵壁般的懷抱禁錮在他與墻壁之間,不得動彈。
鼻尖縈繞的是熟悉幽冷的檀香味,與江晚奕不同的是她除了害怕之外,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心慌……
“王……王爺,您怎么了?”蘇玉徽的聲音有些顫抖,心道這廝又受了什么刺激犯病了不成?
看著他乖巧的窩在自己的懷中,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像只小兔子一樣,趙肅心中戾氣稍減,那雙能看穿人心的黑眸淡淡道:“本王沒犯病。”
蘇玉徽只想呵呵,一般犯病的人都會說自己沒病的!
“今天那個人是誰?”他低頭看著她問道,懷中的人小小的一只,脆弱卻又柔軟的不可思議。
雖然他面色如常,聲音也如同往常一般沒有一絲波瀾,但是蘇玉徽卻敏銳的感覺到他語氣中帶著殺意與戾氣。
“是江晚奕!”蘇玉徽毫不猶豫的將此人出賣,向趙肅告狀道:“他跟蹤我,想要將我?guī)Щ靥忑埳角f!”
一雙桃花眼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心道夔王殿下你想發(fā)瘋?cè)フ医磙热グ。詈脕韨血洗天龍山莊拎出撰赦那個小人!
自從驪山行刺失敗之后,撰赦這人就好像是人間消失了一般查探不到任何蹤跡。蘇玉徽在他手底下吃了幾次虧怎么甘心,恨不得親自去查天龍山莊將轉(zhuǎn)身給揪出來。
未曾想到趙肅對她的禁錮依舊未曾松開,略顯冰涼的手指摩擦著那纖細可憐的脖子,輕笑一聲:“沒想到,你倒是挺能招人的啊。”
他的身上散發(fā)著令人畏懼的危險氣息,蘇玉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像是被天敵逮到的小兔子。
這些時日他的脾氣太溫和遷就,她都差點忘記了這人的本性就是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