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這一走,不知哪日回來。”
“您老在家安分些,可不能搗蛋。”
“待回來,給你找個有名的好郎中。”
清晨,趙云早早起床,已備好了行囊。
鄉試已過,后面便是會試,他得去趕考。
以往,孤家寡人倒也罷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而今,多了個神志不清的師傅,可不得多囑咐幾句。
“嗯嗯。”
赤腳老人如個不諳世事的娃子,一個勁點頭。
別看此刻他一臉人畜無害,趙云可不信他的邪。
于是乎,他特意雇了個下人,以照顧師傅日常起居。
說是下人,其實就是個皮膚黝黑的少年。
他物色多日,這娃子,秉性還是很憨厚的。
“少爺,你就放心走吧!老爺子就交給我了。”
少年笑的淳樸,虐待老人的事,他是不會干的。
“多謝。”
趙云一笑,翻身跳上了馬背,疾馳而去。
臨走前,他還留了一封信,是給柳如心的。
漢州,他此行的目的地。
看一眼地圖,路途很遙遠。
有多遠呢?他十七歲的生辰,就是在路上過的。
這,都沒啥,十年的在外漂泊,他早已經習慣了。
就是每逢這般日子,都格外想家,想念有爹的時光。
.............。
誒呀?
大半夜的,神朝的殘破小世界,又多驚異聲。
這念頭,怕是流行墳頭冒煙,哦不對,是著火。
如趙云的墳,一旦燒起來,熊熊烈焰便未曾熄滅過。
此番,又一座墳著火了,火光極其的夢幻。
“帝仙也活著?”凡見之者,無比眸光雪亮。
最激動的,當屬帝苑。
沒錯,她老人家還在世,就是狀態不咋好。
當年一戰,傷的太重,多年過去,難以復原。
加之壽元無多,她過的每一日,都是茍延殘喘。
“將老身...冰封吧!”帝苑沙啞一笑。
外孫女還活著,怎么也得撐到那丫頭回來。
她之意愿,扶搖自是滿足,以偽天之力封印。
待看帝仙的墳,她那略顯渾濁的眸,深邃不少。
“又是天道輪回?”冥神問道。
“或許。”扶搖的答案甚是含蓄。
相比天道輪回,她更愿相信帝仙是自我涅盤。
論歲月之道,仙庭女君已走到極致,無人能比。
保不齊,她死之前有頓悟,才走出了一條涅盤的路。
............。
合吾!
趙云怕是與走鏢的,頗有緣分。
不過幾百里,便撞見了一支馬隊。
該是睹物思人,他不覺憶起了玉蘭那個小丫頭。
許多年了,該是已長成大姑娘,亭亭玉立的那種。
“會是巧合?”
半道停下來歇息時,趙云掏出了一物。
是個木雕,是當年離別時,玉蘭送他的。
小玉蘭曾說過,她所刻之人,時常會夢見。
可這塊木雕,越看越眼熟,與他生的頗相像。
...........。
“趙云。”
神朝之主是個香餑餑,有人就稀罕夢見他。
柳如心是,小玉蘭也是,而今又添一個夢魔。
她,該是恨極了某人,夜里悟道,都不得安生,好好的夢境,總有一個叫趙云的癟犢子,宛如幽靈般,擱那飄來飄去,而且,還特么咋都抹不掉。
“該死。”
這個夜,夢魔沒了悟道的心思。
這個夜,她又問候了趙云的祖宗。
克她。
某人克她。
乃至于,那廝都葬滅多年了,依舊陰魂不散。
她欲復蘇完整體,趙云便是她要跨過的第一劫。
............。
熱,洗個涼水澡,最愜意。
那不,趙云就一絲不掛,在水面上飄著呢?
山林深處的湖泊,便是他的床,還能看星星。
路途太遙遠,偶爾停下歇歇,是個不錯的選擇。
“父親,哪一顆是你呢?”
趙云喃喃自語,靜靜凝望星空。
該是一路風餐露宿,他疲憊不堪。
本在看星星,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星輝璀璨,月光皎潔,照的他渾身都熠熠生輝,特別是他家的小趙云,雄赳赳氣昂昂,賊他娘的精神。
.............。
“天字,吾要那遁甲天字。”
夜里的神墟禁區,并不平靜。
乃無妄魔尊,是他下了此命令。
如他,涅盤后的羅睺,也在找天字。
因他們倆,三界又掀起了一番大動亂。
“好不容易過幾天好日子,又抽什么風。”
“禁區之作風,早已見怪不怪,習慣便好。”
逢有動亂,最不缺的就是罵娘的。
但,罵歸罵,禁區是萬萬惹不得的。
至于那遁甲天字嘛!自個留著不香嗎?
............。
唔!
泡澡的趙公子,夜深人靜時,有一聲悶哼。
他怕是做了噩夢,眉宇間,多了一抹痛苦色。
咯咯咯!
夢中,有個胖嘟嘟的小娃娃,咯咯直笑。
笑沒啥,就是那小子,特別貪吃,啥都吃。
他是眼見一輪炙熱的太陽,被其吃的毛都不剩。
而后,便是漫天星辰,如一個個糖豆,嘎嘣兒脆。
“你個小王八犢子,老子可算找著你了。”
“你丫的,留點口德,罵它就是罵咱自己。”
趙云這個夢啊!何止是個噩夢,還亂七八糟的。
如這般罵聲,就頻頻不絕,偏偏,看不見說話的人。
其后一幕,就是一番毀天滅地的景象了。
小娃娃不吃東西了,在天空跟人打起來了。
確切說,是被揍,有兩道模糊的人影在揍它。
.........。
噗通!
是噩夢,終有醒來的那一刻。
就是趙云這個醒法,有點廢人。
對,就是人,天空沒有下雨,卻是下來一個人,不偏不倚,砸他身上了,是個娘們兒,一襲白衣出塵,也不知啥事想不開,從半山腰就跳下來了。
哇!
趙公子也是倒霉催的。
夢里的事兒還沒整明白。
此刻,又被砸的一臉懵逼。
伴著水花聲,兩個濕漉漉的腦袋,齊齊冒出來。
面對面,眼對眼,尷尬的劇目,就怕空氣突然寧靜。
........。
“你個流氓。”
“哪就流氓了。”
“為何不穿衣服。”
“你洗澡還穿衣服?”
..........。
夜的寧靜,被一片嘈雜的話打破了。
想不開的姑娘,此刻,怕是又想開了,
第一時間便爬出了湖泊,消失在黑暗中。
其后,才是趙公子。
他是捂著小.弟.弟出來的,一是怕人看見。
二嘛!疼啊!本是直挺挺的,愣被砸彎了。
“洗個澡都不安生。”
趙云齜牙咧嘴,忙慌拿了衣服。
然,正當他穿褲子時,先前想不開的那位姑娘,又拐回來了,確切說,是倒飛過來的,映著暗淡星輝,還能見其肩頭,多了一道烏七八黑的掌印。
嗖!嗖!
山林中疾風一陣,飛鳥被驚起一片。
趙云忙慌提上了褲子,皺眉的看四方。
來了不少人哪!一個個的,都身輕如燕。
“逃?怎的不逃了?”
幽笑聲響起,話未落,便見黑暗中走出一個人。
是個刀疤莽漢,提著刀,一襲夜行衣,有黑布遮面。
如他,他的同伙,也都是如此的扮相。
天,本來很熱,因他們,變的涼風嗖嗖。
那是殺意,饒是趙云,此刻都不禁大寒顫。
林教頭說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瞧這幫人的氣場,就不是一般的強大。
“能否讓我死個明白。”白衣女子淡淡道。
“死?...不不不。”黑衣頭目笑的陰森可怖,
“主上說了,請你回去喝杯茶而已。”
“誰是你主上。”白衣女子冷冷一聲。
“去了便知。”黑衣頭目說著,隨意擺了手。
令下,堵在四方的一眾黑衣人,集體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