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不塵覺得自己也是犯渾了,才會被袁祿蠱惑跑到這封劍宗的遺址來。
封劍宗?
切!
不過是一個宗主都只有三品境界的小宗門,就算是鼎盛之時他也不放在眼里,何況現在封劍宗都已經被滅門了。
要不是袁祿信誓旦旦的說這里埋著一個驚天大秘密,他又不是閑的蛋疼,怎么可能從松山跑到封劍宗來,還帶了一票好手。
只是見鬼的是國異局竟然就在封劍宗,更見鬼的是袁祿竟然還要和國異局正面沖突?丁不塵思緒翻涌,他已經在考慮要不要丟下袁祿一走了之了。
袁祿笑著說道:“丁家主,不要想太多啊。”
看著他的笑臉,丁不塵不寒而栗,他想到了一個詞——笑里藏刀。
他有種預感,如果他現在敢丟下袁祿跑的話,恐怕他帶來的這一隊人手能安然回到松山的將寥寥無幾。
以袁祿的能耐,他完全有這個實力。
丁不塵面色陰晴不定,他知道與袁祿合作是與虎謀皮,但卻沒想到袁祿會這么早就露出爪牙來。
他是瘋了嗎?這樣做對他有什么好處?封劍宗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他不擇手段?
“迷路的時候可以找路人問路,同理,想知道國異局的目的找個人問問不就行了?”袁祿大大咧咧的說道,他當著丁不塵等人的面打了個響指。
黑潮,在丁不塵等人的面前涌動。
片刻之后,一團像是黑泥般但具體又說不清是什么謎樣物質,在眾人面前蠕動、變幻、沸騰……經過種種變幻后,變成和袁祿一模一樣的人形,朝著封劍宗的方向一躍而去。
顯然,這正是袁祿的一具分身。
丁不塵面色凝重,袁祿的黑潮之力算不上什么秘密,但黑潮究竟具備怎么樣的力量,擁有什么樣的特性,至今還沒人能說清楚。
普遍認為,袁祿的黑潮是腐蝕之力,所過之處草木成灰大地皸裂。
但如果這只是純粹的腐蝕之力,怎么還能用來創造分身呢?這還不是單純的元素分身,具有一模一樣的外貌、形體,是真正意義上的分身。
沒過多久,袁祿就笑了:“丁家主你還記得這兩天是國異局的什么日子吧?”
丁不塵想了想,說道:“招新的日子?”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但太過巧合,忍不住驚訝道:“不會這么巧吧!”
“就是這么巧,封劍宗就是這次國異局這次考試的地點。”袁祿無奈道,“我們這是湊巧撞上了啊。”
“國異局的考試不會持續太久,我們要不要先等他們考完?”丁不塵再次提議道。
“不行。”袁祿很果斷的搖了搖頭,“時不我待,再說這究竟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還說不清呢。”
袁祿神經兮兮的笑容,讓丁不塵毛骨悚然。
……
“鼠尾果、紫菱葉……這都不值錢啊。”鄒峰很苦惱,這些靈植不值錢,意味著沒有價值,成績也就不會高。
封劍宗雖然有繚繞著冤魂,但指的也僅僅是宗門遺址內,外面這些林地里要是真長出價值不菲的靈植,也早被人摘走了,沒理由等到他們過來。
“如果有高價值的靈物,應該都會在封劍宗的山門里了吧?”俞明眺望著封劍宗的殘垣斷壁,“老實說我也不相信冤魂作祟的說法,應該封劍宗遺留的禁制陣法在作怪,如今時隔五年,陣法能量應該已經枯竭了,況且國異局也沒有說不能靠近封劍宗,我覺得或許我們可以進去試試?
關于封劍宗的事,知道的可不止是俞明、鄒峰,或者說不知道這件事情的人才顯得比較奇怪。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沒有靠近封劍宗的遺址,但也都在觀望,看誰會成為第一個吃螃蟹,大膽嘗試的人。
秦飛沒有吱聲,但不是他不想摻和出力,只是封劍宗的這些事兒,他不甚了解,還是不要添亂了。
“去。”
“嗯,我也覺得可以去看一看,只要謹慎點,應該不會……”俞明正分析著,忽然覺得不對勁,他回頭一看發現秦飛他們比他反應更快,都已經齊刷刷的看著“第五人”了。
這一聲“去”,是這個面具姑娘至今為止,說的第一句話……呃,或者該說,是第一個字?
俞明謹慎措辭:“閣下是不是……知道什么內情?”
換來的是一陣沉默。
面具姑娘又不說話了,仿佛剛剛她就沒開過口。
鄒峰在心底暗罵一聲笨蛋,這個俞明之前的表現都挺精明的,怎么現在還不懂事兒了?人家就算有內情,也不可能直直白白的說出來啊。
至于到底有沒有內情,鄒峰覺得是有的。
你想啊,秦飛和國異局的人關系莫逆,面具姑娘又是國異局分配來的隊友,在之前的數個小時里硬是一句話沒說,就在剛剛討論到封劍宗的時候發表了下看法。
要說這是巧合?
說出來誰信啊!
“好,我們去封劍宗遺址。”
鄒峰話音才落,面具姑娘第二次開口:“不是你們,是我和他。”
她說著,指著秦飛。
“我?”秦飛有些茫然,同時也愈發覺得這面具姑娘有點面熟。
但他可以確定這人不是葉思璇,身高都不一樣。
“對。”面具姑娘點了點頭。
陳子馨眉頭緊蹙:“你是什么人?”
但面具姑娘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只是眺望著封劍宗已然殘破的宗門,眼神中流露著刻骨的悲哀與痛苦。
“我?是罪孽之人,死不足惜。”
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在說些什么,但那滲透靈魂,如死灰般的絕望卻清晰到幾乎伸出手就可以觸碰到。
她沒有再理會眾人,一步步的朝著封劍宗走去。
“我們……怎么辦?”鄒峰躊躇了,他不是膽小鼠輩,只是隱隱感覺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已經不止是不簡單就可以形容的了,恐怕會遠超出他可以參與的層次。
“我要去封劍宗看看。”雖然自打踩在這片土地上秦飛心里就有些不安感,但或許是直覺在作祟,他總覺得封劍宗的遺址,必須要去看一看。
“我陪你。”陳子馨目光堅定,沒有猶疑的跟在秦飛身后。
剩下鄒峰和俞明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手足無措。兩人都算得上聰明人,但遇到這樣的變故,除了互相大眼瞪小眼,也沒有好的決斷。
“走吧,再晚可就危險了。”
第三人的聲音忽然在身后想起,鄒峰瞬間轉身將氣息攀升至頂點,而俞明在往前一記翻滾的同時,已經準備好大聲呼救。
兩人的警惕性都不低,但此人能悄悄摸到兩人身后,他們竟然沒有任何察覺。反應的區別是在于鄒峰的實力更高,他覺得自己有一戰之力,而俞明自認實力不濟,最好的辦法就是第一時間拉開距離,趁機呼救。
喊破喉嚨。
是很原始的求救方式,但原始不等于沒有用。
尤其是這里是國異局的資格考試考場,指不定周圍的哪一處就潛伏著國異局的考官。
“別叫啊,你這一叫可就要壞事了!”
鄒峰只覺得一道風從他面前穿過,而俞明則是發覺一只大手蓋住了他的嘴。
兩人驚魂難定,僅僅是一個照面,就已能判斷出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
“噓!”
不過來人并沒有對他們怎么樣,他們在看清來的人是誰后,齊齊一愣。
“林……林考官?”
“是我。”
來的人正是國異局的林英。
他還不是一個人來的,手上還提著一個人,不過準確的說是已經昏迷的人。
“不要聲張,你們跟我走,慢了可就不一定走得了了……”
類似的情況,還不止是發生在鄒峰和俞明的身上,還有其他考生隊伍也同樣突然被考官找上門。
每個考官帶考生走的路線都不一樣,但都有一個共同點——遠離封劍宗。
俞明忍不住說道:“林大人,秦飛他們已經去封劍宗了……”
“哦,這你們不用管,他們會有人照看。”林英言盡于此,俞明看了看他手上提著的那人,無論是從年齡和相貌以及穿著來看,都不像是國異局的考生。
他和鄒峰對視一眼,都明白接下來的事兒,已經和他們無關,或者說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了。
考官帶著考生撤離封劍宗,而秦飛和陳子馨已經來到封劍宗殘破斑駁的宗門內,面具姑娘站在被雜草占據的廣場上,她一身紅衣,形單影只尤顯孤寂。
秦飛和陳子馨對視一眼,走上前去。
紅衣姑娘緩緩摘下臉上的白色面具隨手丟掉,但她的手上還有一張面具。
面具像是被打碎過一次重新黏上的鏡面,遍布裂痕,但還是可以依稀分辨出上面烙印著血色蝴蝶的圖案。
秦飛悚然一驚,終于想起在什么地方見過她。
這不是遇到千魂老祖那天,被葉青捉住的百塵生同伙?
“沒錯,是我。”她猜到了秦飛在驚訝什么,坦然道,“你可以叫我血蝶。”
秦飛張了張嘴又閉上了,但半晌后還是忍不住說道:“血蝶姑娘,這是怎么回事?”如果這不是國異局的資格考試,他現在準要懷疑是又被人埋伏了。
血蝶環顧四周,當視線落在殘破的大殿上時,雙眼浮現出痛苦的追憶之色,她凄婉一笑:“還有點時間,要是你有興趣,不妨聽我說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