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冷蛇的眾人都不想在這個華夏小山村里多呆了,雖然向國異局的人下手風險極高,但相應的回報也很豐厚。
趁這一次機會,拿著對方承諾的符箓,足夠他們在海外重新開拓業(yè)務也好,至少可以過的比現(xiàn)在滋潤。
蛇頭覺得或許當初決定來華夏發(fā)展,就是一個錯誤,這里的土壤一點都不適合他們這些人生存,臨走前干一票大的也好。
當然,這些都要建立在成功拿到報酬和完成任務的基礎上,如果任務失敗的話……大概會死吧?不過既然做這一行,蛇頭早就有死的覺悟。
反正死在這片古老大地上的同行,早就不止一個兩個了,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
“安靜,你們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蛇頭忽然將眉頭一皺,眾人沒有去問是什么聲音,一個個都立刻將嘴巴閉上防止干擾到蛇頭的判斷,同時紛紛拿出各自的兵器,以應對任何意外的可能。
冷蛇能在黑榜上位列第二十九可不是僥幸,如果沒有這份紀律性和默契,當初他們也沒機會殺掉那位強大的四品異能系覺醒者。
“蛇七、蛇十一,上面怎么回事?”
他們在的地方是地下室,留了兩人在上頭戒備和望風,但現(xiàn)在蛇頭呼喚兩人,卻沒有任何答復。
“情況不對勁……我們走地道離開這里,蛇三注意斷路!”
地下室有兩條路,一條是通往上方的房屋,那也是他們?nèi)粘F鹁拥牡胤剑硗膺有一條是地道,出口在村外一公里的地方。
蛇頭等人都進入地道后,剛剛抱怨這里美妞不好找的男子單掌擊在地道邊緣,地道口立時垮了下去,將入口完全堵死。
每行出一百米,蛇三都會如法炮制,一直到他們見到出口,這條地道也被他徹底弄塌了。
明月高懸,正值夜深。
蛇頭最先沖出地道,但夜色卻忽然如潮水般的涌來將他淹沒。
沒有任何多余的聲響,就只聽到噗地一聲——一顆大好的人頭落在蛇三的腳邊,直沖天際的腥味妖異而又醒目,像是要把這夜空與明月都染成紅色。
“這……”
夜色褪去,在無頭尸身旁多出一道靚麗身影。
月光從黑暗中勾勒出婀娜曼妙的輪廓,但就算是蛇三也沒有心思去欣賞這在偏遠山村難得一見的美人。
玫瑰雖好,但刺能傷人。
血氣彌漫,流露出的殺機不加遮掩,就像冰冷的薄刃已經(jīng)緊貼在頸間。
蛇頭之所以是蛇頭,因為他是冷蛇組織中最強的人,可現(xiàn)在他似乎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已經(jīng)變成眾人面前的一具無頭尸體。
冷蛇的還活著的這幾人明白,自己決不是面前這女人的對手。蛇三放聲大喝:“你們快走……”
他雙手亮出折刀,將異能催動到頂點,伴隨著大地一陣顫動,煙塵四起,蛇三腳下的地面如同層層浪花般的翻卷而起,而他就踩在鋪天蓋地的塵土大浪之中,怒吼著朝沖向女人。
面對塵與土的浪花,夜色只是一擁而上,剛剛還轟隆作響的浩大聲勢立時平靜下來,再沒有半點動靜。
就好像深深的夜晚,本來就該是萬籟俱靜,容不得一點聲響。
只有一道月華從中一閃而沒。
冷蛇的其余幾人沒有多看主動斷后的蛇三一眼,連交鋒的結果也沒去理會,他們果斷逃跑的選擇理性到近乎冷血。
四散而逃,每個人都逃亡不同的方向。
可惜,只要身處這方天地之中,又怎么可能從寂靜無邊的夜色中逃離?
……
地道的坍塌引起地下室的地址結構崩潰,連同建造其上,冷蛇組織先前起居的房屋也一塊兒坍塌了。
縱使在深夜,這樣的動靜也很快引來村民們的注意。山村太偏遠,警察在接到報警花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才趕到事發(fā)現(xiàn)場,雖然從現(xiàn)場情況來看生還的希望渺茫,但還是組織起救援工作,周圍的村民也自發(fā)的加入其中幫忙。
忙碌半個多小時后,警民合力在坍塌的房屋中找到了兩具尸體,只可惜已經(jīng)被砸的面目全非,辨認不出來面容了。
“唉,可惜了,不過這里好好的怎么會塌方?”
“房子太老了年久失修,最近老爺天又陰晴不定,一會是暴雨一會是烈陽,這種老木頭房子被雨水一泡,又被太陽一曬,房梁一斷,塌了也不奇怪。”
年輕和年老的警察交流著,而幾道來歷不明的陌生人影,也以各自的手段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來到了坍塌現(xiàn)場。
這些人來歷不同,但似乎目的是一致的。
他們繞著坍塌的房屋周圍走了一圈,其中一人閉上雙眼似乎感知著什么,半晌后朝著一個方向趕去,其余人默契的跟上了他。
大概一分鐘后,他們來到距離山村一公里外的地方,這里也是地道的出口。
萬籟俱靜,清新的空氣中隱約有塵泥與嫩草的芳香。
沒有血腥,也沒有任何一具尸體。
只有坍塌的地洞,似乎是唯一不同尋常的地方。
其中一人問道:“冷蛇跑掉了?”
另一人搖搖頭,既肯定而又不敢置信說道:“冷蛇組織……團滅,一人不剩。”
他肯定的是自己的判斷不會有錯,不敢置信的是這樣的結果。
在冷蛇組織覆滅后的大概兩個小時,消息經(jīng)由一些隱蔽的渠道傳遞到某些海外組織的高層人員手里。
起初有些人還不相信,但在將情報彼此共享和互相印證后,都不得不去相信這樣令人震驚的結果。
“冷蛇再廢物也是黑榜上的第二十九名,怎么說沒就沒了?”
“情報不會有錯,得出結論的是天原的一名探子,他們有一種秘法可以從剛剛死去的死者靈魂身上獲得訊息。”
“又是華夏的國異局動的手?明明不久前他們才在上古遺跡的爭奪中受挫,到底那來這么多的人手?”
“該死!當初他們還叫九州的時候,可沒這么邪門……”
冷蛇覆滅的消息沒有在一夜之間傳遍世界各地,僅有少數(shù)組織的高層掌握著這個情報,并為此震驚不已。
如果國異局只是滅掉冷蛇,他們不會感到震驚。冷蛇雖然在黑榜上排列第二十九名,但在各大組織的眼中不過是個略有名氣的小角色,要將之剿滅不是什么難事兒。
問題在于冷蛇是一個殺手組織,他們像是潛藏在樹叢陰影里的蛇,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將之驚動。
要他們死容易,但要他們連逃跑、掙扎、求救,乃至于拼死一搏都做不到,難度不亞于擊殺任何一位聞名天下的強者。
可這次,沒有風吹草木的枝葉婆娑聲,就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沙灘上輕輕一抹,便將冷蛇從世界上抹去了。
整個過程太輕松也太安靜,從而顯得詭異無比。
各大組織花了不少心血在華夏安插探子,一面是擴充眼線搜羅情報,另一面也是想看看華夏到底有多少神奇的地方,竟然時至今日也沒有任何一個組織能真正撬開這片古老土地的大門。
早在冷蛇組織決定在華夏發(fā)展之時,便已經(jīng)登上各大組織的觀察名單了,成了一只小白鼠,直接或間接的給各大組織提供關于華夏的情報。
只不過或許冷蛇直到覆滅也沒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成為一只小白鼠了。
也正是因此,才會在出事后的短短數(shù)個小時內(nèi),便有來自各大組織但目的一致的探子出現(xiàn)在偏遠山村中,他們都發(fā)現(xiàn)冷蛇的情況有點不對勁。
只是這些耗費了各大組織不少人力和心血的探子,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是確認冷蛇組織的覆滅,除此之外連任何有用的情報都沒搜集到……
國異局也很快得知了冷蛇組織覆滅的消息,倒不是他們也在一直嚴密監(jiān)視著冷蛇,如果能完全掌握冷蛇動向避免打草驚蛇的話,他們早就派人手去將這株敢在華夏大地扎根的毒草拔除了。
消息的來源在海外。各大組織能在華夏安插探子,國異局又憑什么不能將間諜打入各大組織呢?
國異局的高層們在得到這個消息后的第一反應是驚喜,這是哪位俠義之士做的好事?只要敢來國異局領獎,國異局就敢賞。
然后稍微冷靜下來分析一陣后第二反應就不大相同,有的覺得無所謂,有的則覺得蛋疼,他們知道這冷蛇的覆滅,肯定會被算在國異局的頭上。
雖然國異局也有在追查冷蛇,只要找到機會絕不手軟……可眼下這畢竟不是自己做的事,就這么被扣在腦袋上還不方便站出來澄清,雖然利益方面高度一致,但總覺得被人擺了一道。
在這個夜晚,冷蛇的覆滅就像是導火索,撩撥到了各大組織的敏感神經(jīng),國異局也相應的做出反應——徹查。
查清楚覆滅冷蛇的人是誰。
可不可以拉攏?
敵人的敵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盟友?
曹峰也收到了關于冷蛇覆滅的情報:“這兩天事情真多啊。”不過他一個后勤主任,這種事情本來就不是他的主要職責,冷蛇也不在他管轄的片區(qū)下,感慨感慨也就行了。
眼下令他頭疼的還是眼前的事。
“秦飛同志,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就沒覺得身體熱熱的,想脫衣服?”
“沒有啊。”秦飛茫然的搖搖頭,這密室里的溫度不冷不熱剛剛好,一點都不熱啊。
可同樣的問題,曹主任都已經(jīng)問了好幾遍了,難道是他自己覺得熱?可你覺得熱你就脫件外套啊,或者懷疑空調壞了找人來修,一個勁兒的問我熱不熱有什么用?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