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生受傷事情是和秦飛有關,但這筆賬從頭到尾都沒理由算在秦飛頭上,因為他不僅沒有慫恿過蘇曉生去做什么,甚至事發的時候都沒在場。
硬要說是怪他,難道怪他和蘇曉生的友誼太深了嗎?況且不管怎么說,蘇曉生最后能救回一條命,可全靠了蘇曉生,
理性在告訴蘇云云,這個男人已經變得不一樣了,不再是以前那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只是長久以來積累下的主觀映像,卻很難在一朝一夕內徹底扭轉。
這就造成了她現在都不知道該怎么看待秦飛,也不知道該用什么態度去面對他。她也萬萬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再見到秦飛,這個曾經如夢魘般糾纏她的男子。
她想到了當時自己去酒店房間給他送衣服發生的事情,那張銀行卡只是打在她額頭上,但卻更甚打在她的心窩上,因為這關乎的是她的自尊和驕傲。
而想到這些,蘇云云又不免想到了當時開門,渾身上下一絲不掛的秦飛……
這不是蘇云云想回憶起的畫面,她急忙找了一個話題:“對了靜靜,你在這病房里做什么?我看你這不像是在給病人換藥啊。”
薛靜兩手空空,當然不是給人換藥。她氣鼓鼓的說道:“等人啊,有個人讓我在這等著,等他們大老板來了要讓我好看呢!”
“還有這事?行,正好我陪你一起見見這位大老板。”蘇云云的眉宇也漸漸冷了來,她倒要看看是誰要薛靜好看。
一旁的秦飛在心底默默替這位大老板默哀了三秒。
薛神醫的寶貝孫女和蘇家大小姐這樣的豪華姐妹陣容,在這整個南城,有幾人承受得住?
……
“阿嚏——”
挺著個大肚子的孫石雷揉了揉鼻子,這特娘是誰在罵我呢?
不過別誤會,他可不是什么來醫院做產檢的孕婦。他是男的,肚子大,純粹就是胖,或者換一種說法,叫做大腹便便。
“孫老板,這最近天氣時冷時熱,要注意防寒保暖啊。”
在孫石雷的身邊還有個年輕人,不過看上去反倒是孫石雷對他更恭敬一點,笑著說道:“勞葛少掛念了,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這葛少,正是葛紅杰,他也跟著笑了笑,但心底卻有些嫌棄。鬼他媽才是掛念你感不感冒,我是怕你傳染給我啊!
他和孫石雷的關系不深,不過這個孫石雷比較會來事,以前一找到機會就會請他和他的朋友去一些會所里玩,這一來二去,也算是搭上了一層關系。反正這個孫石雷是個開廠子的,不差錢,他也不介意多一個埋單的人。
兩人各取所需,倒是相處融洽。
不過這次葛紅杰和孫石雷并非是約好,只是恰好在醫院停車場碰到了,正好便同行了一路。
只不過才走到醫院門口呢,葛紅杰便見一行人迎了……不對,應該說是圍了過來更加貼切,關鍵是這些人里面個個都是身上帶傷,鼻青臉腫,讓他都忍不住放慢了步伐,故意落在了后面,萬一這苗頭不對勁,也可以方便跑路。
聽說過一些職業乞丐會故意吧自己弄得很慘來增加收入,但這是在醫院門口啊,而且那有主動圍上來要錢的啊?這莫非是什么新套路?
“老板……”
“孫老板!”
哦,原來不是找我的啊,是找孫石雷的啊?不過看他們這樣,葛紅杰還是不大敢靠近,沒準是討債的呢?這年頭拖欠基層員工工資的丑聞可是屢見不鮮了。
說不定就弄出個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的大新聞出來,他可不想這血濺到自己身上。
“郝良?你們怎么搞成這樣了!”孫石雷看到面前這些人也是一愣,這才分開多久沒見,怎么就個個都整的灰頭土臉了?讓他們來醫院處理好床位的事情,不是跟人打架去了吧?
可也不對啊,就算打架,也不至于打成這樣吧。
“老板你是不知道啊,這次兄弟們碰上一個硬茬子了,是個練家子啊!”郝良悲痛的說道,他不知道什么覺醒者異能的事情,對于秦飛那爆表的戰斗力,只能歸功于武術這門華夏精粹了。
“不是,我讓你們來醫院,是讓你們來和人打架的啊?”孫石雷大跌眼鏡:“而且就算是個練家子,你們這么多人,連別人一個都搞不定?媽的,我養你們是吃白飯的啊?”
氣呼呼的罵完之后,孫石雷回過神來發現似乎自己忽略了葛紅杰,又急忙轉過身指著葛紅杰向這些人介紹道:“這位是葛少……呃,葛少你站那么遠做什么?”
“哈哈,沒事沒事,就是這邊風大點,涼快。”葛紅杰打著哈哈,孫石雷雖然狐疑這那兒有風?但他很識趣的沒有追問下去。
“葛少好!”老板都特地介紹了,郝良這些人當然是恭恭敬敬的齊聲喊道。
“哎哎,你們好,你們好。”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些人后,葛紅杰心里總有些不詳的預感。
這時,孫石雷看出了郝良似乎有什么話欲言又止,便皺眉問道:“想說什么快說,別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一樣。”
“這個老板……其實病房里有人在等你。”
“等我?誰等我?”孫石雷不記得自己有約了人。
“就是動手打我們的人。”郝良猶豫著說道。
“打你們的人等我?”孫石雷莫名其妙。
“就是那個搶了老板你手術的人,我讓他做完了手術就趕快把床位騰出來,可他不肯,還找人把我們打了。”郝良就跟個受了欺負的小女人一樣,說著還抽泣了兩下:“我……我說我們老板就要來了,他們就說會在病房里等著,等著老板你過去,他們還要找老板你算賬呢。”
“真是豈有此理,還有這么不知好歹的人?”孫石雷氣哄哄的說道,不過他人雖胖,但還是有些機靈勁的,眼珠子一轉,回過頭氣憤不已的說道:“葛少,我這邊手下被人欺負了,我要去處理下,你看……”他故意把這位尾音拖的很長,就是在看葛紅杰的臉色。
葛紅杰無語,我還看什么看,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不看嗎?
“孫老板的人被欺負了?我正好也沒什么急事,跟你過去看看,看看是誰這么大膽。”
孫石雷是心底樂開了花,他很清楚自己的劣勢在那兒,是個暴發戶,錢有余而底蘊不足,一旦碰上手握權柄的人,就很容易吃虧。
但帶上葛紅杰就不一樣了,這可是副市長家的公子,有他在,在這南城還有幾處地吃不開的?
覺得自己優勢很大的孫石雷,任由郝良在前頭帶路,來到了病房。
剛一進病房,他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徐康義,而后者看到他,也是臉色一變。
“呦,我當是誰啊,這不是徐老板嗎?不在工廠監督進度,怎么在病床上躺著呢?”
“孫石雷真的是你!”徐康義瞳孔一縮,在被單下的拳頭死死的攥緊,“我都住在醫院里面了,你還不放過我嗎?”
放過?秦飛心神一動,這個詞可有些別的含義啊。
“哎,徐老板你這話可說的不對啊,什么叫我不放過你?別說的我把你怎么著了一樣,會被人誤會的啊。”孫石雷譏笑著,走到了徐康義的病床前,左看看右看看,搖搖頭說道:“我說徐老弟啊,都跟你說過了,這錢是賺不完的,身體要緊,你看你這加班加出了意外,損失多大啊!”
徐康義臉色漲紅,情緒漸漸激動起來:“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什么怎么做了?哦,你是說這手術和病床的事情吧,哎呀,這你就誤會老哥了!”孫石雷搖搖頭說道:“我和徐老弟你也是相識一場,要是早知道這手術和病床是你占去了,我也就不會這樣做了,都是誤會一場,誤會!誤會!”
不過這倒的確是個場合,事先孫石雷并不知道這個病床上躺著的是徐康義。
“那個郝良啊,等下你去買些營養品給我這位徐老弟送過來,記住,營養品都挑好的、高檔的買,不要怕貴,明白不?”
郝良也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家老板這是玩的那一出,但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什么都不用說,老板說什么,就應什么,準兒沒錯。
“好了,那徐老弟你好好休息啊,我就不多打擾你了。”
孫石雷要走,但秦飛卻不想就這么放過他。
“孫老板,這剛來就要走啊,不多坐會兒?”
他這才注意到這個年輕人,看著有些眼熟。
“你是……秦飛?”
“孫老板認識我?”
“認識啊,怎么能不認識,秦家的大少爺嗎?對不對?”孫石雷當然認識秦飛,不僅認識,還很清楚他現在尷尬的身份。
說是大少爺都已經是抬舉他了,就一個棄少而已,秦家都不要了他了,狗屁的大少爺。
“我說怎么徐老弟躺在病床上還面色紅潤呢,這一看就是有好事發生啊!原來是攀上了秦家的大樹啊,恭喜恭喜了啊。”孫石雷眼神深處閃過了一絲陰沉之色。而徐康義則有些莫名其妙,他那有本事和秦家攀上關系啊?
秦飛?女兒這個朋友?他是秦家的少爺?
這時,郝良湊到孫石雷耳邊也不知道說了幾句什么,孫石雷剛剛起碼還帶笑的臉上,笑容頓時消散掉了。
“秦少啊,看不出來你還是練家子很能打啊?不過我這也沒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就把我這幾個手下都打了一頓,這不大好吧?”
這是笑里藏刀笑了這么久,要亮刀子了?秦飛呵呵一笑:“孫老板這意思,是要我賠醫藥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