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緊張,你直接切就行了。”
輪到唐裝男子的時候,他不僅沒有自己動手,還向解石師傅寬慰了幾句,顯得寬厚而大氣。
當原石被切開,只見綠意蔥蘢,近乎于水。李通神色一沉,輸了!
“哈哈哈,李少,需不需要我明兒個開車送你回去啊?”蔡泉笑的很猖狂,年輕人就是太年輕,要是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我會和你賭嗎?也不動動腦子想想。
“不勞煩蔡經理了。”李通臉色難看。
景程珠寶能夠接受從南城撤出的損失,但這不等于對他就沒有影響,回去之后要面對的不僅僅是父親,還會面臨股東們的刁難苛責。
見李通鐵青著臉,秦飛看了眼還躺在解石師傅腳邊的那塊原石,頓了頓后說道:“蔡經理,我也和你賭一把怎么樣?”
李通幫過他一次,如果束手無策也就罷了,但既然有辦法解決,又怎么能眼睜睜看著他吃虧呢?
“我要是僥幸賭贏了,你與李少的賭約作廢,怎么樣?”
“呦,秦大少這是要替李少出頭啊?”蔡泉冷哼了一聲,眼神輕蔑的望向秦飛。堂堂景程珠寶的少東家,怎么和這個秦家棄少攪和在一起了?他搞不明白。
秦家在南城是實打實的地頭蛇,如果換了三年前秦飛這么說,蔡泉多少要給他些面子,但現在嘛……
“賭也不是不行,不過秦大少……你,拿什么和我賭啊?”他嗤笑了兩聲,難道這都三年了這小子還沒人情現實,還當自己是以前人人都不得不賣他面子的秦大少呢?
呵呵。
不過就算以前,誰又是當真賣他秦飛的面子?都是看在秦家的臉面上。沒有了秦家,秦飛算什么?蔡泉不屑一顧,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秦飛陷入了沉默,他一時之間還真拿不出什么好的籌碼。葉思璇瞧了他一眼,正欲開口,但李通已經卻搶先一步。
“籌碼我來出,除了撤出南城,我再賭上松江、北港兩地怎么樣?不過要是你們輸了,不光之前的賭約作廢,還要全面撤出南城!”李通豁出去了。
聞言,葉思璇小小的翻了個白眼,但既然有李通自己出賭注,也就省的她操心了。
不過她相信秦飛,是知道秦飛身懷異能,這個李通又怎么會這么相信他呢?其實李通這次就真的是在賭了,賭秦飛的自信是胸有成竹,而不是盲目自大。
他知道陳賀是天盛集團的大老板,華夏乃至于整個世界的金融巨鱷,他看好的年輕人,總不至于是狂妄自大之徒吧?就應該有超出常人的地方。
松江與北港,是緊挨著南城的兩座城市。李通的意思當然不是說秦飛輸了,就把這兩座城市讓給蔡泉,他們又不是諸侯和軍閥,指的是兩地的市場份額。
雖然這兩地的經濟發展和消費水平不如南城,但市場情況也不像南城是福大全一家獨大,恰恰相反,這兩地都是景程珠寶占據大頭。
這樣的賭注,蔡泉沒理由不心動。
而且對手是誰?是秦飛這個南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最后還闖下不被饒恕的禍事,被逐出了家門,不學無術的紈绔一個。
說他懂點珠寶玉石,蔡泉還信。他會懂賭石?怕不是跟誰學過兩手三角貓的本事,在小姑娘面前裝逼用的吧。
連孔探這個在玉石行業浸淫了大半輩子的老師傅都不是對手,敗下陣來,他就不信這一個秦飛還能翻盤。
這個李通呀,還是太嫩了,竟然把希望寄托在秦飛身上?哼哼,這不是給我送財嗎?等下怎么哭都不知道。
“難得李少和秦大少有這份雅興,我怎么敢退縮呢?那就舍命陪君子,賭了!”蔡泉答應下來的時候,心里已經開始計劃,怎么才能在得到松江和北港的市場份額后,將利益最大化。
在他的心里,松江和北港的市場份額,已經是自己囊中之物了。
“少東家,你不要沖動啊。”孔探輸了歸輸了,但李通的舉措在他眼里何止是沖動?這是失了理智啊。
連自己都輸了,一個少年郎又拿什么贏?這那里是亡羊補牢,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孔老,你不用勸我了,我相信秦飛兄弟。”李通其實自己心里也沒底,但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他看向秦飛,眼神中交雜著信任與希冀。
唐裝男子也看了秦飛一眼,但并沒有將其放在眼里。身為覺醒者的他也有這個傲慢的資格,別說來的只是個小毛孩了,就算你來了個賭石宗師又能怎么樣?還不是鎩羽而歸。
他繼續蹲在那堆邊角料的原石堆中,運轉異能,探知其中的料子好壞。不過他的異能說是用“看”的,可其實要更麻煩一些,必須距離足夠近,盯的足夠久,而且真正能看到的也有限。
花了十來分鐘,他沒找到一塊滿意的原石,卻奇怪的發現秦飛站在旁邊一動不動,這難道是放棄了嗎?見秦飛站在原地不動,李通也有些急色。
“秦大少,雖然我們沒規定時間,但你不會想就這么站著一直拖下去吧?那我可就要先去吃一頓飯在來了啊。”
面對蔡泉的譏諷,秦飛淡然的撇了他一眼,說道:“我已經選好了。”
“選好了?”蔡泉愣了一下,但接著又笑著搖了搖頭。
這秦飛光靠眼睛看的就能將原石選出來?真是可笑。賭石很大程度是靠眼睛看,但是怎么看就很有講究了,大多脫不開一個看花紋和顏色,你站這么遠,能看出個鬼?
他都有些可憐起李通來了,這真是所托非人啊。
沒花上太久,唐裝男子選好了原石,他滿意的掂量了兩下,其內的料子雖然比之前那一塊差了點,但這本就是一堆邊角料,之前他和孔探又一人挑了一塊好料走,這下是真沒什么好料了。
他有十足的信心,基本上這里的原石都被他看遍了,不會有比自己挑中的這塊更好的料了。想到這里,他看了眼解石師傅腳底下的那一塊,不過這塊料子已經被人挑走了,管它品質好壞,都不重要了。
解石的過程很順利,如他用異能看到的一樣,原石出了綠。郁郁蔥蔥的綠色,讓李通等人提心吊膽了起來。
“你挑的那一塊?”唐裝男子問道。
秦飛大步向前,指了指解石師傅腳邊那塊黑不溜秋還坑坑洼洼的原石:“師傅,麻煩你了,現在就解吧。”
唐裝男子愣了下,原來這塊是被他挑了去?不過他不光是身懷異能,也懂一些賭石知識,從石衣來看,這塊原石完全是廢料,不可能出綠。
“哈?這就是秦大少你挑的料子?這還真是……真是特立獨行啊!”蔡泉大笑了出來,而孔探的神色有些難看,這少東家也太不靠譜了,相信他?就信他選了這么一塊廢料?
這種原石,就算你送給他,他會嫌占地方,切開都嫌麻煩,不如直接丟了。
解石師傅也有點尷尬,和之前解的幾塊原石比起來,這塊“廢料”是那么的上不了臺面。不過他只是負責解石的師傅,人家要他解這塊,他也只能解。
只是這下去的第一刀,才剛剛擦破石衣,細心的解石師傅像是發現了什么,竟然把刀收了回去,反而是潑了一些水在開口上。
“這、這……這!”他呆若木雞,突然口吃了起來。
“怎么回事,你還解不解了?別拖延時間啊。”蔡泉冷哼說道,他還等著李通將松江和北港兩地的份額也輸給自己呢。
解石師傅這才回過神來,不過他沒有繼續切,而是改用擦,小心翼翼的擦掉石衣。
“開什么玩笑,就這么一塊破石頭還用得著擦?”蔡泉忍不住譏笑。一般都是解石的時候切出綠色,怕再切會損到成色的時候才開始用擦的,那有一開始就擦的道理?還是這么一塊廢料。
其余人也是目露遲疑,可沒等多久,每個人的眼神都變了。
“這……這是滿綠!帝王綠啊!”孔師傅不敢置信的看著被擦掉了石衣的部分,聲線和雙手都隱隱有些顫抖。
之前那塊八百萬的石王,也解出了帝王綠,但反而都沒這一塊的成色好。這綠幾乎要滴了出來,光澤如油一樣。
這是翡翠中的帝王極品!
“這不可能!”蔡泉眼睛都瞪直了,失聲尖叫。這不光是帝王綠,最難得可貴的是竟然除了外面那一層薄薄的層次不齊的石衣,里面都是玉料!
這得多么大一塊?價值連城!
價值再大,蔡泉做的就是這一行生意,這帝王綠雖然極品,但又不是沒見過,只是這樣的話還不至于失態。真正讓他難以接受的是,這樣一來……自己不就輸了?
不光北港、松江兩地的市場份額拿不到手,還要賠掉南城。不同于李通丟掉南城只是不好交代,他是完全沒有辦法和上面交差。
虛偽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住了,蔡泉死死的咬著牙,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了很多念頭——不如,死不認賬?
有人愁就有人歡喜,李通在給了自己一巴掌,確定這不是做夢后,大喜過望。
“蔡總,雖然我明天還要負責這玉石大會,但咱們倆這么好的關系,只要你有需要,和我說一聲,就算百忙之中,我也會抽空親自開車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