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管的了秦臨峰?
秦家可是南城的老牌世家,就算遠遠不如上諸如陳、葉之類的豪門望族,但這深厚的底蘊可是好幾十年的積累。
就算是康達州、范博、葛亮海三人提起秦家,都有些犯愁和為難。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只恐惹出動蕩。
可這人是誰?他那來這么大的口氣?為什么康、范、葛三人在他面前也需要小心翼翼的陪同?
因為他叫任國平,是江天省的省委書記。
“這次我會在南城呆上一段時間,要是這次的房價政策推行,受到了什么阻力你們直接來找我,尤其是這個秦臨峰,給我重點關照!一旦他有什么風吹草動,也直接向我匯報!”
殺雞儆猴?
葛亮海腦海中浮現(xiàn)了這一個詞,但隨機又迅速否定。
這哪里是殺雞儆猴?非得這么說,那也是殺猴儆雞,直接替他們把最難啃的一塊骨頭給解決掉了。
要是這樣還不能把政策推行好,那就真的是他們這個南城領導班子的能力有問題了。
任國平放下了筷子,其余三人的心思本來也不在飯桌上,都紛紛望向他。只見這位省委書記,給自己倒上了滿滿的一杯酒,端著酒杯走出包廂,沒讓三人跟隨。
這架勢,是要去給人敬酒?
葛亮海三人大眼瞪小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駭然與震驚。省委書記都要主動去敬酒的人,這得是什么級別的大人物了?
難以想象。
……
“小神醫(yī),我按照你的吩咐已經將丹藥分成了四份,每日給老陳服下,我打算后天中午動手術,在手術前讓陳老頭服下一整顆丹藥。”
在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后,薛老神醫(yī)望向了秦飛,虛心求教。
“這些具體的手術流程,全憑老神醫(yī)安排就行了。”秦飛的醫(yī)術是怎么來的,他自己心里清楚,可不敢班門弄斧。萬一出了錯,不光是貽笑大方,誤了陳老爺子的身體,才是真正的壞事。
“手術定在后天下午,不知道小神醫(yī)有沒有空?”
見不光是薛老神醫(yī)望著自己,就連陳老爺子和陳賀等人也是目光殷切,秦飛內心苦笑,知道自己不給個讓他們滿意的答復,這幾人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行,到時候只要沒有急事,我會去看看。”
這一句話,讓薛仁棠等人都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尤其是陳賀更是笑開了眼。坐在天盛集團董事長位置上的他,一向以沉穩(wěn)的面目示人,就算是他的親信手下,也很少見其笑的這么開心過。
陳子馨更是面色復雜難言,對秦飛厭惡與感激這兩種難以相融的情緒糾葛在了一起,像是打翻在一起的油鹽醬醋,不是滋味。
咚咚——
有人敲門。
陳賀起身去看,只見一個氣質不凡的中年男子端著酒杯站在包廂門口,堅毅與肅穆并存的臉龐上,此刻帶著緊張與一絲激動,就好像要去辦公室里見老師的學生。
見是此人,陳賀明顯愣了一下,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兩人互相點頭算是見過,接著他讓開半邊身子,讓這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在關門的時候,陳賀特地探出了頭,似乎是在觀察有沒有其他人在門外,之后才把門給關上。
秦飛看的出,這個中年男人的到來,讓陳賀都謹慎了起來。他像是和空氣都發(fā)生了什么不知名的反應,變的凝重和壓抑,如沉凝江水,肅立青山。
他不由的放下了筷子,左右看看,才發(fā)現(xiàn)除了陳老爺子外,其他人都已經放下了筷子,看著這走進來的中年男人。
只有陳老爺子,他仿佛根本沒有看到有人進來,慢吞吞的夾菜,慢悠悠的吃飯。
走進來的中年男人浮現(xiàn)出一絲苦澀的笑容,緊接著腰桿站的筆直,胸膛挺的老高,右手高舉,迅速而準確的行了一個標準有力的軍禮。
“二班任國平,見過首長!”
聲音洪亮,鏗鏘有力,就算這海天一色的包廂隔音效果極好,在走廊上也能隱約聽見。
這個軍禮,明顯是對陳老爺子行的。可陳老爺子這時候連眼皮也不抬一下,夾了一塊脆嫩的菜心,嚼的很響。
陳老爺子不說話,任國平也保持著敬禮的姿勢一動不動,如一尊雕塑。
見這情況不對勁,陳賀走了過去,小聲說道:“爹,任大哥他……”
“你覺得自己當董事長了有出息是不是?說教起老子來了?”話還沒說得完,陳老爺子就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震的湯都灑出來了一點,雙目圓瞪。
陳賀面色無奈。
他給妻女使了個眼色,率先走出了包廂。陳子馨和她的母親心領神會,就連葉思璇也很老實的跟了出去,薛老神醫(yī)似乎知道些什么,搖頭晃腦的笑說道:“老陳你啊……”
接著,連他也往外走。秦飛就算再遲鈍,也該知道該怎么做了,可他剛剛起身,就被陳老爺子喊住了:“小神醫(yī),你該吃吃,該喝喝,不用管他們。”
秦飛愣了愣,這意思是讓自己留下?這陳老爺子連自己的兒子和孫女都避嫌出去了,為何獨獨留下自己?他可不認為單憑這什么救命之恩,自己在這位陳老爺子的心目中,就能比兒孫更親近而來。
直到薛老神醫(yī)回頭向他微微頷首,秦飛才把屁股重新放在了椅子心里,但心里難免有點緊張,不知道這是要干嘛。
任國平還是如雕塑一樣,但心里卻有些驚訝這個小伙子是什么來頭,老爺子竟然單獨把他留了下來,還稱呼他為……小神醫(yī)?
包廂里,只剩下這三個人,陳老爺子如無他人般的吃著自己的飯,而秦飛現(xiàn)在是連手都有點不知道該往哪兒放才對了。
這一個大叔行著軍禮如雕塑,一個老爺子在老神在在的吃飯,難道留他下來的原因,就是讓他在旁邊看著?這樣的畫面,他估計只有定力超凡的僧人,才能平心以對了,秦飛反正是修為沒到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坐都坐不安穩(wěn)。
直到陳老爺子吃完了碗里最后一粒白米飯,這才悠悠開口:“還杵著呢?”
“二班任國平,見過首長!”這句口號,任國平再次重復了一遍。陳老爺子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這話對誰說呢?你現(xiàn)在都是一省書記了,官架子大的嚇人,我這個糟老頭子可不是你的首長。”
于是任國平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如同雕塑。
秦飛心里一震,一省書記?這、這個中年男人,難道是省委書記?任國平、任國平……他仔細回想起來,才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好像咱們省的省委書記,就是姓任?這……這來頭也太大了吧!
他自詡為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但省委書記這一級的高官,就這么站在他的面前,還是讓秦飛覺得有點不真實,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
這位任書記,稱呼陳老爺子為首長,記得薛老神醫(yī)也提過,陳老爺子是以前在戰(zhàn)場上中彈一直沒能把子彈取出來……嚇!那這位陳老爺子,難道還是位軍中的老首長?
秦飛忽然明白當日醫(yī)院里的醫(yī)生,為什么遲遲不敢拿出治療方案了,如果他所料不錯,這位陳老爺子恐怕是位老將軍,這樣的責任,有幾個人擔的起?
若是早讓他知道陳老爺子的身份,恐怕他也會猶豫該不該把青靈丹拿出來了,萬一有個什么三長兩短,那可不是夠喝一兩壺的,而是下半輩子都不得完啊。
“行了行了,杵在那兒嚇唬誰呢?給我撤了,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秦飛聽了是汗顏不止,堂堂省委書記啊,這位陳老爺子都是用這般語氣說話,該說他老人家是脾氣大呢,還是有個性?
“謝首長!”
任國平又喊了一聲,這才收了軍禮,然后仔細的望著老人,感慨說道:“聽說首長來了南城,正好國平也在南城考察,便想來見見老首長。”
他端起之前行軍禮時放在了桌上的酒,敬向了陳老爺子,一口飲盡。
“是正好在南城,還是特意跑過來的?一個省委書記,不坐在你的位置上為老百姓辦事,每天瞎跑什么?公款旅游嗎?”陳老爺子是毫不客氣,吹胡子瞪眼。
任國平一點兒都不像是一省書記,更像是一個被老師訓斥的學生,被長輩教訓的晚輩,盡數聽了,一句反駁的話也沒有。
“你眼里還有我這個首長?當初好好的兵不當,我勸你留下你也不聽,非得跑去當官……怎么?你是不是看不起大頭兵啊?我還以為你眼里早就沒我這個老頭子了呢!”陳老爺子破口大罵,連連拍桌。
任國平一句話也不說,但心里苦笑不斷,他哪敢不認老首長?實際上這么多年了,他不知道去找過老首長多少次,但每一次都被老首長以各種理由拒之門外。
這一次,他好不容易逮到了一次機會,當然不會放過。
“小神醫(yī),你說說看,這小子放著好好的兵不當,要跑去當官,是不是看不起我們這些當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