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以為言晚會選女二或者女四那種好駕馭的。
倒沒想到她一來就來挑戰一個最難的。
這讓他心底有些樂呵呵的。
反正到時候,要是言晚自己能力跟不上,投資商也不能說自己什么。
想完,他又小心翼翼的看了旁邊陸言深的人影。
陸言深聽到言晚的話倒是沒什么反應,只是靜靜地把手上的劇本給放下。
然后專心致志地將目光給放到了言晚身上。
言晚剛進來面對陸言深的目光,是有些許不適應的。
畢竟這些天沒見他,她和陸言深又鬧了這么大的別扭。
不過言晚還是靜下心來想著劇中女三的劇情。
接著,她就想要直接上去演自己最擅長的那一幕。
然而。
這個時候編劇顯然臉色不是很好看,和導演的臉色異曲同工之妙。
一開始她還以為言晚要退出,沒想到言晚倒是殺了他一個猝不及防。
但是她沉思片刻,便直言開口:
“試鏡女三的人很多,”編輯緩了緩,言晚在等她的下文,果不其然,編劇又說,“我想要看看女三角色她的潛力,也就是那個轉變的懸崖戲。”
如果不知道劇本的人,或者說沒有對劇本鉆研的人,可能連編劇這一句話都接不上來。
不過前幾日的言晚一心鉆研在劇本上。
就連處理完公司那邊麻煩事后,更是日日夜夜,心都撲在劇本上,邊看邊記。
編劇一說這話,當即就想到了她說的是什么。
編劇說的無非就是指女三跳懸崖部分。
其實程千是故意想要跳崖,想要詐死回來繼續報仇。
當時她被男主他們的勢力追殺,不得已這么做。
但是女主終究不忍救了她。
女三在女主救她的時候一臉誠懇,結果上去懸崖就反手將女主推下。
男主為救女主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他們兩個其實還連著一段的繩子,不過那個繩子最后被程千給切掉了。
言晚還記得自己之前看電子書時,這一段被無數讀者評論說女三程千就是一個壞到骨子里的人。
這種惡人是沒辦法洗白的。
這一點言晚倒是頗為贊同。
不過這種惡人更讓人有挑戰欲。
言晚沉思片刻,點了點頭。
她在戲場上想了想劇情,眼前仿佛有什么在她腦海上過。
于是言晚臉上突然就從對導演他們的客套,變成了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
她微微瞇了瞇眸子,狹長的鳳眸底下壓出一片的陰影。
她向前走了兩步,眼神壓抑,嘴角又似乎帶著幾分笑。
“謝謝你救我啊,清清。”
清清是劇中女主小名。
接著,程千臉上帶著幾分癲狂的笑,她伸出手,隨手將人推下懸崖。
然后她又偏了偏頭,似乎看到眼前之人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那邊似乎又頓了動作,她又笑著從自己衣襟里拿出小刀,緩緩地把那個繩索給割掉然后輕啟紅唇:
“你們那么想要殉情,就去做一對亡命鴛鴦吧。”
她眼神薄涼,似有冰霜。
恰好這時有風吹過,把他的發梢帶起一陣。
這個時候,言晚仿佛就是真正的程千,是個邪教人員。
不得不說,就連導演也被程千的演技給震驚了,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其實編劇選這一段,一方面是因為這個片段其實需要人配合,言晚一個人難免會顯得有些尷尬。
另一段就是這個場面極為考驗演技,若是演技不過關的人,很容易被pass。
她倒是沒想到言晚居然這么順利就過了這個劇本。
連導演也被震驚了幾分。
如果這個人不是言晚,不是最近被封殺的那位,那該多好啊。
編劇最終還是壓下了心底那幾分失落的心思,略微嘆了口氣。
“演的不錯,不過我覺得你沒有把這個角色給演到位,很多地方還是有些許的欠缺。”
言晚瞇眼,不發一言。
無論她演的有多好,只要沒有后臺,都會被人把她給壓下來。
言晚站在臺上沒有出言。
畢竟底下的人還沒有評論完整,還輪不到她一個試鏡的演員來說話。
果然。
接著導演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不過比先前那執意要言晚退出的編劇,他倒是說話婉轉了點。
“演技是挺不錯的,不過人品欠缺,我們這邊雖然很重要演技,但對于演員的人品也有要求。”
導演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底簡直是捏了一把汗,就怕旁邊的陸言深突然把他的頭給按下來。
事實上。
他本來想用言晚的演技來拒絕,沒想到言晚演的完全是自己心中的程千。
這讓他沒辦法發揮,只能從另一個方面來講。
只是從這個方面來,自然就難免會得罪一些人。
言晚仍然是靜靜的聽著。
“我覺得她的演技完全過關,人品問題并不是主要的,言晚就是我心中的程千。”
制片人倒是在這件事情上意外的支持。
導演和編劇兩個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導演的眼神明晃晃的寫著你怎么可以背叛我們。
編劇的眼神也透著不可置信。
最后他們的眼神都看向了陸言深。
言晚哪怕心里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抬起頭和陸言深那邊看去。
只是沒想到陸言深正好也看向言晚的方向。
兩個人眼神轉到了一處。
一時間火花四射。
“我覺得,”陸言深聲音清冽,語氣透著幾分的貴不可攀,他眼神直視著言晚,“既然各位有分歧,那不如重新再讓言晚過一遍戲,這樣也好。”
導演和編劇心里一聽陸言深就話就涼了。
這話的意思還不夠準確嗎?
明明就是更為偏向言晚那一邊,什么再過一次戲?
分明意思就是言晚再演第二場的時候,就要把她名字給內定。
不過投資商都是金主爸爸,導演他們可不敢得罪,于是只能憋屈的點。
希望不要夭折就好。
言晚沒想到陸言深這時候還會為自己出頭,頗為復雜的看著他。
接下來言晚又挑了整場劇本最難的那段,女三黑化的戲。
她演的栩栩如生,眼前仿佛真的有一個囂張跋扈的程千。
她一笑,便風華絕代。
眾人沉默,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