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十點,婚禮準(zhǔn)時舉行。
陸嘉佑和小魚分別作為送戒指和遞捧花的花童,牽著手走上紅毯。
兩個新娘各自披著頭紗和網(wǎng)紗,在化妝間調(diào)適妝容,等著出場。
經(jīng)過今天這一出典禮,言晚算是見識到艾倫母親的威力了。
原本他們這次辦的就是花園婚禮,格調(diào)偏為私密莊重,言澤野、月清、劉京詩請來的賓客都不多,艾倫他們大家族的人就占了半壁江山。
放眼看過去,幾乎穿著黑色西裝禮裙的人都操著滿口英倫貴族口音,無論男女,手指里都夾著細雪茄。
有了這么大的排場,艾倫母親仍然不夠滿意,淡淡掃了一眼古堡,對言晚說:“是你們想定在法國的?”
艾倫母親是典型的老古板,看不上法國的文化,更看不上法國人效仿英國的勁頭。她兒子一生一次的婚禮,竟然選在這個地方,她簡直在家族面前抬不起頭來。
言晚今天大好的心情,不想浪費在她身上,便微笑著說:“是您兒子自己定的。”
潛臺詞是,要算賬也別來找她,留著回家跟兒子鬧去。
艾倫母親輕輕搖了搖扇子,笑了聲,說:“我聽說,言小姐和劉京詩是朋友,之前也是您撮合他們認識的。”
言晚笑道:“您誤會了,我們是朋友不假,但撮合還談不上,艾倫對詩詩姐是一見鐘情,后來磨了我好長時間,我才去介紹他們認識的。”
這個問題,言晚可得從一開始就說明白,別把他們當(dāng)成伺機攀附豪門的人。
不過,這都是什么人啊?兒子婚禮上的西裝都穿好了,這時候不想著跟女方家里搞好關(guān)系,還想方設(shè)法給人挖坑呢。
言晚在她身邊坐的實在壓抑,她算是有點理解之前劉京詩的感受了。好在艾倫未來打算在華國發(fā)展,不然就她母親這個挑剔脾氣,劉京詩嫁過去可有的受了。
言晚和她對了兩招之后,找個借口就溜了,去找陸言深。
“怎么樣?凱旋歸來?”陸言深打趣道。
“別提了。”言晚低聲說,“我快被嚇?biāo)懒恕!?
“真不容易,還有人能把你嚇成這樣。”
言晚悄悄翻了個白眼,對他說:“少在這說風(fēng)涼話,我跟你說,就這種情況也只有我們女人對付得來,換你們男的,誰上去都沒用。”
陸言深笑著握住她的手,說:“大明星,你注意一下形象,好歹現(xiàn)在也是半個公眾人物了,隨時隨地翻白眼,小心會被攝像頭抓拍到。”
“管不了這么多了,我好餓。”言晚從一早上起來,就跟著婚禮管家忙來忙去,又要跟艾倫母親斗智斗勇,到現(xiàn)在剛能得出點空閑來。
趁著典禮還沒開始,她拉著陸言深去冷餐臺,準(zhǔn)備拿兩個小蛋糕。
“hey,hi,呃,請問是言小姐嗎?”有個金發(fā)碧眼的男青年端著酒杯上前,眼睛一亮。
聽口音,也是一股倫敦腔,應(yīng)該是艾倫那邊的人。
言晚應(yīng)聲。
果然,那青年自我介紹說是艾倫的某個遠房親戚。
不過這個不是重點。
對方說:“聽說您決定出演第二部《啟明之刃》,這個是真的嗎?”
原來是為了這個才來的,言晚松了一口氣,怎么在這里也能遇到漫畫粉絲?
對方要走了她的一張簽名,說是未來等她成名了,再來要就難了。
這人還挺有投資意識,有點意思。
因為手邊沒有合適的筆和紙,言晚這個簽名是留在便簽紙上的。
陸言深問她:“感覺怎么樣?大明星。”
“挺好的,要不要我給你也簽一張?”她笑道。
陸言深說:“不勝感激。”
言晚看著那人拿著自己的簽名離去,和正在喝酒的白歌擦肩而過,連頭也沒有回,不由得替他感到惋惜。
典禮正式開始的時候,神父走到話筒前,開始主持儀式。
臺下賓客安靜落座。
言晚作為這幾個人的親友,很榮幸坐到了第一排的位置,可以近距離看到新人臉上的微表情。
她注意到月清的手有些微微發(fā)抖,劉京詩倒還好,興許是她這兩天經(jīng)歷的大悲大喜太多了,真正站到臺上,看上去反而平靜得多。
宣誓之后,交換戒指,親吻對方。
這個環(huán)節(jié)很感人,言晚轉(zhuǎn)過頭去,發(fā)現(xiàn)艾倫母親也在用手帕輕輕按拭著自己的眼角,發(fā)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立刻又收回眼淚,裝作鐵血無情的樣子。
言晚覺得好笑,都這個歲數(shù)了,怎么還像個賭氣的中學(xué)生。
冷餐會開始的時候,言晚過去給他們拿了點吃的,這一早上為了拍照穿禮服好看,他們都沒怎么吃東西,看起來光鮮,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婚禮現(xiàn)場最累的就是新人,配合各個賓客拍照,假笑到臉都是僵的。
艾倫那邊百十來號家屬,他和劉京詩到現(xiàn)在還沒拍完呢。
言澤野端著餐盤,里面裝著一堆沙拉,他問言晚:“你怎么就給我拿了這些草來?我要吃面包。”
他早就餓得頭暈眼花了。
“別挑了,矜持點吧。”言晚說,你見過哪個新郎在婚禮現(xiàn)場抱著面包啃的?有沙拉就不錯了,知足吧。
言晚現(xiàn)在為了節(jié)食達到形體老師的要求,已經(jīng)好久沒吃過正常美味的東西了,每天都是那些量少到可憐的營養(yǎng)餐,看著花花綠綠的,實則連點滋味都沒有。
言澤野幽怨地說:“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他知道言晚昨天晚上那一頓就吃了不少,欠欠地問:“你量過沒有?回國之前不會還要瘋狂節(jié)食吧?”
被他說中了,今天早上言晚起床量體重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漲了一斤,她頓時聯(lián)想到被形體老師支配的恐懼。
她嘴硬道:“不用你管。”
“言小姐現(xiàn)在的月份還不夠穩(wěn),而且原本就偏瘦,不建議節(jié)食減肥。”房青衛(wèi)在一旁聽到他們的對話,說,“不過如果是需要排濕排毒的話,我可以給你開個方子,應(yīng)該會有點成效。”
言晚問:“可以減重嗎?”
房青衛(wèi)沉默了一下,說:“是古代宮廷里妃嬪保持身形用的,應(yīng)該會有點效果,還有調(diào)養(yǎng)肌膚之類的方子,如果需要的話,我也可以給你開上幾副,總之,不要動了胎氣。”
言晚聽得有些呆,半天,才說:“房醫(yī)生,您可真是個寶。”
“您過譽了。”房青衛(wèi)禮貌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