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要論錢,在場沒有人比得過陸言深。
或許是十倍價格的誘惑,或許是陸言深財大氣粗能當場拿出支票,又或許是蔣必成現在還在陸言深手上,總之,各種原因之下,傭兵沒有掙扎,主動答應了陸言深的要求,同意告知出口,放他們離開。
折騰了幾個小時,終于順利的走出這個陰暗的房間,重見天日的那一刻,溫暖的陽光照到臉上,身上,言晚隱隱有種想哭的沖動。
“阿深。”她喃喃的喚了一聲,眼尾發紅。
陸言深回眸,看著她,傷痕斑駁的俊臉上,勾勒起一抹極淺的笑容:“沒事了,晚晚,別害怕,不會再有事了。”
房間的出口在別墅的后院,由于這座別墅很大的緣故,位置也很偏僻,看不到前面是什么情況,但隱約能聽到人聲,甚至還能感受到前院灼熱的火氣。
是了,當時蔣必成燃燒的是汽油,一行人掙扎這么久,燃燒這么久,就跟那一晚陸家大宅的大火一樣,怎么可能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呢?
衣衫襤褸的一行幾人,終于繞到前院,一眼就看到陸言深常坐的那輛黑色豪車,許成和江燁兩人正站在車前翹首以盼,指揮著什么。
陸言深舒了口氣,停住腳步,看了眼蔣新成:“想好怎么處理他了嗎?”
聞言,蔣新成腳步頓住,回眸看了蔣必成一眼,臉色很是難看。
這些天以來,蔣必成確實給他惹了不少事,帶了不少麻煩,可最恨蔣必成的時候,他都沒有讓他去死。
然而,他不想要蔣必成的命,蔣必成卻想要他的。
預料到若提出把蔣必成帶回家自行處理,父親必定會維護,必定是一番雞飛狗跳不說,還會傷了和陸言深并肩作戰的緣分。
面色沉了沉,蔣新成收回視線,冷聲:“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陸總看著辦。”
握緊了拳頭,他又說:“他這個樣子,怕是至死都不可能主動道歉了,既然如此,我愿意召開記者招待會,代他道歉,另外,交回陸夫人還有重建陸家大宅,我都會做到,以彌補陸總的損失。”
“嗯。”淡淡點了點頭,陸言深抓著蔣必成的力道又重了一點。
他對蔣新成的表現很滿意,他和蔣必成之間已經結成死仇,哪怕以整個蔣氏為代價,他都不可能放任蔣必成這么個不定時炸彈繼續存活下去了。
蔣新成若知進退,那還好,若是不知進退,那就別怪他不講情面,以整個蔣氏為目標,死磕到底。
“不行,絕對不行,大哥,你不能這樣,你是我的親大哥,父親若知道是你害死了我,絕對不可能放過你的。”
感受到了恐懼,蔣必成瘋狂的叫喊起來。
曾經揚言不怕死,寧愿同歸于盡也不想亮出生路的他,在絕對的死亡威脅之前,慌了,真的慌了。
蔣必成的叫喊聲,吸引了不遠處許成的注意,循聲看過來,勉強認出陸言深一行人,許成幾乎喜極而泣,第一個沖了過來。
緊接著,便是江燁,周遠哲江博寧等等,不斷有人朝這邊跑過來,隨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而且都是盼著自己死的人,蔣必成更是失控,瘋狂叫喊起來:“我罪不至死,你們不能動手處置我,私行,你們這是濫用私行。”
“我蔣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你們若真的對我動手了,蔣家不會放過你們的,我父親不可能放過你們的。”
他太聒噪,并且掙扎也很劇烈,陸言深到底是受了不少傷的人,強撐到現在已經很難受了,一時有點承受不住。
側眸朝許成瞥了眼,接收到他的指令,許成立即上前,狠狠一腳踹在蔣必成的膝蓋,趁著他痛彎了腰時,順利從陸言深手中接過了他。
手上驀然一松,陸言深整個人輕松了不少,在輕松的同時,無邊的疲憊感又如潮水一般朝他涌來。
“阿深。”陸明蘭也已經被接走,手中得空的言晚連忙過來扶住了他。
感覺到身旁女人溫軟但又充滿力量的雙手,陸言深力氣慢慢的回籠,溫和的笑了笑,站穩了身子。
輕咳一聲,他在短短幾秒鐘恢復了霸道強勢的性子,冷聲:“蔣二少親自在關押我母親的別墅里布置好了汽油,意圖燒死我們一家三口還有蔣大少,卻因為雙腿斷掉行動不便的緣故,意外把自己燒死了,這個結局,是否合情合理?”
“你想燒死我?”蔣必成臉上瞬間布滿了驚恐,更用力的掙扎起來。
然而許成可不是陸言深,他力氣足,憤怒又重,哪里肯給蔣必成掙扎的機會,直接拖著他往大火燃燒處走。
此時,大火已經燒了好長一會,別墅的框架都快燒沒了,火勢漸漸小了下來,可即便是如此,依然很可怕,尤其是許成緊按著的力道,讓人毫不懷疑他會把人扔到火中。
蔣必成腿都軟了,他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先裝孫子,逃避被火燒死的命運,其他的以后再說。
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蔣必成被拖上了警車。
現場的記者拍下了這一幕,于是,短短半個小時內,蔣必成淪為階下囚的照片,席卷了網絡。
有吃瓜群眾猜測被警車帶走的原因,把他第一次出事和之后的幾次出事都聯合起來,組成了一個喪心病狂的嫉妒成災的報復故事。
經過營銷號轉發后,蔣必成勾結陸家養女陷害陸言深,多次陷害陸言深不成,最后甚至想拉著親大哥同歸于盡的消息,就以一發不可收拾的姿態爆紅了網絡。
等蔣德軍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蔣必成這一次小命難保不說,蔣氏的威信力也會大打折扣,都已經晚了,當然,這也都是后話了。
救護車上。
陸言深躺在擔架上,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握著言晚,剛勁的力量化作萬千柔情,無聲的傳遞著源源不斷的溫暖,像哄小孩子似的輕哄著她:“晚晚,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嗯,我知道。”言晚滿是淚水的臉貼著男人的手背,壓抑已久的恐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有記憶的這短短三年多,她經歷過很多事,包括以前在蘇早早手上她就吃過不少虧,卻沒有一次,像這次這樣,這樣的真實,這樣的恐懼。
即便災難已經過去,但當時的情況她依然不敢去想,不敢想如果她沒有巧合的看到開關,沒有逃出來,他們會怎樣......
言晚的恐懼,陸言深如何能不懂呢?
當時的情況,不說她害怕了,就是他也很害怕。
幸好有她,她很勇敢,一連兩次的,救了他,也救了在場的所有人。
“晚晚,以后你不可以這樣了。”嘴唇咬得發白,勉強憋出一抹笑,男人輕聲:“我只需要你顧全自己,我不要你沖鋒陷陣,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