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給陸言深打電話,但不知是不是正在忙著的緣故,沒人接。
言晚心都是揪著的,一連兩次的大事,讓她沒有辦法心安理得的待在家里,可陸言深的叮囑言猶在耳,她又不敢丟下陸嘉佑一個孩子輕易去冒險。
她不知道事情的背后到底牽連了多少恩怨,陸言深從來沒對她說過,她也還沒有來得及去問,但說實話,就這么待在家里等消息,還真比身臨其境都要緊張。
心情異樣的復雜,言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關了陸嘉佑的手機,安撫拍了拍他:“別多想了,這不是你操心的事,相信你爸爸會處理好的,相信他。”
陸嘉佑順從的躺了下去,言晚也跟著躺下去,母子倆手牽手躺著,雖然無法睡熟,但他們依然閉著眼睛,不想讓對方發(fā)現他們沒有睡覺,不想讓對方擔心。
此時,去陸家大宅的路上,乘著車窗外的夜色,陸言深一邊冷著臉開車,一邊撥通蔣新成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那道熟悉的男聲在他耳邊緩緩響起:“陸總,這么晚了,打電話我有什么事嗎?”
“別給我裝傻。”陸言深面色沉沉:“我為什么打電話給你,原因你清楚。”
電話那頭,蔣新成頓了頓,好一會,才斟酌著發(fā)問:“你都查到了?”
冷哼一聲,陸言深忽然笑了:“你最好祈禱我母親沒有事,要不然遭殃的便是整個蔣家。”
極其霸道的語氣,凌厲得如同正在弦上的箭,弦一松,箭便出,苗頭極準,一箭傷人。
蔣新成和陸言深打交道次數雖少,對他了解卻深,哪里不知道他言出必行的性子,蔣新成極其無奈:“既然你都查清楚了,想必就能明白此事跟我無關......”
“那又如何?”陸言深聲調愈冷:“蔣必成和我的恩怨,跟我兒子母親有什么關系?受苦的為何是他們?至于你,在蔣必成選擇動手,蔣德軍幫忙調度,而你蔣新成并未出手阻止而是隔岸觀火開始,所有的一切,就與你有了關系。”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不想與蔣新成過多廢話,他撥通了江燁的電話:“針對蔣氏的案子,動手吧。”
昨日中午把陸嘉佑救出來后,他一心牽掛著著闔家團圓,并未對蔣家動手,卻不代表他不會動手,只是當時蔣家的目的他還沒探查到,最后的底線也沒有看清楚罷了。
如今,他看明白蔣必成是瘋狂至死的性子,而蔣德軍一味寵溺維護,而蔣新成則是坐山觀虎斗,一再的挑釁,他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比下三濫的手段,比家族根基,他確實差了點,但在商場上,他何曾輸過?
天亮時,那場照亮了半個夜空的大火,終于撲滅了。
一整夜的燃燒,讓價值數億重金打造的陸家大宅,夷為了平地。
無數新聞媒體都在可惜,紛紛拍下了殘骸燃燒的一幕,無數網友的遺憾也把熱度剛剛消退的SG集團再度送上頭條,不少吃瓜群眾都在感慨陸家是不是招惹了太歲,否則怎么會一再碰上無妄之災。
被吃瓜群眾心疼的陸言深本人,則是沉著冷靜,連軸轉的處理事務。
前兩天他才費盡心思把陸嘉佑救回來,如今母親又不見了,雖然明知母親在誰的手上,同樣的招數,他卻沒有辦法再嘗試第二次。
他只能沉默的處理著后續(xù)的問題,等待著,等著事情最后的結果,等著蔣新成感受到威脅,親自幫他把母親給送回來。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上午。
蔣氏勞心勞力籌備了大半年的新項目,竟然競標失敗,整個項目組的心血付之東流,經濟上名聲上的損失極大,幾乎對蔣氏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這個消息,震驚了整個上流社會。
不少人都在看蔣氏的笑話,同時也有不少人在好奇,以前從未涉足實業(yè)的SG集團,怎么忽然心血來潮走上這一步了,聯想到蔣二少前些天鬧出的事,還有陸家大宅的忽然燒毀,大家仿佛明白了什么。
隱隱約約明白是一回事,抓到真憑實據又是另一回事,可即便沒有證據,只是捕風捉影的議論,也讓蔣氏的大家長蔣德軍感到擔憂。
“陸言深那小子,做事怎么這么狠!”蔣德軍憤怒低喝,手中的拐杖砰砰敲擊著地板,他恨,恨陸言深兩次傷害蔣必成讓他蔣家蒙羞,更恨陸言深如今手起刀落,竟開始對他最珍視的蔣氏開刀。
深知父親雖然偏疼自己,可蔣氏對父親也很重要,蔣必成不敢再耍橫,連忙安慰:“爸,您別急,陸言深手下沒有實體工廠,這個標他就是接到了也沒用,也得轉出去,我們蔣氏也還有機會。更何況,他母親還在我手上,他再狠也不能不管他母親,他之所以豁出去這么做,肯定只是想利用這個標來換他母親罷了。”
蔣德軍想想也是,沒有人能不管自己的母親,陸言深也不例外,這小子聲勢浩大搞這一出,一定只是想用這種手段逼他就范。
面色沉了沉,蔣德軍冷聲:“你注意點,陸夫人只是過來做客的,別讓陸夫人受苦了,SG集團的標,我會讓你大哥去談,談到合適的價碼,一手交人,一手交貨。”
“好的,爸。”蔣必成垂下眼瞼,冰涼的眼皮蓋住他眼底寒森森的幽光。
昨天陸嘉佑那小子被救走,已是失誤中的失誤。
也正因為如此,昨晚他才會再下狠手,燒毀了陸家大宅綁走陸明蘭,將事情做得光明正大,逼得父親不得不為了蔣家名聲出手幫他隱瞞遮羞。
他費了這么多心思,才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已經確認陸明蘭被放在一個除了他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確認能報復到陸言深,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放棄?
蔣氏的標被奪,跟他有什么關系?蔣氏不是都給老大了嗎?讓老大吃癟,這不是好事?他憑什么要交出好不容易到手的籌碼?
懷揣著自己的小心思,接下來,蔣必成便充分發(fā)揮了兩面派的角色。
在蔣德軍面前,他是說什么聽什么的,在蔣新成面前,他也是謹小慎微的,完全是一副說什么都聽什么,一切都跟著蔣新成去做的態(tài)度。
誤以為他真的意識到重要性,改過自新了,蔣新成舒了口氣,也不想因為這件事繼續(xù)拖下去,就聯系了陸言深,想要就這個問題仔細的談一談。
接到蔣新成的電話,陸言深并不意外,作為在蔣家手上吃過兩次虧的人,他并不信任蔣新成,便把見面的地點定在了一處隱秘的會所,另外邀請了江博寧和周遠哲兩人,想做個見證,為這一次的事,也為曾經四人逝去的友情。
然而,這個時候的陸言深卻沒想到,正是這點防備心,反而在緊急的關頭救了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