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江燁肩膀不自覺的顫了一下。
一個可憐的小助理,被迫牽入豪門大佬的爭斗,他感激有點扎心。
沉吟片刻,他小心翼翼抬眸,盯著陸言深,低聲:“最先爆料的照片來源是國外的IP地址發出的,而療養院那邊的監控我們也查過,近幾天沒有人去探望過陸小姐,查不出來陸小姐的照片到底是何時拍的。”
和蘇早早一樣,陸言深也深信一個道理,太像意外,那就不是意外,畢竟他自己也是有這方面經驗的行家。
“繼續查。”擰著眉,陸言深沉沉的說:“既然做了,肯定就有蛛絲馬跡,追查到底,任何線索都不要放過。”
“是。”江燁點頭,見陸言深面色不豫,他輕嘆了一口氣,叮囑陸明蘭安心養病,識趣的就退出去了。
房門輕輕被帶上,短暫的沉默,陸言深轉身,眸光直直的盯著陸明蘭。
“媽,您說,這件事是意外?還是人為?”
陸明蘭不說話,連眼睫毛都沒動一下,像是沒聽到陸言深的話。
陸言深看著她,毫不客氣的說:“媽,其實您聽得到的,您知道我把江燁留下來談話的目的,也知道我想說什么,對不對?”
陸明蘭還是不出聲。
良久,在陸言深幾乎快要失去耐性時,一聲哽咽,輕輕的傳來。
“我不知道。”搖了搖頭,陸明蘭渾濁的眼底,一片茫然:“言歌都已經受到懲罰了,被你關起來了,她如何能做得出這種事呢?而且就算她真的做了,你又能怎么對待她呢?她是你戶口本上的妹妹,法律上的一家人,難道你還真要枉顧所有言論,送她去死不成?”
“所以,您還心軟了?”陸言深嗤了一聲:“您認為我對她太狠了?希望我放她一條活路?嗯?”
聽出了陸言深的不滿,陸明蘭連忙搖頭:“我沒有心軟的意思,只是......言歌她畢竟身份特殊。”
“她身份特殊,那就有特殊的處理方式。”眸光微瞇,陸言深諷刺冷笑:“媽,您什么時候,變得心慈手軟了?”
聞言,陸明蘭猛地抬頭,看向陸言深。
她總覺得這一聲心慈手軟不是沖著陸言歌來的,而是......
她嘴唇蠕動了一下,音調陡然提高了起來:“你不必拿話套我,當初被G引丈夫的是我,又不是我買兇殺人,我沒有錯。”
“您這股勁兒,怎么沒用到張青玉頭上?”薄唇微頓了一下,陸言深看向陸明蘭的眼神越發冷冽:“還是說,您這些年從來沒有反省過?如果我六歲那年您就離婚了,何至于在兩年后一無所有被趕出秦家,失去了親生的妹妹,又把陸言歌引狼入室?”
“你這是在指責我?陸言深,我可是你的親媽啊!”陸明蘭沒忍住的咆哮出聲,喉嚨口發苦。
二十五年前的社會,哪有現在這么的開放呢,離婚哪是那么簡單的事呢。
要不是為了保住陸夫人的稱號,要不是為了兒子,她何至于忍痛懷上二胎,何至于......
“您確實是我的親媽,可您參與謀殺,這也是事實。您有無數種方法應對婚姻糾紛,可您選擇了最愚蠢的一種。”話說到這里,陸言深已經不想繼續交談下去了:“子不言母不過,作為您的兒子,我不想去評論您當初是對是錯,我只能提醒您,做過的事那就是做過了,您只能祈禱它沒有重見天日的那天,而不是指望它從來沒有發生。”
陸言深說完,轉身就走了。
對于陸明蘭的心態太復雜,讓他沒有辦法心平氣和的留在這里。
他不知道晚晚如今是怎么想的,是否真的放下了這件事,但他不會再拿這個去煩她。
他可以期待晚晚的原諒,但他不可能強求她來原諒,無論她做出什么決定,他都是尊重的,這是他為人子,為人夫,最后的底線與尊嚴。
折騰了這一通,夜已經深了,回到家里,躺在孤零零的大床上,陸言深忽然特別想念言晚,忽然覺得這個夜晚太過蒼涼。
先通過時差算了下時間,然后給她打電話,電話很快接通了,聽著那一頭溫軟的女聲,陸言深滿心的狂躁忽然平靜下來。
“晚晚。”低沉的聲音,特別的溫柔繾綣。
“嗯。”言晚輕輕應了聲。
陸言深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再次叫她的名字:“晚晚。”
“嗯。”
“晚晚。”
如此重復了三遍,言晚終于沒忍住,笑了:“怎么了?你怎么好像變傻了?”
“是啊,變傻了。”陸言深輕咳了一聲,坐正了身子,低低的說:“想你想得腦子空白,可不就變傻了。”
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了一下,言晚輕揚唇角:“你啊,慣會花言巧語。”
“我就是想你了,哪里花言巧語了?”陸言深一本正經:“你呢?有想我嗎?”
想當然是想的。
習慣了這個男人的懷抱,昨晚一個人睡覺的時候,她都覺得空蕩,后來把陸嘉佑叫過去一起睡才睡著。
“好了啦,我現在在上班呢,要是沒什么重要事,我就先去忙了。”
言晚不想回答,陸言深卻不許:“重要,我很想你,你想不想我這就是很重要的事。”
頓了頓,他又補充:“你要是不告訴我,我會睡不著覺的。”
說著這話時,陸言深聲音很輕,他知道自己現在有些無賴,但他管不著了,除了她一句親口承諾的想他,他什么都不想要。
男人怎么都不肯結束電話,言晚很無奈,但又不好意思主動掛掉。
“多大人了,還撒嬌。”啐了一口,她終究還是妥協了:“好吧,我也想你,可以了吧?”
“有多想?有我想你那么的想我嗎?”陸言深開始得寸進尺。
言晚噎了噎,用鼻子冷哼一聲:“你有多想我,我也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道?”陸言深故意壓低了聲音,笑得不懷好意:“沒有你我根本就睡不著,有了你我更睡不著,我都這么想你了,你能不知道?”
“為什么......”言晚剛想問,可話鋒一轉,立刻就明白了男人話語里的意義。
她臉頰騰地紅了:“你又在耍無賴。”
“你明白就好。”想也知道她現在該有多么的害羞,臉紅的時候又有多么可愛誘人,陸言深不敢再想,生怕自己越想越睡不著,他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
翌日,陸言深避開記者,早早去了公司,在江燁到來之前,他已經處理完不少文件。
之后,公司高層都來以后,就著SG集團股票下跌的問題,他又開了好幾場會議,忙得連軸轉。
忙完已經夜深了,一個人回去也沒意思,他就想在公司將就一夜,結果卻接到江博寧的電話。
“是我。”江博寧的聲音很輕,但也很堅定:“很久沒一起聚了,既然回來了,那就一起吃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