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到了公司后,言晚就給葉歡打電話。
對陸言深,她雖然選擇了原諒,但對陸明蘭,她永遠都釋懷不了。
她不告,不代表她放下了,她只是擔心即使告了也沒有絕對把握而已,二十五年前母親死亡的真相,到底孰是孰非,有些該了解的情況,她也想真真正正的了解清楚。
接到言晚的電話,葉歡很顯然很高興,一通歡呼之后,葉歡愉快的告訴了她一個好消息。
“你知道嗎?蘇向君那死老頭出車禍了,都在ICU里躺半個月了。”
“啊?”言晚一愣,半個月?豈不是就是蘇早早剛回國的時候?
皺著眉頭,她試探的問:“那蘇氏集團呢?現在情況怎么樣了?是誰在打理?”
“是沈英容那個老女人。”葉歡對蘇家人,從來就沒有客氣過,以前礙于蘇晚晚是蘇家人,她雖然厭惡,但還算克制,后來真相曝光,蘇家的惡心事做得更多,她索性就放飛自我,怎么稱呼解氣就怎么稱呼了。
“哦,是她呀。”言晚點點頭,心里有些疑惑。
按理來說,蘇早早都回國了,蘇向君出事,這蘇氏集團應該由蘇早早來打理才對呀。
她雖然駕馭不了萊恩集團,可一個小小的蘇氏,她怎么說也比沈英容這多年的全職太太要強吧。
怎么都想不通,言晚索性不再去想,而是暗搓搓的岔開話題,慢慢的轉移到自己的親生母親蘇向恩身上。
蘇向恩和秦懷遠的那樁事,言晚也不敢直接指明,就是非常委婉的,提出她對她了解得太少,想拜托葉歡幫忙打聽,想了解得多一點罷了。
這件事談妥之后,言晚就收回心思,繼續認真的工作。
雖然和陸言深算是和好了,但她這幾天還是得加班,馬上就是萊恩集團的股東大會了,為了更契合的接手萊恩集團,這幾天她不光要忙洛格的工作,還要看萊恩集團的文件資料,她是真的忙得很。
言晚的忙碌,陸言深都看在眼里,他也很心疼,可除了更體貼的叮囑廚房多給她準備補湯,晚上安撫的抱著她睡覺,別的他什么都不能做。
他深深的知道,言晚想上位成為一個合格的集團總裁,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必須的。
他當年創立SG集團,一手將SG集團發展壯大,吃過的苦比這多多了。
當然,他這樣想并不是因為他想要言晚也去吃這些苦,他只是覺得,既然這是言晚的夢想,他就該成全她,再心疼也不能開口阻止,只能默默的陪在她身邊,在必要的時候適當給一些幫助。
他和她之間,已經經歷過太多創傷,已經經不起更多了。
除了小心翼翼的修補,直到時間來治愈這一切,他也想不到還有其他的更好的做法。
七月十日,是個吉利的好日子。
這一天,半年一度的萊恩集團股東大會,終于如期召開了。
在股東大會上,身為代理總裁的言澤野,正式的將唯一繼承人言晚推了出來,一力推舉她坐上總裁之位。
而眾位股東們經歷過這些時日的心理準備,早就認識了言晚這個人,搞清楚了蘇早早當初李代桃僵冒名頂替的事實,而且言晚身后還有個陸言深,所以對于言晚的上位,大多數股東都沒有意見。
即使有少數幾個頑固持反對意見,但趨于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依然不妨礙言澤野和言晚的權力交接,不妨礙言晚通過高票數成為萊恩集團正式的總裁。
一場股東大會,足足兩個小時才結束,耗費了太多的精神力。
等終于回到總裁辦公室,看著這間奢華中又不失細節,和她在洛格的辦公室隱約有點共通之處的辦公室,言晚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大哥,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我就是個搬運工,苦什么,真正辛苦的,是暗中籌謀布局的陸言深呢。”眨了眨眼睛,言澤野狡黠的笑說:“不是我說,晚晚,你能這么快就拿下萊恩集團,陸言深出的力真的比我們兩個加起來都要多,所以于情于理,你都要正式帶陸言深去看看爸爸,就當在他的岳父面前,親自為他正名好了。”
言澤野口中的岳父,當然就是布萊德了。
在他眼里,言晚既然接受了布萊德留下的一切,自然而然就得認布萊德為父,為布萊德盡孝,這都是天經地義的事。
同理,在這一樁繼承權拉鋸戰里,陸言深付出了那么多,言晚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給陸言深好臉色,為陸言深正名,這也是天經地義的。
“嗯,我都知道。”言晚點頭,笑了笑,喉嚨口卻冒著苦水。
仔細一想,陸言深為她做的,是真的很多啊,可以說除了養育之恩,其他她所有擁有的一切,都有他插手的痕跡。
所以,她前些天選擇給他臺階下示好和好的決定,都是對的嗎?
她真的不應該為了前塵往事計較,以至于寒了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的心嗎?
說曹操,曹操就到,剛想起這一遭,葉歡的電話就過來了。
眉頭蹙了下,言晚找了個借口讓言澤野先出去,自己接通了電話,葉歡略有些低沉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晚晚,這些天我各方面打聽,聽說了一些有關你親生母親的傳聞,但這些傳聞不太好,你確定你要聽?”
不太好?言晚神色凜了起來:“你說吧,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你母親......”葉歡頓了頓,輕聲的開口:“你母親剛回國那陣,風評不是很好,又被爆出懷孕后,不少人就說她是在外面被拋棄了才回國,那時她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再有消息,就是和秦懷遠有關的,傳說她和秦懷遠牽扯不清就是為了給腹中孩子一個身份,秦懷遠為了她甚至想拋妻棄子,這樣的傳聞傳了幾個月,隨著她的離奇死亡,也就不了了之。”
從真正信任的葉歡嘴里聽到這樣的話,言晚的臉色越發緊繃。
木著一張臉,她低低的呢喃:“我母親她,真是這樣的人嗎?”
“我也不知道。”葉歡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不出的憐憫:“這么多年過去,當初的消息真真假假,就連我媽都說不清真相到底是怎樣的。”
“好的,我知道了。”含糊應了一聲,言晚倉促結束了電話。
將手機扔到一旁,盯著逐漸暗下去的屏幕,她眉頭都快打結成了一團。
母親和秦懷遠當年到底是什么樣的關系,母親到底無不無辜,她也說不清楚。
上一輩的恩怨太遙遠,也太模糊,如今聽了葉歡的一番話,她甚至都說不清,自己追究這些是否真的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