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晚不想說話。
對于這個男人,她早已無話可說。
她黑著臉將腦袋扭到一邊,語氣清冷又決絕:“我和你沒什么好說的,你走吧,別在這里耗著,我不想見到你。”
陸言深不肯松手,隔著門縫看她:“晚晚,你聽我解釋,誤會,昨晚只是一場誤會。”
“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言晚冷笑,涼薄又自嘲:“別這樣了,陸言深,就當這幾個月只是一場游戲吧,你不經過我同意單方面宣布開始,我要結束也不必經過你同意,快走吧,別逼我說狠話。”
“晚晚。”陸言深更急了,聲音里隱約都帶了點哭腔:“昨晚真的是誤會,我是被算計了的,你把門打開,先讓我進去,我當面跟你解釋清楚,好不好?”
“親都親了,還有什么可解釋?”言晚笑得很鄙夷:“真的不必如此,陸言深,你在我身上費幾個月功夫,該得到的都已經得到了,我本來就配不上你,就這么結束,你也不算虧......”
黯然間,她抵著門的力道松了些,陸言深趁機撞開了門。
“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晚晚。”顧不上言晚的反抗,陸言深抱住了懷里的女人。
他能容忍她的氣話,能容忍她的冷漠,可萬萬不能容忍她自暴自棄的把這幾個月當成游戲。
他那么真心,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失而復得他那么高興,這怎么能是游戲?有這么真切,入戲這么深的游戲?
“放開我。”言晚拼命反抗,雙手雙腳不要命的掙扎,陸言深緊摟不放,健碩的長腿壓住她的兩條腿困在身后的墻上,剛勁有力的雙臂制住她不斷抗爭的雙手,霸道的嘴唇強悍的封住她困獸般的悲鳴。
整個身子都被這男人制得死死的,言晚動彈不得,即便是如此,她也在努力掙扎,雖然她這個時候推拒的力度對于他來說不過是隔靴搔癢,可她已經不肯放棄,不肯屈從于這個花心的男人。
短短幾秒鐘的針鋒相對,卻又像是一個世紀那么久,直到彼此唇上都沾染了血色,深刻的吻里也帶了血腥味,陸言深才慢慢放開懷里的女人。
他一松手,言晚抬手就是一巴掌打過去。
“夠了。”陸言深抓住她的手往后按,瞪成銅鈴的雙眸布滿了紅血絲,聲音嘶啞:“這幾個月我怎么對你,你真的沒有心嗎?晚晚。你是我孩子的母親,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重新找到了你,我又有什么資格,有什么理由,去背叛你,去找別的女人?”
“別說得這么好聽。”言晚瞪著眼睛,嘶吼:“我都死了,死了三年了,你憑什么不能去找女人?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孩子的母親,可如果你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在意我,三年前你會容忍我的死去?你會容忍你的身邊人幫著弄死我?”
三年前她被謀殺的問題,始終是她最介意的問題,雖然出于對陸言深的感情,試過放下,可直到舊事重提時,她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放下,也沒有辦法放下。
她明明是在怒吼,可聲音里又纏繞著揮之不去的傷心,陸言深目光一頓,終究不舍得兇她。
“晚晚。”放柔了語氣,輕輕在她額頭落下一吻,他的聲音輕柔如微風拂面:“我知道,我知道是我的錯,才把你弄丟了三年,我也知道這三年里,什么都有可能發生,你沒有必要全身心的信我。可你想一想,以我的身份,我這三年若真的找了女人,我一定會瞞得死死的,除非我故意想讓你知道,否則我根本不會有任何讓你知情的機會,對不對?”
言晚愣了下,吃驚的抬眼看了眼男人,很快就垂下頭,依然不說話。
陸言深無奈,大手輕撫著她滑嫩的臉頰,她小巧的耳垂,摩挲著:“昨晚的一切無可否認,我都明白,但我想告訴你的是,那個女人穿著你和一樣的裙子,做著和你一樣的發型,一樣的妝容,這么多的巧合,要說是巧合,我還真不信。”
言晚怔了怔,恍然間意識到昨晚太生氣,她根本沒有注意到一點。
不再是象牙塔里純如白紙的小姑娘,她不傻,不是不清楚有太多的巧合,往往就是被刻意表現出來的巧合。
眼皮一跳,莫名的,在這一刻,言晚想到了陸言歌,想起那日偷聽到的電話內容。
一股強烈的直覺,縈繞在她的心頭。
即使沒有證據,她依然牟足了勁去想陸言歌,去想這件事是不是她干的。
畢竟,陸言歌有這么去做的動機,而且,按照她的電話,和她聯手的那個人,或許就是陸言深的身邊人,至少是可以近距離接觸到他的人,對嗎?
所以,昨晚就是個絕佳的下手機會,是嗎?
太多情緒充斥著,言晚腦子里亂糟糟的。
掙脫不開這個磨人的男人,她索性不再掙扎,而是冷靜下來,默默組織語言,一番權衡之后,她將自己的猜測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本以為陸言深會否認,卻沒想,這男人并沒有多大意外的樣子。
他只是低頭,拉起了自己的袖子,那上面有著兩個新鮮的針孔。
“我知道了。”用力深呼吸,陸言深神色有點沉重。
到底是疼了二十多年的妹妹,一向乖巧聽話的妹妹,雖然不敢相信,但這個時候的陸言深除了他自己,還真誰都不敢信。
而且他也明白以陸言歌的身份,她完全有能力去做這件事。
大手留戀的在她臉上輕撫了一下,他低聲:“你先回紐約,我留下來查,相信我回去見你之時,就是真相大白之時,好不好?”
“不好。”言晚直接的拒絕:“葉大哥后天回海市,我打算和他一起過去,去找歡歡。”
就算答應再給這男人一個機會,可他畢竟吻過別的女人,想這么輕易的被原諒?沒門。
陸言深的俊臉,在聽到不好兩字時,就已經黑了,隨著葉大哥三個字冒出來,他更是黑如鍋底。
真的很想兇她,想把她按在懷里,狠狠的親,警告她除了自己,不許信任別的男人,更不許依賴別的男人。
可是,昨晚的事情還沒結束,底氣不足,他是真的不敢跟她放狠話。
撫在她臉上的手,微重了一下,很快就放開:“好,去海市調劑心情,也好,等我這邊結束,我就過去接你,我們一起回紐約見嘉佑。”
可憐兮兮的把陸嘉佑搬出來,終于獲得了言晚的首肯,同意了兩人雖然殊途,但可以同歸。
陸言深如釋重負松了口氣,囑咐言晚好好休息,別亂想,就在女人凜冽的目光下,灰溜溜的離開了。
只是,在即將進電梯時,他不忘回頭看一眼,咬著牙,給江燁打電話:“給我查太太的航班,買與她同行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