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婪的看了一路,終于,地鐵到站了。
言晚要下車了,陸言深立刻也從另一個車門,急匆匆的追下去。
出了站,又是一路跟著,直到跟到了她的家門口。
那是一個看起來還不錯的公寓小區,有不少賣小吃的店,充滿著人間煙火的味道。
言晚在一家披薩店門口站定,熟練的點了一個披薩,陸言深認得出來,這是芝士榴蓮口味的。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吃披薩的口味都一樣。
只覺自己又找到了一個她就是蘇晚晚的證據,陸言深面上一喜,情不自禁的上前,想靠她再近一點。
買完披薩,言晚又買了兩杯可樂,拿著提在手上。
裝了兩杯可樂的袋子有點歪,她忍不住低下頭去撥弄,想要把可樂杯子擺正。
結果就在此時,一輛失控的車子,跟瘋了似的朝這邊撞過來。
言晚當時是低著頭的,等她聽到銳利的剎車聲,抬起頭,都已經晚了。
那車子,毫無顧忌的直直朝她沖來,她整個人都是懵逼狀態,臉色都是慘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僵硬的連躲避都給忘了。
“不......”陸言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雙目赤紅,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他邁著長腿往她那邊沖,終于到她身邊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拽著她的胳膊用力一拉,把她帶到自己懷里的同時,也把她帶離了危險地帶。
一陣天旋地轉,隨著車子撞上花壇,發出嘭的聲音,躲過一劫的言晚,也終于逐漸冷靜了下來。
“謝謝。”回過神來以后,她連忙道謝,然而,當她抬起頭時,看到的卻是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怔了怔,言晚下意識掙脫他的懷抱:“你怎么在這?”
柔軟的軀體剝離自己,陸言深懷抱一空,心里一陣失落,面上卻不顯。
“我......”他張了張嘴,第一次發現,自己竟然也有詞窮的時候。
然而,陸言深雖然詞窮,言晚卻不是傻子。
雖然這個男人不說,但從他變幻莫測的神色中,言晚隱約也猜出了什么。
“你真的認錯人了。”嘆了口氣,她退后一步,皺著眉,望著他:“你剛剛救了我一次,我很感激,你唐突我的舉動,我就不計較了,可是先生,我真的不認識你,也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請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明明說著淡漠無情的話,可她的表情依然溫柔,一如三年前,那個溫柔得不像話的小女人,那個巧笑倩兮的小女人,那個時刻都在他懷里撒嬌的小女人.....
與眼前這個疏離淡漠的女人交錯,重合,一時間,陸言深竟然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幻,是他真的遇見了她,遇見了另一個她,還是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心里諸多復雜的思緒,他閉口一眼,不知從何啟齒。
見他不為所動,像是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她咬了咬唇,白皙俏麗的臉蛋又多了一層冷淡:“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再有下次,就別怪我報警了。”
整了整被剛剛那一出兇險弄亂的衣服,她轉身就走。
她走得十分干脆,陸言深愣愣的站在門口,回味著她說過的話,以及她說話時的表情,重逢的喜悅一點點被沖淡,鮮血淋漓的事實提醒著他,她是真的不記得了,他和她,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說不清心里該是什么想法,但總的來說,能看著她好好的,他還是很高興的。
“我知道你就是我的晚晚。”薄唇抿成了一條線,垂在身側的手握成了拳頭:“總有一天,你會親口告訴你,我之于你,是愛人,是丈夫,是孩子的父親,而不只是個陌生人。”
骨節分明的手指,狠狠的掐進了手心,斑駁的青筋,提醒著他下定這一決心,需要花費多少的力氣。
失魂落魄的回到起初等待她的地方,找到自己的車子。
安靜下來以后,陸言深立刻給許成打電話,將已知的信息都告訴他:“你親自給我查,她為什么會叫言晚,她這三年經歷過什么,為什么會這樣,全都給我查清楚。”
掛了電話,他驅車回家,剛進門,就看到客廳沙發上,陸嘉佑正委屈巴巴的晃蕩著小腿。
聽到爸爸回來的聲音,陸嘉佑只是抬頭瞥了一眼,馬上就低下頭去,小拳頭握著,鼓著小臉,一臉快來哄我的架勢。
這三年來,兒子也是太缺愛,不但沒有媽媽,其他的親人奶奶姑姑也都不親,才會粘他這個爸爸,可今天他卻為了追言晚一再忽略兒子的感受。
唇角含笑的走過去,一把抱起陸嘉佑,高高的舉起,陸言深心底里一片柔軟:“兒子,爸爸給你找個媽媽回來,找一個你最喜歡的溫柔又漂亮的媽媽,好不好?”
披薩和可樂都摔壞了,晚飯就這么沒了,言晚也沒有心情去買。
回到家,她洗了個澡,將臟衣服換下,泡了兩杯牛奶,切了面包和水果,就當做是晚餐了。
“大哥,吃飯了。”敲了敲書房的門,言晚回到沙發坐下。
嘎吱,書房的門被推開,言澤野簡單的家居服,頂著一個雞窩頭,走了出來。
“今天沒什么設計靈感,沒心思做飯。”歉意的笑了笑,言澤野在另一個沙發上坐下:“晚晚,你呢?工作怎么樣?”
“還好。”還沒做好未來該如何的決心,工作上的一點小問題言晚就不想多說,她抿著唇,笑容淡淡的:“就是有點累,要不然我也不會不想做飯了。”
“累就多休息,我吃什么都可以的。”言澤野端起屬于自己的一份晚餐,毫不介意的吃了起來。
言晚也拿起面包,啃了兩口,不知怎么,往日覺得還不錯的面包,今天卻有點味同嚼蠟。
吃著吃著,她竟然不由自主的想起今天中午和,和那個男人的兩次會面。
中午初見時,他是小心翼翼的,他臉上的表情那么珍惜,他甚至都不敢看她,碰到她也會臉紅。
傍晚再見,他救了她,以那樣曖昧的姿態救了她,明明這三年來,她從不和任何男人親近,甚至她的親大哥都沒怎么實質接觸過,可被那個男人摟著,說實話,她竟然沒有犯惡心。
言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以狠絕的姿態拒絕了那個男人,這會兒怎么又會想起。
心中有些怪怪的,但在詫異的同時,又有點好奇。
這個男人,各方面條件都是很不錯的,很多美好的形容詞放在他身上都不為過,他為什么偏偏就纏著她呢?
和她長得像的那個人,對他真的就那么重要?重要到這么多年了,都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