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了點(diǎn)水果,買了一束花,兩人趕在午飯前到了陸家大宅。
陸明蘭昨晚就從陸言歌那里知道了他們倆今天將會過來吃飯,她雖然對蘇晚晚有意見,但對陸言深這個兒子還是很在意的,不想和兒子真的越走越遠(yuǎn)了,她就早早的讓管家準(zhǔn)備好陸言深愛吃的飯菜,還有水果甜點(diǎn)。
可是,她等了又等,等到快中午才看到這兩人姍姍來遲,她一點(diǎn)脾氣都等沒了,臉色當(dāng)然也耷拉了。
蘇晚晚敏感的察覺到陸明蘭略顯陰郁的神色,有些心虛:“媽,我們回來了。”
陸明蘭眼皮都沒動一下,抿了一口茶水,低頭看著手機(jī),對陸言深兩人的到來不屑一顧。
這一下,連陸言深都發(fā)覺了她的不對勁,陸言深眸色沉了沉:“媽。”
陸明蘭依然不理,非常傲嬌的拿起一旁的報紙,看了起來。
陸言深眸色更加陰沉,眉頭微蹙,捏了捏蘇晚晚的手心,把她按坐在沙發(fā)上,然后自己走到陸明蘭那邊,挨著她坐下:“媽。”
陸言深難得柔軟,陸明蘭終究不能夠做到坐視不理。
嘩啦一下合上報紙,猛然抬眼,扭頭盯著陸言深。
許久,她冷聲:“來得可夠早的。”
陸言深薄唇動了一下,解釋:“前段時間太累,今天睡了個懶覺。”
他把責(zé)任都攬到自己頭上,陸明蘭一時間有些語塞,也不好再說狠話。
悻悻哼了聲,依然有些不滿意,便見陸言深起身:“晚晚特意給您挑了些新鮮的草莓過來,媽,我去給您洗。”
陸明蘭剛想說不用,但陸言深已經(jīng)站起身,路過的時候順手還撥了撥蘇晚晚:“晚晚,你來幫我。”
不想再把蘇晚晚單獨(dú)拋下,以免擔(dān)心她被欺負(fù),陸言深就打算隨時帶著他一起。
這個男人,在自己的母親面前都如此鄭重其事,蘇晚晚不自覺的紅了臉,還真有點(diǎn)不好意思。
但她其實(shí)也不想留下和陸明蘭單獨(dú)相處,就頂著陸明蘭殺人般的目光,乖巧的站起,跟著陸言深過去了。
洗草莓哪里需要兩個人啊,蘇晚晚也不放心陸言深,就自己動手,一顆顆的,洗得很認(rèn)真很仔細(xì)。
他們兩人一高一矮的背影挨在一起,男人的高大和女人的嬌小相映襯,仿佛是一副最美好的圖畫,嘩啦啦的水聲里,偶爾只聽到女人低低的聲音,很柔,也很嬌,陸明蘭看在眼里,微微嘆了口氣。
其實(shí),她是真的不滿意,但不滿意又能怎么樣呢?娶都已經(jīng)娶了。
如果說以前只是在海市,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但上次酒會陸言深都已經(jīng)名正言順的昭告天下了,她還能怎么辦?她能給她兒子換一個妻子嗎?
她的教養(yǎng)還不允許她做到這一步,她自己受過被拋棄的苦,也不想她的兒子再讓別的女人承受。
眸光微微炙熱,聽到水聲停了,那兩人將要回來了,陸明蘭慌忙就收回了視線。
故作鎮(zhèn)定的低著頭,便聽到一輕一重的腳步聲,慢慢的朝這邊走來。
直到身旁的沙發(fā)一重,陸言深把一盤洗好的草莓,放到了陸明蘭的面前,甚至在蘇晚晚的暗示下,還親自捻起了一顆,拿給她:“媽,嘗嘗看,很甜的。”
這樣接地氣的事,以前的陸言深何曾做過?
陸明蘭驚得眼睛都瞪大了,呆呆的盯著陸言深看了看,有點(diǎn)懷疑自己的兒子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是不是把草莓給錯人了。
然而,陸言深的眼神卻非常的認(rèn)真,誠懇,沒有半點(diǎn)的回避。
陸明蘭噎了噎,下意識的又將目光朝蘇晚晚看過去,果然,便見蘇晚晚勾了勾嘴角,微微一笑。
終于無比清晰的明白,她的兒子對她親昵,確實(shí)是托了蘇晚晚的福,也是有了這個兒媳婦之后陸言深才開始試著改變,陸明蘭的心中,說不出是欣慰還是酸楚。
情緒有點(diǎn)復(fù)雜,但到底沒再繼續(xù)拿喬,陸明蘭輕嘆一口氣,接過那顆草莓,咬了一口:“嗯,是挺甜。”
“您若喜歡晚點(diǎn)我再讓人送點(diǎn)過來。”陸言深隨手拿了一顆放到自己嘴里,自然而然的說道。
陸明蘭嗯了聲,一顆心,終究還是軟了些許。
靜默的吃了幾顆草莓,她抽了張紙巾擦擦手,抬起眼睛來又看著蘇晚晚。
盯著看了許久,她出聲詢問:“你和言深結(jié)婚,已經(jīng)半年多了是吧?”
“嗯。”蘇晚晚眨了眨眼睛,故作受寵若驚的點(diǎn)頭:“六個月二十三天,快七個月了。”
詳細(xì)的天數(shù)都記得這么準(zhǔn),看來她對陸言深還是有幾分真心的。
陸明蘭的語氣,又軟了一些:“言深年紀(jì)不算小了,既然你們都回來了,生孩子的事你也得提上日程了。”
未曾想過自己不過勸陸言深態(tài)度溫和一點(diǎn),對陸明蘭好一點(diǎn)罷了,陸明蘭就會說出這樣的話,蘇晚晚的臉又是一紅。
心里明白陸明蘭既然這樣說了,那就是試著接受自己的意思,蘇晚晚心情仍然忐忑。
她低著頭,聲音很輕:“媽,我們有在計劃了。”
其實(shí),從第一次同房到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快四個月了,她一直沒懷孕,他們也從來沒認(rèn)真的討論過這個問題。
“心里有數(shù)就好。”陸明蘭到底不是擅長寒暄的人,聊了幾句,就沒什么說的,話題就轉(zhuǎn)到陸言深的頭上:“你也是,工作忙歸忙,生活也要顧好,生孩子可不是一個人努力就行。”
刷,陸言深耳朵根也都紅了,他不自然的輕咳一聲。
陸明蘭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她悻悻的垂下眼瞼,沒再說話,專注的吃著草莓。
很快,幫傭那邊喊吃午飯了,陸言歌也從樓上下來了。
“大哥。”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她笑著招呼:“不好意思哦,我不是故意不下來陪你們的,我這幾天一直在忙畢業(yè)答辯的事,忙著呢。”
陸言深性子雖然淡漠,但對這個妹妹總歸是疼愛的,怎么可能與她計較?
“忙你的事要緊。”他抿了抿唇:“我們又不是外人。”
陸言歌嘻嘻的笑了笑:“我剛剛已經(jīng)忙完了,下午可以好好的陪陪大哥和嫂子。”
陸言深沒吭聲,帶著蘇晚晚在餐桌邊坐了下來。
一眼掃過去,見飯菜果然豐盛,不用猜也知道是特意吩咐精心準(zhǔn)備,蘇晚晚對陸明蘭就有了一種新的見解。
思及陸明蘭的那些話,她胸口浮起一種酸脹感,下意識抬眸,猝不及防就對上陸言歌的視線。
審視,玩味,各種都有。
然而,陸言歌眸里的精光只是一瞬間,快到蘇晚晚以為自己看錯了,她很快便恢復(fù)了溫暖柔和,還對蘇晚晚點(diǎn)頭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