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君很不想接電話,他這會兒正心虛著,怎么肯接電話。
可他的手機一直響,沈英容也開始催促起來:“向君,你把電話接了吧,要不然陸言深電話一直打,他要是想不開懷疑了什么也不好。”
蘇向君心煩氣躁,直接把手機塞給了沈英容:“行行行,你行你來接,你以為我不接電話他就不懷疑什么嗎?”
沈英容怒了:“你跟我吼什么吼?難道你認為是我做錯了嗎?那你好好說說,是你親生女兒重要,還是一個父不詳?shù)男∫胺N重要?”
蘇向君頓時就跟戳了一個洞的皮球似的,神色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嘆了口氣:“好了,該做的不該做的事都已經(jīng)做了,今天之后,晚晚把養(yǎng)育之恩都償還干凈了,晚晚的身世,你也不要再提了,否則別怪我跟你不客氣。”
沈英容鬧歸鬧,但也知道蘇向君有自己的底線,婆婆就是他最大的底線。
“我知道。”吶吶垂下了眼瞼,沈英容低低道:“只要你幫早早把這一關(guān)過了,保下婚約,順利結(jié)婚,以后我都聽你的。”
蘇向君沒再說話,而是將渾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陸言深上,沉默著斟酌了片刻,才按下了接聽鍵。
一接通,陸言深因為著急而顯得粗重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岳父,您知道晚晚到哪里去了嗎?”
“晚晚?”蘇向君開始裝傻:“我不知道啊,前兩天晚晚回來了,一直在醫(yī)院照顧她奶奶,怎么?她現(xiàn)在不在醫(yī)院嗎?”
“不在。”給了最后開口的機會,但蘇向君沒有開口,陸言深的神色也冷了下來:“那我讓人去查查吧,也不知道晚晚是不是出事了,前兩天晚上晚晚還差點被打劫的人殺害,醫(yī)院附近這么危險,我可得提醒提醒奶奶。”
陸言深話語里的威脅,蘇向君不是聽不懂,也不知道陸言深這會兒就是把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放到自己身上,蘇向君氣極了:“你這是什么意思?女婿,你奶奶她在醫(yī)院里養(yǎng)病養(yǎng)得好好的,你現(xiàn)在去找她,這不是讓人存心沒法養(yǎng)病嗎?”
“我可沒有這樣想。”陸言深無辜的攤手:“我只是擔(dān)心晚晚,不知道晚晚是不是被有心之人傷害,我也擔(dān)心奶奶,怕奶奶一番好心被連累罷了。”
陸言深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蘇向君也沒有再繼續(xù)偽裝下去,氣也上來了:“是,晚晚就是在我這里,但是那又如何?陸言深,你現(xiàn)在都自身難保了,病懨懨在醫(yī)院里出不來,又被秦氏集團點名封殺,這樣的你,總不能讓我女兒跟著你去送死吧?我給我女兒重新選一條明路,想讓她過上更好的日子,有錯嗎?”
“好日子?不知在岳父看來,什么樣的日子才算是好日子?”陸言深沉了臉,語氣森森的問:“是為了成全大女兒的顏面,犧牲小女兒的名聲前途?是為了大女兒的名譽地位,連親生母親的身體健康都不顧?是為了所謂的仁義倫理,把女兒嫁到一個人品不佳口碑差勁的人家?這,就是岳父口中的所謂好日子嗎?”
陸言深的話,針針見血,徹底撕破了臉皮,蘇向君是真的怒了。
就在不久前,他被蘇晚晚瘋狂打臉指責(zé),蘇晚晚是他的女兒,他勉強忍一忍。
陸言深不過是一個領(lǐng)了證沒有婚禮,不被長輩祝福的外人罷了,這樣一個要什么沒什么的小白臉,有什么資格踩著他的臉質(zhì)問?
“我給的日子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晚晚是我的女兒,為了避免她再次走歪路,我有給她重新選擇的權(quán)利,這一點,你管不著。”蘇向君說完,直接把電話掛掉了。
他已經(jīng)不想和陸言深說話了,他真怕繼續(xù)說下去,他的臉面會越來越崩,他也怕自己就這么被氣死。
嘟嘟的忙音傳來,無情的提示音清楚的昭示著蘇向君的心狠,陸言深整張俊臉,也充斥著陰翳。
過去,為了怕蘇晚晚傷心,他一直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過多計較,甚至在出手對付秦家的時候,他都做了放蘇家一馬,只算計了蘇早早的心理想法。
但現(xiàn)在,他不想忍下去了,蘇家自作自受,他也沒有委屈晚晚給蘇家成全臉面的必要。
冷沉著臉,陸言深撥通江燁的電話:“告訴秦昭陽,就說我來了。”
接著,他又吩咐:“給我一批人,晚晚還在等我,我要親自去把她接回來。”
秦昭陽接到江燁電話的時候,正在趕去酒店的路上。
就在半個小時前,他接到了蘇早早的電話,蘇早早告訴他,這段時間她們姐妹倆給他增添了不少麻煩,為了賠罪,她親自帶蘇晚晚來給他道歉了。
秦昭陽閱女無數(shù),自問很懂女性心理,哪里聽不明白蘇早早話語里的潛意思,他激動又亢奮,第一反應(yīng)就放下所有公事趕往酒店。
此時此刻,他滿腦子只有水靈靈的蘇晚晚,變了個模樣越發(fā)嬌媚的蘇晚晚,求而不得的蘇晚晚,除了徹底擁有蘇晚晚,把蘇晚晚變成自己的女人,他同時還涌起了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全都要的執(zhí)念。
這個執(zhí)念,支撐著秦昭陽把車子開得飛快,只求立刻趕到,早一刻成就好事。
然而,他遠遠沒想到,他都快要到酒店了,恰在此時接到江燁的電話。
曾經(jīng)非常期盼的電話,在這個時候無異于是催命符,秦昭陽忍不住打起了商量:“江助理,我現(xiàn)在有很重要的事,你看晚上,晚上我過去,親自給你家陸總接風(fēng)洗塵,可以嗎?”
江燁昂著下巴,傲嬌極了:“我們陸總在海市呆不長,排著隊想見他的人無數(shù),我也是看重秦少,才提前通知給了秦少面見陸總的機會,秦少要是不需要這個機會,那就罷了,有的是人需要。”
秦昭陽急了:“可我現(xiàn)在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再重要,能有陸總重要?”江燁說完,直接把電話掛了。
手機另一頭,秦昭陽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酒店,內(nèi)心里就跟貓抓一樣,火急火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