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雪眼眶紅紅的,經歷了剛才生死一瞬間的場景,她的酒也全醒了,也感到了后怕,對于還能活著,突然心生感激。
簡俏見她想通了,點了點頭,讓寢室同學好好照顧她,然后就走了。
不過臨走之前,童雪叫住了程子恩,高大的程子恩英俊的讓人無法直視,童雪只是擺著臉說了聲謝謝,然后道:“你真的是程岳波的父親嗎?”
程子恩幾乎沒有猶豫的,就點了點頭。
童雪是真的吃驚的,不過也沒多問什么,就跟他們說了再見。
兩人默默的往回走,簡俏的心還在噗通噗通跳個不停,止不住的發出一聲聲的嘆息。
程子恩聽著,卻沒有說什么,只是程子恩去抓她手的時候,她卻喊了聲疼。
程子恩一皺眉,按住她的肩胛骨,疼的簡俏兩眼淚汪汪。
“輕點,輕點。”
“剛才怎么也見你喊疼。”剛才全副的心思都放在童雪的身上,哪里還顧的上自己疼不疼,此刻此時此刻,疼痛開始發作了,她的手虛弱無力的抬不起來。
程子恩輕握著她的手,發現虛軟無力,突然,他抬頭看著天空說:“有飛碟!”
簡俏下意識的抬頭一看,緊接著胳膊上就傳來卡擦一聲,然后一陣鉆心的疼痛,驚呼出聲:“哎喲!”
就在她兩眼淚汪汪的神情下,程子恩輕哼:“再動動看,好了沒有。”
簡俏輕輕的動了動,果然不疼了,脫臼的胳膊被接回了原位,不由的看著程子恩:“你是外星人嗎?居然說有飛碟。”
“那你不是害相信了。”最后又傻傻的去看。
簡俏撇嘴:“怎么你還懂跌打損傷啊。”
“這個是最基本的生存訓練,”他突然非常生氣的看著她,“你不知道剛才多危險嗎?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要怎么辦?”真的好怕萬一童雪把她也拽了下來,他怎么可能接得住兩個人?
簡俏突然被他緊緊的抱進了懷里,喘不過氣來。
他也在害怕,他也在顫抖。他將自己的不安與擔心透過這個懷抱傳遞給了她。簡俏猛的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剛才的緊張與害怕全部發作了出來,晶瑩的淚珠兒像斷線的珍珠,一顆顆滴在程子恩的衣服上。
他瘋狂的吻了她,幾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
這一次,簡俏沒有拒絕,反而迎向了他,他們之間,經歷了剛剛的生死關頭,似乎更加緊密了。
直到簡俏的胸腔里毫無氧氣,火熱的疼痛了起來,程子恩才放開她,拉著她的手,一起回家。
那天晚上上演的驚魂一刻在學校里被描繪的繪聲繪色。可是程岳波與程子恩的關系也被簡俏情急之中公開了出來。這讓很多人開始紛紛猜測,程岳波和程子恩到底什么來歷。有人說,程岳波就是個裝富的,其實家里什么都沒有,一切都是浮云。有人說,程子恩的身份非常可疑,也許家里很有錢,要不然程岳波怎么那么有錢呢。
眾說紛紜。
人的想象力果然是無窮無盡的。
當然,也為簡俏與程岳波的認識找到了合理的解釋。然而對于這些猜測,簡俏始終三緘其口,沒有任何的回應。即使施航來問也是一樣。
而現在最讓她頭疼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
程岳波已經兩天沒來上課了。
林奇蹙眉問簡俏的時候簡俏還怔了一下:“兩天沒來了?”似乎是不怎么相信。
“是啊,”林奇說,自從童雪自殺那晚上看到過程岳波之后,就再也沒有看到他了,簡俏坐在辦公室內,看著手上密密麻麻的文件,突然擔憂起來。對于程岳波與簡俏的關系,現在林奇也有些明白了,思來想去,他還是覺得應該由簡俏出面比較好。
程岳波缺課兩天,也沒有請假,時間久了也是要出問題的,簡俏跟林奇商量了一下,也覺得可能自己去比較好。因為林奇的手還傷著,挺不方便的。不過她不知道程岳波住在哪里,又不想讓程子恩擔心,遂只好再次通過米谷找他,不過打電話過去,卻被曾御冥告知米谷已經回美國去了,最后還是曾御冥通過國際長途從米谷那里要來的住址。
簡俏突然覺得,自己對程岳波的關心也實在是太少了。然而她一個人只有兩只手,怎么忙得過那么多的事情呢。
趁著程子恩去復檢的中午,簡俏跑去敲程岳波的家門。
按了好久的門鈴,也沒有人來應門。簡俏再三確認地址,確定沒有錯,才敢繼續按,她鍥而不舍的精神沒有引來里面的人開門,反倒敲開了鄰居家的大門,一個中年婦女奇怪的看著簡俏說:“你找誰啊。”
“啊,大嫂,我想找住在這里的人,請問他在嗎?”簡俏急忙跑到他們家家門口。
中年婦女打量了一下簡俏,蹙眉:“你是?”
“哦,我是他學校的老師,請問你知道他在家嗎?”簡俏急忙解釋。
中年婦女搖搖頭:“好幾天沒見他出來了,也沒見家里有燈火,估計不在吧。”
簡俏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謝謝你啊。”
中年婦女搖了搖頭,重新關上了門。簡俏面對著這扇厚重的防盜門,很是無奈,可是她不想就這么放棄,給程岳波打了電話,手機又關機,快失去耐心的簡俏最后沒有再按門鈴,改為敲門,但是中間惹得對門的中年婦女又出來一次,簡俏才有些不好意思的不得不放棄。
可是真的這么不甘心離去,來都來了,簡俏也有了火氣,再一次用力的拍了門板,還發飆道:“程岳波,開門!”
吼完,才感覺舒服了一點,手心都拍紅了,她生氣的踢了門一腳,準備走人,誰知道門卻突然打來了,程岳波一臉青色的胡渣和黑眼圈出現在門口。
頭發也亂糟糟的,腳上的拖鞋還有一只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整個人看起來不修邊幅,毫無形象,嘴角也耷拉著,顯然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了。
簡俏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你……”
程岳波冷眼瞧著她:“是你在敲門?”開口的聲音居然無比的沙啞,應該是好幾天沒有開口說話了。
簡俏氣結:“你這幾天都在里面?”
程岳波眼神有些也失去了往日的凌厲,有些萎靡的問:“有事?”
簡俏忍著氣說:“開門。”
他們現在還是隔著防盜門說話的。簡俏在心底暗想,他這個樣子,要是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都不會有人發現。
程岳波皺了皺眉頭,簡俏又道:“開門。”
他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打開了防盜門。
簡俏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泡面的味道撲面而來,家里很亂,東西丟的到處都是,客廳的地板上堆了一堆的泡面盒子,上面用刀叉蓋著盒子,可是都有些發臭了,他的電腦就放到客廳的茶幾上,他應該是坐在地上的地毯上的。
程岳波打了個呵欠,毫無熱情的說:“自己看著哪里能坐就坐哪里吧。”
簡俏快步跑到窗邊將窗戶全部打開,屋子里的味道實在是讓人受不了。而等她折回來的時候,程岳波又坐回了電腦前,不過坐在電腦前的程岳波與剛才那萎靡不振的樣子判若兩人,早已血紅的眼睛里居然還能發出精光。他的樣子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似地。
就連簡俏走到他的跟前,他也好似渾然未覺。她撇了撇嘴,生氣的彎下腰幫他收拾一地的狼藉。
程岳波卻旁若無人,仿佛沒察覺她就在身邊。
等到將屋子里的衛生全部搞完,簡俏錘了捶有些發酸的腰,卻發現程岳波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他跟前的電腦還在高速運轉中,都是一些她看不懂的代碼,如果不是因為看到這個,簡俏一定會覺得他是玩游戲玩到走火入魔,玩到茶飯不思。但是他現在這樣,到底是在干什么呢?簡俏沒有動他的電腦,他一定是身體累到極限才會忍不住睡著。
難道說這幾天他都是過得這樣毫無章法暗無天日的生活嗎?
“程岳波,醒醒,醒醒。”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簡俏忍無可忍,終于蹲下身來拍他的臉龐。
程岳波一下子就驚醒了,簡俏躲避不及,他的額頭狠狠的撞上她的,簡俏痛的捂住了自己的額頭,程岳波的瞌睡似乎還沒醒,有些呆滯的看著簡俏,還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敢情他都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給忘了!
簡俏在心底大叫了兩聲,才站了起來:“你為什么兩天沒來上課了?”
“上課?”程岳波的腦子還在打結狀態。
簡俏直視他:“你居然把讀書這么重要的事情也給忘了?”
程岳波終于哦了一聲,若無其事的站起來:“那不是什么重要事情。對了,你來找我有什么事情。”他又動手去泡泡面。
簡俏看不過去,一把奪下他手中的泡面碗:“當然是來找你回學校,而且你整天吃這些東西,對你的身體多不好。”
程岳波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看著簡俏手中的泡面,反問:“吃不吃都是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