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恩似乎也很累了,她說,“這么多年,我覺得應該做個了斷了,程家是永遠不可能接受你的,你,死心吧。我也不想岳波繼續活在痛苦里,只有你們的離開,才可以結束這一切,所以簡俏,就算是我求求你,走吧,你不知道子恩活的有多痛苦嗎?”
她可以不管任何人,只因為那是他們兩個人的婚姻,只因為那是他們的愛情,可是她不能不管程子恩,因為,那是她最愛的人。
法官果然沒有宣判,簡俏木然的走在大街上,手機再也沒有響過。她還特地調成了響鈴,可是,就是沒有響過過。
程子恩不是回來了嗎?
她給裴清打過去,裴清卻說:“不好意思啊,俏俏,他們是有人回來了,但是只要回來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沒有回來!
簡俏忍不住追問:“什么意思?那程子恩是回來沒有呢!
“隊長沒有回來,團長倒是回來了!迸崆逭f。
簡俏再也站不住,一下跌坐在地上。程子恩還沒有回來,可是她已經等不及了。路上的路人見她不對勁,有好心的老太太扶住她:“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簡俏虛弱無力的搖搖頭,覺得頭頂白花花的,看什么都是虛擬而模糊的。
她最后的一絲希望都沒有了,她還能怎么辦呢。
她想到了程岳波。只要程岳波肯原諒她,是不是程念恩就會選擇收手?人在情急之中總是特別的不理智的。簡俏帶著程岳波送的那條手鏈,再次去程宅找他。
因為她相信這么長時間的相處,程岳波對她還是有一點感情的,不然不會送她生日禮物。
她站在程宅門外,一直從天亮站到天黑,溫度很低,她早已站的手腳麻木。
管家出來過幾次,勸她走吧,但是簡俏卻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對他說:“見不得程岳波我是不會走的。”
“跟你說過很多次了,少爺不在,真的不在,你別在這里受罪了,趕緊走吧!
簡俏堅決的搖了搖頭。管家最后也沒辦法,只好轉身走了。獨留簡俏一個人站在大門口。
她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早已餓得四肢無力。天公不作美,雪上加霜的飄起了雨絲。雨絲不大,纏纏綿綿的從天際飄落,落在臉上,卻是沁涼入骨。她微微睜開眼,望著沒有星星的天空。
遠處的房間內,支開了一盞暈黃的床頭燈,整個房間都籠罩在半明半寐的狀態中。窗前,站著一個倚窗而站的男孩,從這里望出去,正好可以看到大門口的情況,但是距離遠了點,所以那里站著的人看起來只是一個模糊的黑點。
她從半上午的時候就站在那里了。那么執著。他嘴角緊抿,好幾次都壓制不住沖動想沖出去,但是都生生被自己克制了。
“管家,管家!彼舐暤娜缕饋怼
鐘管家匆匆跑來:“小少爺,什么事情!
“那個女人怎么還沒走,我不是讓你把她趕走了嗎?告訴她,我是不可能見她的,讓她死心吧。我也不會放過那個混蛋的,讓她別白費心機了!背淘啦w快的對管家說。
“小少爺,這些我都跟她說過了,可是她說見不得你她就不走啊,我也沒辦法!辩姽芗乙仓荒車@氣。
“她不走就趕她走,難道這些事情還需要我教你嗎?”程岳波生氣道。
鐘管家說再去試試,就走了。
程岳波回到窗前的時候卻沒有再看到簡俏的身影。雨開始下大了,打在窗前,很快迷蒙了整塊玻璃。程岳波探出半個身子,想將那邊的情況看的再清楚一點,他瞇著眼睛,似乎發現了什么,遲疑了一下,便跑了出去。
在半路上的時候就超過了走的還算快的鐘管家,鐘管家手上拿著一把雨傘,卻被程岳波甩在身后,鐵門一打開,他們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女人。
簡俏果然體力透支了。暈倒在地上。
程岳波想靠近,最后卻硬生生的剎住腳,鐘管家趕到了,看到這樣的場面,程岳波握著雙拳,吩咐說:“管家,你叫人把她送回去吧!彼降讻]有走上前。
鐘管家欲言又止,上前扶起簡俏的身體,她的手腕無力的垂下來。他看到了那條手鏈,一怔,管家將傘撐在簡俏的身上,程岳波深吸一口氣,轉身的時候頓了頓,又說了一句:“幫我轉告她,我要的,也絕對不會松手,不要再來找我了,結果是不會改變的!
雖然,他曾經說過,如果讓他找到那個撞死他父母的兇手,他會讓那一家人都不好過,但是現實擺在眼前,他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就這樣吧,他閉上眼睛,終于大步離去。
程岳波說,不要再去找他了,結果是不會改變的。那么決然。但是簡俏可以理解他的心情,換了誰,都不會輕易原諒他們的。那是毀了他一生幸福的人。
程念恩說,再給你三天的考慮時間,否則就別怪她不客氣了。那么殘忍。但是簡俏無法責怪她,因為有錯在先的人是他們。
程子恩說,程子恩什么都沒有說。可是她找不到他,就像一直流浪的小舟,找不到停泊的港灣。她到底要怎么辦?
一直拖過了三天,簡俏沒有給程念恩任何的答復,她的耐心終于用完了,再次打電話過來,簡俏搖搖頭,抱歉的對她說:“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這個要求,我愛他,除非他自己跟我說,否則我是不可能跟他離婚的!
簡俏發現自己變堅強了,竟然可以如此坦然的告訴其他人她愛他了。該有多愛,才能有這份勇氣。
程念恩卻像是聽了一個笑話:“你愛他,可是他并不愛你,簡俏,你真的很天真,子恩怎么可能會愛你呢,他只是為了向你報復,等你愛上她的時候,就跟你離婚!
“無論你說什么,我都不會相信的!焙喦蔚膽B度很堅決,“你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我一定會等到他回來的。”
“是嗎?即使失去你身邊的一切你都在所不惜嗎?”
“你什么意思啊?程念恩,得饒人處且饒人,為什么你們要對我這么步步緊逼?真的要逼死我嗎?”簡俏也提高了音量回答。
“那咱們就走著瞧吧!背棠疃鲯祀娫捴白顗恼f,“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就去子恩的郵箱看看吧,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
簡俏的心惴惴不安。程子恩的郵箱?她知道他有個郵箱,因為他用過她的電腦,上面保存著,可是,并沒有保存密碼。
程念恩已經掛了電話,她也無從問起。她要怎么知道。
但是她咬牙忍著,最壞,還能比現在更壞嗎?
然而,她終究還是低估了程念恩的手段,或者說,是低估了程家的勢力。他們不擇手段想要毀掉的一切,難道是她一人可以抵抗的嗎?無異于以卵擊石。
趙靜瑤請了幾天假,匆匆忙忙的走了,也沒有說什么事情,簡俏打電話過去問,才知道她回家了,她說家里出了點事情,她回去看看。
簡俏也沒在意,讓她自己小心一點。
幾天之后,趙靜瑤回來了,但是卻神色憔悴,憂心忡忡;貋硪膊徽f話。讓簡俏擔心不已,她上前問情況:“靜瑤,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趙靜瑤搖搖頭:“沒事。”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你姐妹啊,我有什么事情不都告訴你了嗎?你有什么事情怎么可以不告訴我呢!焙喦渭敝辶硕迥_。
趙靜瑤欲言又止,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即使說了,也未必有用。她只是不想簡俏跟著擔心罷了,但是最后耐不住簡俏的逼問,只好老實交代了。
“你說你爸爸貪污?現在被查處?有可能被雙規?還要坐牢?”簡俏一系列的問題接踵而來。
趙靜瑤似乎一下子變沉默了很多。
“這是真的嗎?查清楚了嗎?說不定只是個誤會啊,而且你爸爸是教育部長,又不是財政局長,這有什么好貪污的!焙喦螕u頭,“肯定是誤會了,讓他們查清楚啊。”
趙靜瑤笑了笑:“你知道每年國家撥多少教育經費下來嗎?是個國家部門,總會有貓膩的!彼吹帽群喦瓮笍,而且教育部長是個好差事,這其中不為人知的事情多了。
“那你說這件事情是真的?”簡俏瞪大了眼珠子。
趙靜瑤搖搖頭:“我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還在調查,我也幫不上忙,就回來了!
接二連三的出事,簡俏自顧不暇,現在趙靜瑤又出了這檔子事情,簡俏總感覺哪里出了問題。
“你別太擔心了,沒有做過肯定沒有問題的!
“常在岸邊走,哪能不濕鞋呢!壁w靜瑤一點沒有簡俏的樂觀,“算了,為今之計,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對了,你爸爸呢?怎么樣了?”
簡俏說:“明天就正式宣判了!
“是嗎?那我陪你過去吧。”
“也好!
“程子恩呢?回來了嗎?”
“還是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