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話明顯是對程子恩的挑釁。簡俏還在猶豫怎么拒絕,程子恩已經(jīng)一把奪過名片將其撕了,信誓旦旦的道:“你失望了,永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話落,便拉著簡俏轉身走入那綠色的軍營,并對崗哨說:“閑雜人等不得靠近部隊一百米之內!”
“是!”
簡俏被半拖著回到家。一路上遇到好些個或散步的軍嫂,或巡邏的士兵,不過程子恩皆繃著臉大步流星的朝前走,簡俏跟的很辛苦。
好不容易見了家門,屁股還沒有沾到沙發(fā),程子恩的質問就隨之而來:“今天一整天你就那個男人在一起。”
這已經(jīng)不是詢問句,而是肯定句。
“如果我說不是,你相信嗎?”她最后坐在沙發(fā)上,抬頭注視他。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哈,不是,那是什么?是他找得你?其實你根本一點都不想去?”
“事實就是這樣,我出去買東西,順便買衣服,就正好遇上了他,不管你相信不相信,但這就是實情。”她攤攤手,從沙發(fā)上站起來,里面濕嗒嗒的衣服穿的她難受。剛才淋了那么大雨,他也是,簡俏想了想,先往廚房走去。
程子恩擋住她的去路:“正好遇上你就跟他走了?”程子恩的邏輯能力何其強,枉他在泥濘的泥土地里訓練的時候還一直掛心著她有沒有回來,訓練一結束,他又馬不停蹄的往外趕,誰知道讓他看到的居然是這樣的畫面。叫他怎么能不發(fā)火?
他怒發(fā)沖冠的樣子告訴她他一點也不相信她。簡俏知道解釋無用,從心底生出無力感:“程子恩,你累了,還是先去洗個熱水澡吧。”燈光下近看,簡俏才發(fā)現(xiàn)他不僅臉上手上有泥水,就連頭發(fā)也未能幸免于難。
衣服更是臟的不像話,不難想象,他下午的訓練有多艱苦。
簡俏突然覺得在這里跟他吵沒什么意思:“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該說的我都說了,不該說的我也說了,我跟他,純屬巧遇,沒有任何不良成分在里面。”
就算有,你也管不著不是嗎?當然這句話簡俏沒有膽子說出來。
“放手,去洗澡吧,我去煮姜湯。”
程子恩到底是吃軟不吃硬的主,簡俏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如果他還繼續(xù)鬧下去,未免顯得小氣,可是他就是放不開,更加放不下剛剛步出大門時看到的那一幕,在簡俏錯愕的目光下,他撫上她的臉,嚇得她往后退去。
程子恩捧著不讓她動,簡俏驚問:“你……你想干什么?”
“他親你這里了?”他指著她的臉問。
“這里?”他又改為指她的唇。
簡俏的臉一瞬間就紅了。程子恩以為他是默認,一下子就翻臉了,其實簡俏只是不好意思,揮開他的手薄斥:“胡說什么啊,我跟他又沒關系,怎么可能!”看她瞪大眼的樣子不像開玩笑,程子恩這才好過一點。
不過仍是步步追問:“那你跟他去什么地方了?為什么都淋濕了?”
“下雨唄,我在街上走,能不濕嗎?”
“誰在叫我?”簡俏和程子恩正說著,誰知道房門卻突然被打開,夏雨一臉戲謔的出現(xiàn)在門口。
見程子恩還摸著簡俏的臉,立刻打趣:“喲,你們也真是的,打情罵俏恩恩愛愛的連門都不關,是等著觀眾來收看是不是啊。”
他倒是收拾的干干凈凈人模狗樣的,簡俏臉皮薄,當即與程子恩保持了距離:“夏醫(yī)生!”她低低叫了一聲。
“嘿,別介啊,嫂子,你當我不存在就好了。”夏雨一副饒有興致的表情,惹來程子恩一個白眼,“訓練沒操死你是不是!還有心情到這里來瞎扯淡!”
“誰說我是來瞎扯淡的!”夏雨立刻跳離三尺遠,與簡俏一個陣營,“嫂子,你得保護我!”見夏雨摟著簡俏的胳膊,程子恩犀利的眼神足以秒殺他。
夏雨感覺后腦勺一陣發(fā)麻,抱著簡俏這張護身符不撒手。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夏雨貧嘴:“別介啊,我大老遠的跑一趟容易嘛,你不請我喝口水就算了,還跟我發(fā)火,有你這么對恩人的嗎?嫂子,你說是不是?”
看在夏雨曾經(jīng)幫過簡俏的份上,也算是半個恩人,簡俏不好與他為難,立刻說:“你在這里坐一下,我去給你泡茶。”
夏雨趕緊擺手:“不,不,嫂子,我開玩笑的,我就是來給老程送個手機,你看,他剛才訓練一結束屁也沒放一個就逃走了,留下一竿子眼巴巴的兄弟,政委有事宣布吧,他跑的比兔子還快。”
“我說你是不是話癆了啊。”年紀輕輕的,話怎么就那么多呢,“說重點!”半天繞不到重點,真是浪費口水。
夏雨摸摸鼻子:“重點就是你跑得太急,沒聽到政委說的明天總院過來體檢,叫你別遲到了。”
“沒事了?”程子恩問他。
夏雨點點頭。
“沒事了你還不走,打算讓我留你吃晚飯啊。”
夏雨摸摸肚子:“如果你愿意請的話我還真不介意留下來……”伺候他的是從程子恩腳上脫下來的鞋底。
夏雨哇哇大叫著跳出大門:“救命啊救命啊……”
程子恩砰的一聲關上門,簡俏有些忍俊不禁,微微抿了抿,一看到程子恩在看她,又咳嗽了一聲,若無其事的轉身走進廚房,切姜片,煮姜茶。
回頭見程子恩還杵在那里,不由的催促了一聲:“還站在那里干什么,洗澡去,臭死了!”
程子恩沒再說什么,走進了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桌子上已經(jīng)擺好了一碗姜湯,簡俏正捧著喝。
也沒有招呼,程子恩兀自坐下來端起就喝。
“哎,小心燙!”簡俏的話還沒有說完,程子恩一口下去的已經(jīng)悉數(shù)噴了出來。
簡俏身手差,沒能躲過,噴的她一頭一臉,她沒好氣的將碗放下,邊抽紙巾邊罵:“程子恩,你注意點衛(wèi)生行不行啊。”
程子恩伸出舌頭喝著氣,雖然他是特種兵,雖然他全身猶如銅墻鐵壁,每一個地方都經(jīng)過了特殊訓練,可是像舌頭這種地方,還是脆弱的跟普通人沒兩樣啊!
“你怎么沒跟我說這么燙的!”他明明看她喝的一點也不燙啊!
他說的話帶著大舌頭,含混不清,可簡俏還是聽清楚聽明白了,這是對她的嚴厲指控!
她聳了聳肩,鎮(zhèn)定自若的說:“哦,我這碗晾了很久了,你這碗我怕放久了不好所以剛剛乘出來的!”明明都還冒著熱氣的,誰叫你不長眼睛的!
程子恩沒有錯過她眼底一閃而逝的狡黠,她一定就是故意的!
簡俏將姜茶喝完,拍拍手,總算出了一口惡氣,心情不錯,于是站起來說:“好了,輪到我洗澡了!記得把碗洗干凈!”
程子恩瞪著她的背影干瞪眼!
不過等她洗完澡出來,氣的吹胡子瞪眼睛的就是她了!
程子恩堂而皇之的霸占了整張床不說,還霸占了她最愛的抱枕,和電視機!
見她出來了,他似乎還得意洋洋的笑了笑!簡俏在心底咒罵:“卑鄙!”
程子恩開口:“你別罵我哦,我聽得到!”
簡俏一怔,干脆直接道:“是啊,我罵你了,我罵你怎么了,你以為這個房間是你一個人的啊,什么都讓你占了!”
“誰說的!”程子恩當即不服氣的反駁,“沒看我還留了半張床給你!”他也好意思說那是半張床!
簡俏只剩下出氣的份兒了,做了個手勢冷笑:“半張床?”她把聲音拖得長長的,似乎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程大上校,是你視力有問題還是我視力有問題啊!”
“我沒有,你也沒有!你覺得這個地方你躺不下嗎?那我只能說是你體積大了那么一點點!”
“我體積大!”簡俏指著自己的鼻子,“我體積大,那是你什么?大象還是大山啊!”簡俏氣的七竅生煙。
“沒,我這體型是標準的男人身材,最MAN,最有料,最可口的!”聽著他的形容,簡俏已經(jīng)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她欲哭無淚的說:“您也太不要臉了一點吧。”
程子恩攤攤手:“我臉皮好端端的,哪里不要了。”
簡俏一向自認口才不錯,雖說不是口若懸河吧,好歹當過老師,這也應該是靠嘴巴吃飯的,可是碰到了程子恩,也只有啞巴吃黃連的份。
她生氣的揮了揮手:“隨你便吧。”不跟他爭了,她至少還有網(wǎng)可以上。
可是等她開了電腦,才發(fā)現(xiàn)網(wǎng)怎么都連不上,這部隊的網(wǎng)啊,沒道理這么不濟事吧,她試了好幾次都不行,檢查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貓根本不亮。她納悶了:“難道這貓壞了?沒道理質量這么差啊。”但是不管她怎么開和關,它就是不亮。
邪了門了!
原本不想跟程子恩說話的,可是識時務者為俊杰,簡俏仍是不恥下問:“喂,程子恩,你知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