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將手上的一盤楊梅遞給她:“這是我們家那口子昨天從外面帶回來的,挺新鮮的,我給你送點過來嘗嘗。”
簡俏看著那些黑里透紅的個頭碩大的楊梅,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希冀的看著裴清說:“我能先吃一個嗎?”
“吃啊,就是給你吃的啊。”
簡俏說了聲謝謝,便放了一個進嘴里,鮮甜多汁,還帶著一點微酸,簡俏知足的瞇起了眼睛,夸贊道:“好吃。”
裴清坐在那里清了清喉嚨:“嫂子啊。”
“你叫我俏俏就好了。”簡俏吐出核,不是很習慣的說。
“那好,俏俏,我今天呢主要是想來跟你道個歉的,昨天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也不知道原來是我家那口子替大隊長應(yīng)下的,這不我知道他昨天回來都快十一點了,一定讓你等急了吧。”裴清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簡俏聽明白了,原來昨天程子恩根本沒答應(yīng)要回來吃飯!
裴清繼續(xù)道歉:“你不要怪大隊長,昨天他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不是有意不回來的,都是我家那口子的錯!”
這么說是簡俏錯怪他了?
“沒事。”簡俏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嘛。”
裴清也嘆氣:“這也是常有的事情,我們家那口子也經(jīng)常這樣,我都習慣了,只要你不生氣就好,我已經(jīng)警告過我們那口子了讓他以后不能干這樣的事情!”
簡俏明白,他們也主要是出于好意,所以她笑著安慰裴清不用太介懷。
送走了裴清,簡俏為昨晚的事情感到有點懊惱。
接下來的好幾天,程子恩都沒有回來。簡俏有點郁悶,以為他又出任務(wù)去了。但是出任務(wù)去了怎么不告訴她一聲呢。
雖然石膏還不能拿掉,但是憋不住的簡俏已經(jīng)扶著兩邊的扶手下樓去了。
傍晚的家屬區(qū)顯得特別的熱鬧,家家戶戶都有飯菜香飄出來。樓下散步的人也不少,簡俏顯得特別扎眼,有幾個軍嫂見她身子不方便,立刻上來攙扶,大伙兒都知道這是副團長程子恩她愛人。言語間難免熱絡(luò)。
簡俏不是很習慣,不過仍是堆起了笑臉。她的話還沒有問出口,一個年紀稍大的軍嫂已經(jīng)說:“我剛才還看到大隊長呢,怎么沒見他陪你下來呢。”
簡俏已經(jīng)得到她要的答案了,主動提起:“可能是在辦公室把,不過來了這么久我都不知道他辦公室怎么走呢,你們能帶我過去嗎?”
最后還是由兩個巡邏兵護送她過去的,簡俏很感激。
在大門口的時候就遇到了肖敬那個話茬子。不一會兒簡俏過來的消息就傳了開去。
簡俏主動找他,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眾人將她迎到了程子恩的辦公室,可是看到她的時候他卻沒有大伙兒的高興勁。簡俏明顯感覺到他的不悅。他停下手中的指揮棒,蹙眉問她:“你怎么來了?”
氣氛有點微妙。
“我就是想過來問問你回家吃飯嗎?”
他沒有回答,一邊的團長董惠民站了起來:“回家,回家,他一定回家!”
李政委也說:“是啊,小程啊,你還是先回去吃飯吧。”
“政委,團長,開什么玩笑,我們正開會呢。”他對肖敬擺手,“還愣著干什么,把她送回去。”
肖敬很無辜。
簡俏感覺有點下不來臺,她好端端的拿熱臉貼他冷屁股了不是!
“不用他送,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說完扭頭就走。
董惠民一掌拍在程子恩的身上:“你小子搞什么名堂,有你這么對自個兒媳婦的嗎?”
程子恩也不接茬:“剛才說到哪里了,我們繼續(xù)。”
李政委站起來:“小程,夫妻之間有什么問題要及時解決才是,你看你現(xiàn)在這樣子讓你愛人多難受啊,我看今天的會議就到此為止吧,反正也不急,我跟老董先回家吃飯了,你也趕緊回去瞧瞧吧,你說人家那么大一個姑娘就這么跟了你,你也應(yīng)該主動表現(xiàn)表現(xiàn)不是。”
李政委和團長相繼拍拍程子恩的肩膀,就散會了。
他們離開之后,整個辦公室就空了。
程子恩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有些煩躁的點了根煙,回想著剛才簡俏來了又走的情形,莫名的擠兌。
煙圈一圈兒一圈兒的吐出,直到外面的天色全黑。辦公室內(nèi)就只有他的香煙屁股燃燒的那么點紅。他不是不想回去,但是他怕,他怕再這么下去事情會超出他的掌控。他與簡俏……
手機的鈴聲異常突兀的打斷他的深思。手指上的香煙也剛好燃盡,灼燒了他的手指,他皺眉看著手機上跳動的號碼,半天才接起。
不過卻是沉默。
程子恩的母親先開的口:“子恩。”
他將腳擱在跟前的桌子上,云淡風輕的問:“什么事。”
“你什么時候能抽空回來一趟,我的身體也大不如前了,家里這么大的生意需要你來接手啊。”
“沒時間,有什么事情你就自己看著辦吧,我還有事,掛了。”不等她說完,程子恩自動掐斷了電話。
外頭的燈火已經(jīng)次第亮起,從他的辦公室只能隱隱約約望到家屬樓的一角,萬家燈火,可有一盞是為他而留?
簡俏回來之后心情就不好。她是吃飽了撐的才會去找程子恩的。抑郁加上悶熱讓她感覺渾身不暢快。
尤其是在外面溜達了一圈回來之后整個人粘嗒嗒的,她啪的一聲將電腦闔上,吐出一口氣,什么也不管就蹦蹦噠噠的跑去洗澡了。
程子恩回來的時候家里雖然亮著燈,但是并沒有看到簡俏的身影。他略一皺眉,就聽到浴室里傳來她的慘叫聲。
程子恩連問都不問地想扭開門鎖,但門被反鎖,于是他一個側(cè)撞,硬生生地把門撞開。
“你……沒事……吧……”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近乎耳語,因為眼前的景象教他詫異的說不出話來。
半大不小的浴池里有一只手拉著毛巾,卻連壁上的銅桿也順便拉了下來,另一只手壓在一團亂發(fā)之下。簡俏整個人浸潤在一團一團的泡沫之下,唯一沒有濕透的便是那一只高舉的綁著石膏的腳。
原本只是用來淋浴的小小浴缸現(xiàn)在反而變成了她的泳池,她整張臉只露出一張不停吐氣的嘴,拼命想使自己往上浮。
程子恩是真的有點被這一片狼藉嚇到,簡俏狼狽的扶著邊緣,吐掉口中的泡沫,“誰讓你進來的,出去,出去!”明明就已經(jīng)快不行了,卻還要逞強,程子恩倒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他雙手抱胸倚在門口看簡俏如何自救。
簡俏咬著牙,低聲咒罵:“你們的銅桿也太不牢了!”害的她摔得這么慘。
程子恩不贊同的說:“這本來只是掛毛巾用的,能承受得了你那么重的分量嗎?”
明知他說的對,但是還是忍不住想發(fā)泄。最要命的是浴缸里太滑了,無論她怎么使勁就是找不到著力點,反而還喝了幾口臟水。
見程子恩沒有走的意思,她沒好氣的惱羞成怒:“還站在那里干什么,快點拉我起來啊。”她快溺斃了。
程子恩挑挑眉:“也不知道剛才是誰一心想把我趕出去的,好啊,你求我一聲啊,求我一聲我就把你撈起來。”得了便宜賣乖!
簡俏氣結(jié)。
一不小心又滑了下去,這一次不等他開口程子恩已經(jīng)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拯救她。
簡俏勾著他的脖子站直,抹去一臉的泡沫,咳嗽不止。
程子恩邊拍背邊說:“你到底倒了多少沐浴乳,這么多泡泡。”連同他身上也全部是了。
簡俏郁悶難當:“你不知道我多久沒洗澡了嗎?”她不就是想洗的干凈點?也因為太久沒碰水了,她激動的才洗了一遍又一遍,哪里知道最后會出這樣的幺蛾子?
但是說來說去都要怪他!
程子恩知道她已經(jīng)惱羞成怒,看在她這么凄慘的份上也沒與她計較了。反而順手幫她抹去頭發(fā)上的兩團泡泡,又放掉了底下的水。
“哎,你干嘛啊,干嘛啊。”剛才有泡泡水的掩護,簡俏還不至于太難堪,現(xiàn)在水一沒,不就等于原形畢露?泡沫底下可是一具什么都沒有穿的成熟胴體。
“洗澡!”程子恩扶著她的身子道,“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能繼續(xù)洗嗎?”
“你在這里我當然不能繼續(xù)洗了!”簡俏羞澀的用雙手抱起胸。泡沫已經(jīng)掩蓋不住凹凸的曲線。她勉強用單腳站立,扯過掉落在一邊的大毛巾裹住自己。
程子恩輕哼:“摔得還不夠慘嗎?讓我?guī)湍阌羞@么困難?”說話間,他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小毛巾,一手撐著她的后腰,將羞愧欲死的簡俏移到馬桶蓋上,苦命的做著清理浴室的工作。
花了幾分鐘,浴室的泡沫被清水沖得一干二凈,他重新在浴池中注入溫水。連他自己都不曉得自己為什么要這么無怨無尤地為她測水溫、放洗澡水。
“你想先洗哪里?”放完了水,程子恩的眼睛正往她雪白的肩部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