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在三村天堂待了整整一個晚上,早上八點,她接到了公司的電話,讓她去星際一趟,處理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她過去才知道,因為之前的事情,她給公司造成了很大的損失,也影響了公司的聲譽。
所以,根據(jù)合同規(guī)定,甲方有權(quán)要求解除合約,從此以后,她再也不是星際傳媒簽約的主播了。
曾經(jīng)風光一時,當看著擺在自己面前這份解約協(xié)議的時候,云舒握著筆,不禁笑了起來。
不想,這一天來得這么早。
她看著張麗,明白,她作為老板,不得不為全局考慮,這是公司上下領(lǐng)導商量所做出的決定,她沒有資格反駁。
誰讓她現(xiàn)在臭名遠揚,開個直播都沒有人看呢!
她捏了捏口袋中的銀行卡,那里有五十萬,這五十萬,足夠給母親治病,她還有什么好怕的。
她毫不猶豫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在其他人嘲諷看戲的目光中永遠離開了公司。
沒有回家,她第一時間去了醫(yī)院,將沒有交上的醫(yī)藥費補上,并吩咐醫(yī)生,用好一些的藥,不要讓母親那么痛苦。
一整晚沒有睡,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在去病房看鄧茹,她也不希望鄧茹看到這么憔悴的自己。
“醫(yī)生,我媽她的手術(shù)……”
“你只要把費用交上,這邊人一到,立即可以安排手術(shù)。”
“謝謝!”云舒筋疲力盡,現(xiàn)在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覺,她現(xiàn)在總算能睡一個安穩(wěn)覺了。
她連去搭地鐵的力氣都沒有了,直接打車回到了住的地方。
門口放著一份郵件快遞,她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想,直接丟在了桌上,就鉆進了臥室,她現(xiàn)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洗個澡,她倒下就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連時間都忘記了。
她是被餓醒的,這才想起,自己一天沒有吃東西。解決了一個大事,她決定叫個披薩犒勞自己,坐下時,這才發(fā)現(xiàn),還有一份快遞在。
她有些好奇,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里面是一些文件,還有一個U盤。
當她看到文件里夾著的一份領(lǐng)養(yǎng)孩子的復印件時,她愣了一下。因為,上面寫著的,是鄧茹的名字。這是母親領(lǐng)養(yǎng)他的時候,那份領(lǐng)養(yǎng)證書。
而后面那一摞,是一個叫金玉梅的孕婦的病例。
病歷很簡單,是待產(chǎn)住院的,產(chǎn)前檢查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她摸著文件上的名字,難道,這就是自己的生母嗎?她的親生母親,原來叫金玉梅。
可最后的總結(jié),卻是難產(chǎn),產(chǎn)婦大出血導致死亡。或許是血脈至親,只是看到這些,云舒心里竟然有些苦澀不堪。
“你是我的媽媽?”
一張照片從里面掉了出來,照片里的女人,穿著漂亮的衣服,很是時尚,眉眼和自己很像。
原來,她的媽媽長成這樣,活著的時候,一定是個很漂亮的人。
這份資料看上去并沒有什么問題,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個U盤上。她拿著插上了電腦,里面是一個視頻。
她點開,整個屋子安靜了下來,只聽到了視頻里,那個醫(yī)生說話的聲音。
“我叫羅永平,是當年金玉梅的產(chǎn)科醫(yī)生。當時,她本來不會死的。只是平常的產(chǎn)后出血,及時輸血,不會有問題。可那個時候,有一個女人找到我,當時給了我十萬塊錢,告訴我,金玉梅,難產(chǎn)大出血,死亡……”
開始,這個醫(yī)生本不同意這件事,畢竟是一條人命,可是那個女人告訴他,這個金玉梅需要的血型,已經(jīng)沒有了。就算有,她也能讓它沒有。他沒有別的選擇。
不管要不要,結(jié)果都是一樣。
他一時糊涂,答應了下來。眼睜睜看著金玉梅死在了手術(shù)室里,后來他才知道,那個女人,是想收養(yǎng)這個產(chǎn)婦的孩子。
云舒再笨,也聽明白了這段視頻是什么意思。而那堆文件里,所有的一切,都證明了,那個讓醫(yī)生放棄治療的女人,就是她現(xiàn)在的母親,鄧茹。
這段視頻,她反復看了好多次,都是一樣的。
她整個人都懵了,許久才明白過來。對方是想告訴她,如果沒有鄧茹,她的親生母親,根本不會死。
她跌坐在地上,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那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從小那么照顧她,為什么事實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急促的門鈴聲將她拉回了思緒,她打開門,接過自己點的外賣,賽了錢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整個人如行尸走肉一般,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
有一個聲音,在她耳邊不停回響著:鄧茹,是害死自己生母的兇手。
她突然笑了起來,姑蘇羽嘉真是厲害,隨口挑撥離間的話,竟然被她說中了。
她不是說,自己人賊做母嗎?
原來,這都是真的,這是真的!
這竟然是真的!
她大吼了起來,拿起所有可以砸的東西往地上砸去,為此發(fā)泄自己這些天來受盡的委屈和痛苦。
為什么真相是這樣的,為什么!
為什么要讓她現(xiàn)在知道,如果這個文件早一天讓她看見,她就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了。
她竟然為了害死自己母親的兇手,不惜一切,幫她籌錢。甚至去……甚至去做那種事。這簡直就是笑話,天大的笑話。
她坐在地上,抬頭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哭了。
“云舒,你怎么那么蠢,你怎么那么蠢啊!媽,你真的……騙我騙得好苦。”
云舒一個人在家里,失聲痛哭了起來。五十萬,她交清了所有的費用,還預付了之后手術(shù)費用,還讓醫(yī)生用好一些的藥,只為了讓鄧茹不那么痛苦。
可是眼前這些證據(jù),仿佛在嘲諷著她之前所做的一切。
云舒哭喊著,不知道該向誰去哭訴自己心里的痛苦。走到這一步,她無法回頭了。借了五十萬,去給自己的仇人治病,這是不是很可笑,簡直太可笑了。
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自己愚蠢的行為,為了給鄧茹治病,一點點,放棄自己的一切。她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本以為能留住這唯一的親人。
現(xiàn)在卻有人告訴她,這唯一的親人,竟然是自己的殺母仇人。
鄧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哪怕要領(lǐng)養(yǎng)自己,為什么要害死她的母親。她們同樣是女人,難道就不能互相體諒嗎?
為什么要用這么殘忍的方式,最后又讓她知道這一切。
整個屋子里,被云舒砸的一片狼藉。
呵!到這個時候,找到骨髓源了,她要付出一切去救自己的仇人。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鄧茹!都是她,是她把自己害成這樣的,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