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辛從筠和何錦輝相攜去了天使愛月子中心。
去之前還去母嬰店買了嬰孩衣服,就當做便手禮了,也不好空著手就過去了。
她倆到的時候,雷爸爸雷媽媽都在,還有個陌生男人,正被雷迎秋指使著做這做那。
雷媽媽抱著小外孫愛不釋手。
雷爸爸雖嚴肅著,但眉目間的慈愛濃得化不開。
本來先前他們都反對雷迎秋生下這孩子,可真等生下來了,也是愛得不行,所謂的血濃于水。
可以看得出,鄭高遠對這一家子的影響正在消喪。
雷迎秋見到辛從筠有些意外,只皺了皺眉道:“來了?”
辛從筠柔柔得笑起來,“來了。”
雷媽媽客氣得讓兩人趕緊坐,陪雷迎秋說說話,她剛生完孩子不知道為什么那么暴躁。
雷迎秋發(fā)起了脾氣,“你奶堵著你不疼啊!吸又吸不出來。”
“我不是讓小許幫你吸,你又不樂意!”雷媽媽瞪她。
雷迎秋氣得臉都紅了,“哪有讓成年男人吸奶的!”
“又不是沒吸過!”
雷爸爸見母女倆越說越離譜,咳嗽了聲拉著雷媽媽說是去找醫(yī)生聊聊月子主意事項,將空間留給了她們。
那個叫小許的男人給她們倒了水跟著出去了。
孩子正躺在搖床上睡著。
用腳趾頭猜,就知道這個小許跟雷迎秋的關(guān)系不一般,上回在酒店看到的應(yīng)該也是他,她問道:“什么時候結(jié)婚啊?”
“八字還沒一撇吶?”雷迎秋倚著床頭慢悠悠道。
“我覺得不錯呀,”何錦輝直言道,“看他照顧你挺仔細的,也愿意接受你這個孩子,講真,他能在你懷孕期間接受你已經(jīng)是很難得了,你還有什么不滿的?”
雷迎秋沉默了一下,“你也說難得,那他為什么要接受我?是不是跟鄭高遠一樣,也僅僅是為了雷家的這個女婿身份……”
“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可是人跟人是不一樣的,沒準人家是真愛你呢?”
雷迎秋有些煩躁,“我知道,反正跟誰在一起不是在一起,就是覺得缺了點什么。”
辛從筠捧著水杯,“激情嗎?”
像雷迎秋這種性格的女人,是會偏愛那種轟轟烈烈濃烈的感情,反之,細水長流的感情在她看來,乏然無味。
“你跟鄭高遠是蠻轟動的,可是又能怎么樣呢?”辛從筠道,“找個適合的人,過安定的生活,不也挺好的嗎?”
雷迎秋笑了下,“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辛從筠也就不勸了,確實像她說的,每個人都有選擇不同生活的權(quán)利,她覺得細水長流安穩(wěn)的日子很好,對她來說可能是種折磨。
何錦輝趕忙轉(zhuǎn)移了話題,說你孩子夠大的,這么大還順產(chǎn),真厲害。
“還好,我羊水足,不到一個小時就出來了,沒怎么受罪。”雷迎秋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孩子,“這會也看不出像誰,可千萬別像那個挨千刀的。”
氣氛又有瞬間的尷尬,何錦輝忙打圓場,“不會的,兒子一般都像媽媽。”
雷迎秋似笑非笑,“那可沒準,你看辛從筠那孩子,是不是跟慕清時很像。”
何錦輝硬著頭皮道:“那是特殊例子,你看我兒子就像我多一點。”
雷迎秋也不跟她爭這,又問辛從筠肚里幾個月了,查過性別沒。
“快四個月了,沒去查呢,對我來說生男生女都一樣。”
何錦輝拆她的臺,“你可別這么說,你家那口子就盼來個不帶把的,湊個兒女雙全的好字。”
辛從筠也不惱,“期盼是期盼,那要是生下來是兒子,他總不能就將他扔了吧。”
大家哈哈笑了起來,仿佛過去的隔閡已經(jīng)不在了。
也沒呆多久,要走的時候雷迎秋叫住了辛從筠,說是有話要跟她單獨說。
何錦輝也識趣,也只說在車上等她。
房間里靜悄悄的,雷迎秋沉默了許久才道:“有件事本來我一直拿不住主意要不要告訴你,你要不來,我還真不打算告訴你,等到時你就知道了。”
辛從筠看她樣子十分嚴肅,皺了皺眉,“怎么了?”
“你婆婆,”雷迎秋定定得望著她,說出了驚人的話語,“好像懷孕了。”
辛從筠怔在了原地,“什么?”
“前段時間我遇到了她去做檢查,大概也是怕人知道,她拿圍巾將自己圍得嚴嚴實實,還帶了大墨鏡……本來我也不確定,后來聽到她講電話,聲音還有那些姿態(tài)就是她……像是剛懷不久的,怕是還不到兩個月,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真要有了,恐怕也會對你對慕清時產(chǎn)生很大的影響吧。”
辛從筠簡直要瘋了,有點不敢相信這個魔幻的世界。
“你確定是她?”
“確定,”雷迎秋認真的點了點頭,“你也知道你婆婆那人高傲得不可一世,說話間都會不由自主帶出來的。”
辛從筠失神得坐倒在了床上,“怎么會……”
“她守寡這么多年,沒準遇到了第二春,她又注重身體保養(yǎng),只要沒絕經(jīng)都會有懷孕的可能,現(xiàn)在五十多歲生孩子也不算少見……不過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要瞞著你們,直到生了之后木已成舟在告之。”
辛從筠咬著手指,難怪了最近這段時間也沒老打電話過來讓熊熊過去……
“總之,你跟慕清時注意一下吧。”雷迎秋也是好心,朗香梅真要生個孩子出來,別的不說,她也得為這個孩子考慮,別到時候又跟慕清時爭起了家產(chǎn),這種事豪門大家里屢見不鮮。
這個消息真的是炸得辛從筠六神無主了起來,她很勉強得擠出笑跟雷迎秋說了謝謝,表示下回再來看她,拎著包離開了。
何錦輝等了她好一會,看她神色有些不好,便關(guān)切得問道:“怎么了?是不是雷迎秋又跟你說了什么?”
“沒事,隨意聊了聊。”辛從筠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家丑,反正不好往外說。
何錦輝嘖了聲,“你也別太放在心上,鄭高遠這事吧,她心里肯定還有氣過不去,讓她說兩句就說兩句子,也不會少塊肉……”
辛從筠倚著座位苦笑,這事如何能不放在心上,她婆婆,五十多歲的婆婆,背著兒子兒媳懷孕,連是誰的她都不清楚!
她都不知道要如何跟慕清時開口了,難道直接跟他說,嗨,你娘給你懷了個弟弟妹妹?不知道是誰的種?
慕清時肯定要氣死的。
她也不知道朗香梅這個歲數(shù)了,為什么還要這么折騰!
莫明又想起了應(yīng)紹羽的妹妹,呵,真沒想到又遇上第二個了。
晚上照例跟慕清時通電話,她吞吞吐吐的,到底沒說出來。
慕清時敏感,問她怎么了?
“沒事。”辛從筠覺得還是當面說比較好,“等你回來了再跟你說。”
“你是想讓我睡不好?”
辛從筠嘆了口氣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是熊熊跟人打架今天被叫家長了,不告訴你怕你擔心而已。”
“他打人還是被打?”
辛從筠心虛,“打人。”
慕清時便無所謂了,“我兒子不吃虧就行。”
“喂喂,你這教育方針是不是有問題呀,”辛從筠立即跟他討論起了教育問題,成功且完美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而在隔壁房間正在認真的寫字的熊熊打了好幾個噴嚏,壓根不知道自己的身上背了口黑鍋。
朗香梅這事讓辛從筠這兩天的心情一直煩躁不安,她知道這事要是爆出來,將在慕家產(chǎn)生多大的風暴,朗香梅跟慕清時的關(guān)系好不容易有所緩和,沒準又會因為這事鬧僵。
跟慕清時打電話時,她盡量掩藏了這種不好的情緒,免得他察覺到了什么端倪打破沙鍋問到底,她可能半點也招架不住!
同林南南喝下午茶,她趴在桌上不停得唉聲嘆氣。
“怎么了?慕清時不過就離開三天,明天也就回來了,你至于嗎?”
“我又不是因為他!”她有些煩躁得掰著桌角,然后問林南南,“如果 ,我是說如果你婆婆啊,這會又懷孕了你怎么辦?”
“你在說什么鬼話,”林南南笑得不可自抑,“她要是懷孕了,我把腦袋拿下來當球踢,她都六十多了,懷個毛啊。”
楊遙是老來子,父母年紀都頗大了,要不然林南南也不會這么辛苦自己帶孩子,他們的父母身體也吃不大消了,幫一把都幫不上。
辛從筠臉色不是很好看,“我都說是如果了。”
林南南想了想,“假設(shè)這個問題成真,我可能會跟楊遙離婚,從實際方面來說,他父母年紀這么大了,生下個孩子誰帶?楊遙可以說不管,可是真會不管嗎?畢竟是他親弟弟,他真能視若無睹?不可能的……還好這只是個假設(shè)的問題。”
林南南吐了吐舌。
辛從筠一臉苦色得望著她。
“等等,”林南南總算反映過來了,她知道辛從筠不會無聊到想這種問題,立即瞪大了眼道:“你別告訴我你媽懷孕了?”
辛從筠差點將口中的水噴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