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韻韻行兇和慕清時受傷的事大概是被壓了下去,事情發(fā)生了三天了,也未見有記者來采訪。
其實這樣挺好,也省得被人打擾到了,醫(yī)生都說慕清時的手傷得好好修養(yǎng)一陣才能好得快,既是這樣,心情也是很重要的。
網(wǎng)絡(luò)上對于她的討論已經(jīng)差不多平息下去了,取而代之是明星的丑聞,畢竟網(wǎng)友們也是喜新厭舊的厲害,沒有誰會天天盯著個不認識的素人去噴,而溫韻韻進了醫(yī)院,帶節(jié)奏的水軍那方面自然也便消停下來。
辛從筠想著將熊熊重送學校念書,之前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她想著或許會讓學校老師對熊熊有別樣的看法,便考慮著是否換所幼兒園。
以前自己能決定的事現(xiàn)在還得跟慕清時商量,誰教他是孩子的爸爸。
慕清時覺得這都不叫事,直接打了個電話便安排了下去,花秘書辦事效率很快,很快就過來帶辛從筠和熊熊去看新學校。
熊熊不太懂為什么要換個新幼兒園,有些不樂意,心里多少舍不得在學校認識的小朋友們,不過到了新學校,一看娛樂設(shè)施,再看穿著粉嫩嫩小裙子的漂亮小姑娘們,立即狂點頭答應(yīng)來這兒上學了。
這讓辛從筠松了口氣,本來還以為要費點勁才能說服他呢。
入學手續(xù)很快辦好,在回去的路上,辛從筠還接到了店員小A的電話,她吞吞吐吐得詢問工作室還開嗎?
長假這么放下來,任誰心里也沒譜,她們跟辛從筠不同,得工作得賺錢,如果工作室短期沒消息,她們也沒法就這么等下去,得找另份工作,即便辛從筠對她們很好又大方。
辛從筠很果斷得道:“明天吧,明天回來上班,你通知下小B。”
小A高興了起來,連聲應(yīng)好,萬幸沒有失掉這份薪資高的工作。
辛從筠也覺得自己歇得時間太長了,再歇下去就要開始有惰性了,是時候?qū)⒐ぷ魇抑匦麻_張了。
只不過之前她總在醫(yī)院陪東凱風,現(xiàn)下卻要開始忙工作,那個小心眼的家伙沒準又要開始亂吃飛醋了,還得想想怎么跟他說……
辛從筠并不知道的是,此刻慕清時的病房里來了人。
慕清時也有些意外得看著突然到訪的溫山和趙清,他出聲將看護打發(fā)了出去,將翻到一半的書籍擱到了旁,定定得打量了番明顯較之前憔悴蒼老的兩位,可見辛從筠的那番話對他們影響有多大。
他淡聲開口,“如果是來為溫韻韻求情的話,那大可免了。殺人償命,不說五年前她對辛緣做了什么,讓她受了多少苦多少委屈,就是現(xiàn)在,三番兩次的想要辛緣的命……”
他的眸光里閃過戾氣,“我也容不了她!”
趙清心口梗著股難言的氣,正因為五年前韻韻對辛緣做過那樣的事,她才無法開口求情……而這些事她也已經(jīng)跟醒來的溫韻韻求證過了,她多希望這些事是假的……
大抵知道是沒希望了,溫韻韻沒有辯解而是很干脆得承認。
她目光空洞得將五年前的所做所為全是托盤而出,講到自己不是處女怕以后慕清時會起疑心就下藥把辛緣扔到了慕清時的床上,她冷笑起來,誰料她命大逃了,還留下了個野種……
趙清和溫山聽著心驚,緊接著全身發(fā)涼,看著溫韻韻像是不認識了一般。
眼前這個如惡魔一般的女人真的是自己記憶中乖巧軟萌的女兒嗎?
待溫韻韻面目猙獰得說自己最后悔是沒能早點下手除掉辛從筠時,趙清再也忍不住,揚手就一巴掌打了上去,質(zhì)問她為什么要這么做,那是她的姐姐,親姐姐!
溫韻韻也歇斯底里了起來,姐姐,你眼中全是姐姐,你什么時候真正關(guān)心過我?你知道我?guī)讱q交男朋友,幾歲失去童貞的,你知道我打過多少胎你知道我根本懷孕不了嗎?
你們都不知道,你們天天念念想得都是姐姐。
她冷笑起來,所以我為什么要讓她回來跟我搶東西。
你們是我的,慕清時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她早就應(yīng)該死在二十多年前了,憑什么回來跟我爭!
趙清和溫山被她這番質(zhì)問驚呆了,他們自認當父母是合格的,她要錢給錢,精神物質(zhì)兩不缺,即便說有什么,也是失去大女兒后對她更加溺愛,卻沒想到在她眼里是這么看待他們的。
趙清和溫山的心徹底涼了,原來從一開始她的心變壞了,即便到此刻,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對,還在這有臉跟他們叫囂。
溫韻韻發(fā)泄過后反映過來又開始求饒,她知道憑自己的所作所為牢獄之災(zāi)是躲不掉的,她不想坐牢,便拉著溫山求他去跟慕清時求情,她現(xiàn)在臉也毀了手也差點廢了,還抵不了她做的惡事嗎?何況現(xiàn)在辛從筠也沒事,還好端端得站在那兒,她可是辛從筠的親妹妹……
溫山忍無可忍,指著她怒吼,現(xiàn)在知道她是你姐姐了,早干什么去了,看看你做得這些事,誰能原諒得了你,誰能!
溫韻韻尖叫,說他們假仁假義,現(xiàn)在認回姐姐就打算拋棄她了,你們算什么父母!
趙清捂著胸口,溫韻韻那尖銳的嗓音似乎還在耳邊回蕩。
是啊,她跟溫山算什么父母,只不過這話應(yīng)該是對著辛從筠來說的!
溫山眼底都是血絲,背脊都要被愧疚壓彎了,他苦笑了聲,“事到如今,我們還能為她求什么情?”
慕清時笑了,“我還以為沖著你們對她的溺愛程度,總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坐牢,就比如上次,哦,綁架了熊熊逼著從筠跳樓,她不也沒事從警察局出來了嗎?”
溫山沉默,沒有理會他的諷刺,嘆息了聲道:“我們是失敗的父母,小時候沒能看緊她導(dǎo)致她被拐,錯失了她二十多年,又因為韻韻對她做過那樣的事……現(xiàn)在也沒有臉面跟她相認,也不奢求她的原諒……”
說罷,他眼眶紅了起來,而趙清早已經(jīng)啜泣。
“今天過來,只是想請求你代替我們好好照顧好她,她受了太多罪了……”
慕清時認真的點頭,“我會的。”
即便他們不提醒,他也會的。
“韻韻,是該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溫山聲音蒼老得又說了句。
慕清時挑了挑眉,沒應(yīng)聲。
溫山又說句謝謝,沒再說什么,扶著趙清往外走。
門被推開,熊熊手里捧著哈蜜瓜,小臉笑得如同一朵花,“慕叔叔,看我給你買了什么……”
“你慢點跑,別把瓜摔了……”辛從筠含笑的聲音緊隨而來,很快便又停了,她看著溫山和趙清微抿了下唇,點了點頭只當是打過招呼了,越過他倆往里走了。
熊熊也禮貌得說了聲爺爺奶奶好,趕緊將瓜抱了進去,饞得很。
知道這是自己的小外孫,可也知道今生今世可能聽不到他稱呼他們一聲外公外婆,溫山和趙清激動卻也只能黯然神傷得離開了。
辛從筠將病房門關(guān)上,沉默得拿了水果刀開始切哈蜜瓜。
慕清時瞅了她眼,問道:“怎么不問問他們過來跟我說了什么?”
辛從筠語氣很淡,輕飄飄的,“總不是好事,為溫韻韻求情來了吧。”
“不是,”慕清時接過她遞過來了一瓣瓜,“過來是請求我好好照顧你,說沒臉跟你相認也沒臉求你原諒……”
辛從筠表情意外,然后才道:“是嗎?”
“無法原諒他們?”慕清時聲線溫柔,在他看來,其實溫山和趙清并沒有做錯什么,他倆也只是被溫韻韻蒙在了鼓里。
辛從筠輕咬了口清甜的瓜,說,“也談不上原不原諒的,就是沒了期待,你明白嗎?反正認不認,我的生活也不會因為他們再有所什么改變……沒有意義了!
慕清時其實知道她是心軟的人,也知道她心中扎著的刺沒那么容易撥掉,輕嘆了口氣,“你樂意便好!
辛從筠想起溫山和趙清心里頭也梗得慌,改說起別的事來,說想明天重開工作室。
意外得慕清時沒有反對,對于她的工作還是予于了支持。
辛從筠松了口氣,“重新開張可能就顧不到你這兒了……”
“無妨,過兩天我就出院了,”他說罷提醒她,“記得這兩天把身份證戶口本放包里!
辛從筠想起他說的領(lǐng)證的事微紅了臉,輕應(yīng)了聲知道了,拿起半個瓜說是去送給東凱風。
自從知道東凱風冒出個女兒來后慕清時對他的敵意稍減,他篤定得道:“你送過去可能也碰不到他,不信,你過去看看!
辛從筠當然信了,現(xiàn)在東凱風滿腦子都是女兒小憶,這會多半是在人家的病房那。
果然,去到東凱風病房那里頭空無一人,她將瓜放下,想了想給東凱風去了條短信提醒他記得吃,別放壞了。
東凱風沒有回復(fù)。
辛從筠突然意識到小憶的出現(xiàn)也不能說都是壞事,至少,她將東凱風的注意力吸引走了,也避免了他因著自己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