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時回頭看了眼辛從筠,眸光沉沉,“怎么,她叫你幾句姐姐就把你叫心軟了?別忘了,她剛可是要逼著你跳樓!”
這會要有刀,慕清時都恨不得在溫緣身上扎上幾刀才解恨。
辛從筠深吸了口氣,倚靠著東凱風勉強站立,看著他的目光出奇得平靜,“如果殺人能解決事情的話我早動手了,還用得著今天這般狼狽 嗎?如果你坐牢了,我不會等你,我會帶著熊熊立即改嫁!”
慕清時暗罵了聲操,用力將腳邊的溫緣踢開,仿佛她就是一坨惹人厭煩的垃圾。
溫緣死里逃生,臉色蒼白趴伏在地上渾身顫抖。
“行了,我們先下去吧!睎|凱風開腔了,冷冷得視線在溫緣身上掃過,他壓抑著滿身怒氣,如果可以,他倒真希望慕清時將這個蠢女人扔下樓去,直接就一了百了,“相信我,她不會好過的!
溫緣瞳孔縮了縮,整個人抖得更厲害了。
“嗯,先走吧。”辛從筠懶得再看溫緣一眼,剛要跨步,一陣頭暈,身體晃動著仿佛下秒就要倒下去,慕清時已經閃身在她身邊伸手扶著她,關切得看著她,“還好嗎?”
東凱風抱著熊熊,失了一步先機。
“還好,就是有點暈,磕得太重了!毙翉捏奕滩蛔∩焓职磯毫讼骂~門上的傷處,吃痛得倒抽涼氣。整個人放松下來后,覺得腦袋更痛了,身體也冷得厲害,尤其她此刻從外到里衣服都是濕的,布料涼冰冰得貼在身上,特別難受。
慕清時脫了衣服緊緊裹住她,“我背你下去!
辛從筠猶豫著,“不用了……”
慕清時已經走到她跟前了,半彎下腰,“要不我背你下去,要不然就抱你下去,自己選吧!
辛從筠只好選擇讓他背,畢竟這樣會省點力氣,她趴伏在他的背上,任由他的雙手提著自己的臀部順著樓道往下走。
東凱風目光涼涼得掃過他倆,什么話也沒說,抱著熊熊先下去了。
辛從筠的下巴抵在慕清時的肩頭,聞著他身上傳來的熟悉的煙草味瞬間覺得很心安,她低語著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這的?”
“手機定位!蹦角鍟r的聲音沉穩,“第二次了,上回也是靠著手機定位找到你的。你該慶幸,溫緣……現在應該叫她溫韻韻了吧,她是個沒腦子的,沒有在之前讓你扔掉手機。”
也虧得溫韻韻沒想起來,否則……慕清時的眸光暗了暗。
辛從筠沉默了片刻,問道:“你都聽到了?”
“不多,只聽到后半段……”慕清時剛掩身在樓梯那時,聽到溫緣的叫囂,聽著她逼著辛從筠往下跳,渾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你是不是早對我的身分有懷疑了?”
“不久前,林南南對我說了她的懷疑,結合著一些事我有些猜想,”慕清時笑了笑,“我試探過幾回,見你不愿意說,便算了,反正對我來說,你是不是辛緣無關緊要,最重要的是你在我身邊。”
他一直沒有逼問自己,辛從筠抿了抿唇,有些欣慰又有些感動得拿腦袋蹭了蹭他的脖頸,低語了聲,“你真好。”
“那現在是得叫你辛緣?”
辛從筠搖了搖頭,“不要了,還是叫辛從筠吧!
慕清時理解她,緣這個字已經被溫韻韻玷污了。
辛從筠還是有些遺憾的,“你知道嗎?辛緣這名字是我自己給自己起的,孤兒院里的孩子名字起得都不走心,都是叫小紅小花什么的……”
“哦,你以前叫什么?”
“不告訴你!
“姓趙?”
“嗯,整個院里孩子都跟著院長媽媽姓!
慕清時笑起來,“沒關系,以后得跟我姓。”
冠夫姓嗎?
辛從筠臉紅了起來,嘟囔了句,“看不出來你真封建,大男子主義!
慕清時沒有反駁,背著她順著樓梯往下走。
一樓處,東凱風將熊熊送到了救護車上,正指導著警察去樓里逮溫緣。
慕清時背著辛從筠過來小心得放她下地,然后催促著她快上車。
辛從筠想起了溫緣砸他的那一板磚,目光落在他的后腦勺處,“你沒事吧?”
慕清時知道她在擔心什么,伸手摸了摸被溫緣砸到的痛處,“沒流血,應該沒什么大事。你先上車!
他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很快拿手機給花秘書打電話,讓她送套衣服去市醫。
他不用說明太多,花秘書就懂得這衣服是要給辛從筠的。
講完電話,便看到溫緣拐著腿被警察帶出來,她狼狽卻瘋狂得叫著,“我要打電話,我要請律師!”
慕清時眼里充滿了狠厲,再次催促著辛從筠上了救護車后,跨步往警車走去。
溫緣的雙手被拷住,一左一右有警員抓著她。
慕清時也不管有沒有人在,聲音很冷,仿若地府冒出來的,“溫韻韻,你對辛從筠做過什么事,我都會從你身上一筆一筆討回來!”
溫緣猛地打了個寒顫,然后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知道自己徹底失去了他,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醫院里,慕清時已經安排了醫護人員給熊熊做全身檢查,沒什么大礙,只是吸入乙醚才會導致昏睡不醒,等藥效過后,自然就會醒來。
辛從筠松了口氣,也在第一時間去換上了花秘書送來的衣服,先前整個人被濕衣服凍了個夠嗆。
見熊熊沒什么大礙,慕清時便拉著辛從筠去處理額頭的傷。
東凱風本想跟過去,后來想了想便算了,留下來看著熊熊。
護士拿了醫用酒精給辛從筠清洗傷口消毒,刺痛感讓辛從筠頻頻倒抽涼氣。
慕清時臉黑了黑,語氣很不好,“能不能輕點!
小護士被他嚇得手抖。
辛從筠沒好氣橫了他眼,安撫小姑娘,“沒事,你弄你的,別聽他的!
慕清時心里來氣,“讓你磕頭你就磕了,做戲都不會?還第一次見人往死里磕頭的!
辛從筠不逞多讓,“也不知道是誰說會看好熊熊的?我這樣是誰害的?”
慕清時瞎間啞口無言,辛從筠抿了下唇,想自己是不是說得有點過份了,便聽到他說話,“我會給你交代的。”
熊熊被溫緣帶走,到底是他這邊出了紕漏。
辛從筠輕聲道:“也不全怪你,熊熊本來就調皮不聽話……”
包括好傷口,辛從筠道過謝,起身跟慕清時回去。
慕清時隨著她一道轉身,轉身之際,突覺眼前發黑,下意識間伸手扶住旁邊的門框,想要甩頭時,思緒就被黑暗所侵蝕……
“我們……”辛從筠側頭正要跟他說話,就見他高大的身影往地面栽去,她懵了一下,很快便反映過來,緊緊攬著他的腦袋,慌張得沖著正在發愣的護士大吼“醫生,快叫醫生!”
直到擔架送慕清時去做檢查,辛從筠的心就沒能放下來過。
溫家。
自從婚禮上發生那樣不堪的事后,趙清就一直病著,她不喜歡醫院,所以都是請了家庭醫生過來給她診治。她對溫緣很失望,甚至都到了絕望的地步,她不明白,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會養出這樣一個女兒?
明明她以前那么乖巧聽話的。
那日之后,她就沒有聯系過溫緣,只知道婚禮被取消了……趙清覺得是該讓她吃點教訓了,好讓她知道,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可以胡作非為的,最好也能讓她早早得對慕清時死心。
照樣是掛了點滴。
溫山一直不放心她,這幾日都將公事拿回來處理,邊看文件邊在房間內陪著她。
趙清迷迷糊糊得睡著,溫山則是認真的翻看著文件,他兩鬢添了不少白發,所受的打擊不比趙清少。
樓下突然傳來了吵嚷聲,趙清睜開了眼,掙扎著起來,“怎么這么吵?”
“你躺著不要動,我去看看!睖厣揭呀浧鹕沓呷。
保姆從匆匆忙忙跑上樓來,慌張得道:“先生,來了好多警察,說是要搜查……”
溫山的眉頭狠狠得皺了起來,問著怎么回事趕忙下樓了。
門口果然站立了五六個警員,為首的人給他看了搜查令,“我們是望城城東分居的,溫緣涉嫌綁架殺人幾項罪名,現依法對她的幾處住所進行粟查。”
溫山愣住,身后傳來了玻璃瓶掉落在地砸碎的聲音,他回首,就看到了趙清倒地昏厥了過來,他驚慌得大叫,“阿清!”
到底是經歷過不少風浪的人,溫山很快穩住,立即打電話叫來了家庭醫生安排好趙清,又讓人領著警察去搜查溫緣的房間,見電腦主機和一些文件都被搬走了,他到底有些忍不住,跟著警察出門,小聲得問道:“我女兒怎么會殺,這期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是不是誤會我們警方會查明白的,很抱歉,我們還得去往下一處搜查!
溫緣名下還有雅樂山莊那一處別墅。
溫山深吸了口氣,回屋拿了車鑰匙開車趕去了警局,他倒要看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信溫緣這么膽大包天,竟然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