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看了她眼，“自然。”
慕清時也不知道想什么了，突然笑著在她耳邊低語了什么，辛從筠立時紅了臉，罵他，“你渾說什么呢！”
語帶嬌嗔。
慕清時嘴角微微向上揚起，意有所指，“外人看不見的地方不就是那了嗎？”
辛從筠咬牙，警告得橫了他眼，讓他少胡說八道，這還有外人在呢！
店主笑了起來，對于情侶間的打情罵俏不以為然，瞥了眼他的褲襠處，“只要你受得住，紋那也可以。”
慕清時目光很冷得瞥了他眼，嫌他話多。
辛從筠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清脆悅耳。
慕清時跟著冷冷看向她，辛從筠連忙止笑，省得他面子上更掛不住了。
她拿過冊子來翻看，“你喜歡什么？圖騰？字母？”
“紋你昨天說的那段話吧，可好？”慕清時考慮了番說道。
辛從筠覺得自己額上青筋發(fā)脹，皺眉瞪他，“我跟你說正經(jīng)的。”
“我也是認真的。”他瞅著辛從筠，難不成自己的樣子不正經(jīng)嗎？
辛從筠呵了聲，“那你可能全身都紋不下了。”
想象著他全身上下紋滿了字的模樣，辛從筠覺得自己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她忙將圖冊給他，湊過去在他耳邊低語：“我還喜歡干凈無瑕的肉體，選個小圖案吧，乖。”
慕清時輕挑了下眉，“那你幫我選。”
辛從筠看著他戲謔的眼神，就知道他剛才是耍自己的，橫了他一眼湊過來跟他翻看圖冊。
選半天也沒見個順眼的。
“其實情侶款也不錯，”紋身師將另一本圖冊遞了過來，“要不要試一試？”
“不用，”慕清時直接就拒絕了，“她不需要紋。”
“憑什么？”辛從筠皺眉，“你能紋我就不能紋了？”
她倒也不是真想紋什么，只是厭煩他總是這般自作主張。
“別鬧，會痛。”慕清時深邃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而且我?guī)銇恚皇窍胱屇憧粗模皇窍胱屇銋⑴c的。”
他要不說這番話還好，說了，她便覺得自己非紋不可了。
辛從筠回望著他抿了抿唇，然后帶著堅定道：“反正你要紋我也要紋，這樣公平。不能讓你一個人痛。”
慕清時眼眸一陣閃爍，忽就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頂，說，“真是個傻的。”
傻姑娘辛從筠知道他這是同意了，便興致勃勃跟他翻看情侶那冊的圖案，談?wù)撝x哪款比較好。
站在旁等待的紋身師都快被他倆酸掉了牙齒，原來大齡青年談戀愛也跟小年輕似的，這么膩歪啊。
慕清時翻過一頁，目光很快被某兩圖案所吸引，那是一個鳥籠和一只鳥。
他指給辛從筠看，語氣隨意，“這個怎么樣？”
“為什么要選這個？”辛從筠有些驚訝得看著他。
慕清時笑了笑，眼里有深藏的不知名情緒，“囚鳥。”
辛從筠猶猶豫豫的，總覺得這個寓意很不好啊。
慕清時卻已經(jīng)將本子交給了紋身師，已然是做好了決定，“就這個吧。”
辛從筠想了想，覺得這個就這個吧，也不算太難看。
紋身師傅問他們想好紋在那個部位了嗎？
“腳踝吧！”辛從筠覺得這處是最好的，平日里穿褲子不顯露，偶爾露出來也不傷大雅，最好不過了。
“手腕吧，”慕清時右手將左手的袖了往上挽，有自己的主意，“脈博處。”
辛從筠瞪大了眼看他，“你瘋了，你跟人握手……”
“無妨。”慕清時已經(jīng)躺上臺子了，他瞥了眼紋身師，淡聲道：“開始吧。”
“我覺得還是紋腳踝吧，啊？也挺性感的嘛！”辛從筠語氣急切，想讓他改變主意。紋這算什么呀，回頭談生意，別人還以為他怎么了呢！
慕清時表情平靜得看了她眼，“別鬧，乖乖在旁看著。”
辛從筠知道他這是打定主意了，有些泄氣得看著紋身師拿酒精棉簽給他的手腕消毒。
她眉頭擠到了一起，“這不會很痛嗎？”
“不會，”紋身師看了她一眼，“是可以在忍受范圍內(nèi)的。”
辛從筠聽著哦了聲，看著他拿起了激光筆，她有些不忍心看，抓著慕清時的左手撇開了頭。
慕清時反握著她的手讓她放心，很平靜得看著激光筆打在手腕上，痛，卻也不是不能忍受的，慕清時忍著沒有哼一聲，就怕辛從筠擔心。
辛從筠又忍不住囑咐了聲，“你省點料，不用紋得太大了。”
紋身師傅隔著口罩淡笑，“知道了。”
師傅紋得很仔細，辛從筠看著，從一開始的害怕到后來覺得驚奇，鳥籠的雛形在他的手腕上顯現(xiàn)了。
痛感是慢慢累積的，在皮膚紅腫，激光筆再刺進皮膚里，那疼痛感便是無以復加的。
慕清時的額上出了層薄汗，自始自終卻是沒有哼一聲。
辛從筠皺了皺眉，伸手抹他的額頭，“你很熱嗎？”
慕清時聲音平靜無波，“還好。”
紋身師淡笑，“這是痛的。”
“痛？”辛從筠愣了下，“為什么會痛，不是上了麻藥嗎？”
“哪個不負責任的人跟你說紋身要上麻藥的？這跟你們紋眉可不同，”紋身師給解釋，“麻藥影響上色和恢復，再說了，沒有疼痛的紋身，是沒有靈魂的。”
辛從筠目瞪口呆，然后狠狠得扭頭看著慕清時，就是這個家伙跟她會說可以上麻藥的！
慕清時朝她笑，很快又呲了呲牙，嗯，太疼了。
辛從筠狠心得想著痛死他活該，可是看著他的手越來越腫，也忍不住跟著開始呲牙。
師傅紋得仔細，花得時間便越長，小小的鳥籠也花了將近三個來小時，待圖案完成，慕清時的手腕已經(jīng)紅腫不堪，出了些許血珠，被師傅小心得擦去。
“完美！”一個作品的完成，似乎是讓師傅很高興，又興匆匆拿了手機過來給拍了張照。
慕清時下了床，手控制不住微抖，此刻的痛疼倒是能忍愛的，他黝黑的眸子看向辛從筠，“你別紋了。”
辛從筠卻也是個固執(zhí)的，冷哼了聲爬上了床，閉眼道：“痛也得紋。”
慕清時亦知道她的固執(zhí)，有時候也拿她沒有辦法。
紋身師出去抽了根煙又回來的。
慕清時紋得右手，辛從筠要紋左手，他拿著工具換了個邊。
慕清時自己躺在床上的時候不緊張，這會看著辛從筠倒是緊張了。
“紋得不用那么仔細，大致差不多就行了，她捱不了痛。”
“誰說我捱不了的，啊！”她話音剛落就被打了臉，激光筆冷不丁得刺進皮膚內(nèi)，痛得她叫了聲下意識得就將手給縮了回來。
紋身師似乎是習慣了她這種反映，“別動，紋錯了就不好了。”
慕清時神色冷了下來，伸手就將辛從筠拽了起來，“走，不紋了！”
辛從筠卻是甩開了他的手躺了回去，“繼續(xù)，我剛沒有準備好！”
慕清時有了火氣，又后悔自己的心血來潮，“辛從筠，別鬧！”
辛從筠目光涼涼看了他眼，紅唇微勾，“慕清時，你知道這是為你痛的，就行了。”
慕清時神色陰沉，罵了句臟話，到最后也是拿她沒辦法，只好轉(zhuǎn)身警告著紋身師動作輕點。
紋身師傅才不管他說什么呢，讓辛從筠放輕松，激光筆慢慢得在她的手腕上開始點游起來，然后慢悠悠得道：“其實女人的忍痛度比男人強。”
慕清時看著辛從筠緊抿紅唇忍耐的表情，恨不得替她來受過，他冷冷開腔：“你能讓她不痛嗎？”
“不能！”
“那你廢什么話！”
紋身師傅便閉嘴了，暗暗在心底想惹不起惹不起！
辛從筠強咬著牙硬忍，疼，是真的疼，剛開始還好，但是這種痛感是漸漸加強的，感覺就是痛到了極至……
這種痛讓她的額上出了層薄汗，眼睛微紅，但是倔強得沒有流出眼淚來。
慕清時是真后悔啊，后悔拉她來紋這個了……
紋身師又忍不住開口了，“生過孩子嗎？這可比不上生孩子的痛……”
慕清時臉色更黑了，“你能不能給我閉嘴！”
辛從筠忍不住想笑，又很快痛得緊咬起了紅唇。
不過她的圖案簡單很多，就是只黑漆漆的展翼的燕子，不像慕清時那只鳥籠那般復雜，又或者是被慕清時盯怕了，紋身師傅動作迅速只花了差不多半小時就完工了。
聽到他說好了后，辛從筠和慕清時是同時松了口氣。
辛從筠躺在臺上沒動，有點劫后余生虛脫的感覺。
慕清時蹲了下來，手指輕輕撫著她被汗浸濕的頭發(fā)，看著她的目光溫柔無比，“真傻，非要跟著我一起遭這罪……值得嗎？”
辛從筠笑起來，“值呀，這是為你痛的……你得永遠住的。”
“真是個傻的。”慕清時半俯身，眼睛很亮，低頭，封住她的紅唇，沒有深吻，只是輕輕得在她的唇上輕啄。
他低語，“小筠，以后脈博跳動一次，我便會想你一次。”
辛從筠眨了眨眼，所以這才是他選擇紋在手腕處的理由嗎？
這個理由果然很強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