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本來是東凱風要陪熊熊去幼兒園的,辛從筠想了想,還是自己去了。
大概知道羞愧了,熊熊走路都是磨磨蹭蹭扭扭捏捏的。
辛從筠看他的樣子,是又好氣又好笑,“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昨天拐帶人一起離家出走的勇氣去哪了?”
“這不一樣的嘛!”熊熊低聲咕噥。
辛從筠站住了腳步,蹲下來伸手替他將衣服領子整理好了,說話,“媽媽平時是怎么教你的,男子漢大丈夫,要敢作敢當,對不對?做錯了事,就得勇于承認錯誤對不對?”
熊熊點頭。
“那待會要怎么做?”
熊熊皺著眉認真回答,“要跟老師和小雯爸爸媽媽說對不起!
“真乖。”辛從筠伸手捏了下他的小肉臉,起身,繼續牽著他的手往幼兒園走去。
熊熊知道這一劫是過不去的了,精神很是萎靡。
“對了,”辛從筠想起什么問道,“你跟小雯怎么會跟著那個叔叔走了的?”
熊熊斷斷續續將來龍去脈跟她交待了一遍。
“這么說,還是他將你從壞人手里救出來的?那跟叔叔說謝謝了嗎?還有,下回錢給了就給了,別跟人瞎叫喚。”辛從筠一邊嘆息真是巧,一邊是愁這小家伙膽子怎么如此大,要不是遇到了慕清時,接下去沒準還會發生什么事呢?
“忘了,”熊熊著急補上句,“我下回會跟他說的!
進到幼兒園里頭,小雯父母已經在了,來的目的自然是要跟她索取精神損失費的。
辛從筠定了定神,牽著熊熊走了過去。
……
事情以辛從筠賠了兩萬塊錢做了了解,當然,以后熊熊也是不能再接近他的小雯妹妹了,這讓熊熊很傷心。
小雯父母有獅子大開口的嫌疑,不過辛從筠還是痛快給的,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叫事兒了。
東凱風本來想讓她多休息幾日的,辛從筠覺得沒什么大礙,何況她在家里閑著就像胡思亂想,倒不如去工作室找點事兒做比較好。
到了店鋪,店員都圍上來關心熊熊的情況,辛從筠微笑著道:“沒事,小孩子鬧起了離家出走,找回來挨了頓揍,老實了!
店員A驚呼,“才五歲,就知道離家出走了?現在的孩子越來越了不得得了!”
店員B說道“可不嘛,現在孩子們接觸電子產品太早了,我侄子才六歲,玩什么吃雞游戲不要太溜了!”
辛從筠附合得跟她們閑聊了兩句,便上樓做事去了。
店員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開始用羨慕的語氣道:“我覺得老板娘算是人生贏家了,有自己的事業,追求者眾多,個個還都是優質男!”
“算了吧,這都沒結婚都有孩子了……也不知道老板娘怎么想的!
“你懂什么,有孩子沒男人不要太幸福了!臭男人,事兒多!就拿我老公來說,我現在見著他就來氣……”
樓下的討論聲音影響不到辛從筠的情緒,她打開電腦,查看郵箱,有條不絮一封接一封開始回復郵件。
工作中她心無旁騖,不會去想太多事,這也算是一種將自己從繁雜情緒中逃離出來的手段。
待回過頭來,發現已經十二點了,她起身揉了揉發酸的脖子和肩,下樓去,打算請店員們一起吃個飯。
剛下樓,就有人過來送花了,大束的香檳玫瑰。
在眾人羨慕的注視下,辛從筠簽收,她翻出卡片看了眼,嘴角一撇,又是鄭高遠這個混蛋。
她倒有些時日忘記他了。
看來,他老婆又出門了?
同一時段,她手機亮了,有短信進來,鄭高遠詢問她花收到了沒有。
辛從筠挑眉,低頭回短信,特意用了小女孩嬌軟的語氣。
‘我還以為你不理人家了呢~~’
銷魂的波浪線勾著鄭高遠的心,他想著她的臉,她的身體,還有那淡淡的女人香,身體內的血液躁動不已。
‘我怎么會不理你呢,前段時間出國了,走得急沒來得急跟你說一聲,國外信號爛,這不我一回來就給你買花賠不是了?’
他的謊話信手拈來。
短信往來間,鄭高遠被辛從筠勾得恨不能快點將她壓到床上狠狠疼愛幾百遍,他提出了吃飯見一面。
辛從筠讓店員叫了外賣,她吃著披薩,低頭思索了番,回道:這幾日 沒時間,這樣,周日晚八點,我請你吃飯啊。
這是鄭高遠求之不得的事,忙不迭的答應了下來。
辛從筠嘴角微勾,鄭高遠要真敢來,她會讓他脫下層皮的。
晚間下班時,辛從筠出門,一眼就看到?吭诼穼γ娴拇蟊娸x騰。
她腳步微頓,半晌,抬步走了過去。
車窗在同一時間降了下來,慕清時低沉的聲音響起,“上車。”
辛從筠想看看他葫蘆里到底埋得什么藥,伸手要開后座的門,他又道:“坐前面來!
辛從筠笑了,看著他幽幽得道:“那可是老婆專座,我坐,適合嗎?”
慕清時單手握著方向盤,淡淡得道:“你是準備把我當司機?”
回憶就像海朝著辛從筠襲來,讓她微微失神。
似乎是同樣的夏夜,他說,下回你坐前面來,要不然我會覺得自己像個司機。
她面紅耳赤,感到很抱歉。
他又說,沒關系,我可以慢慢教你。
然后,便沒有了然后。
她深吸了口氣,抿了抿唇,繞過去,上了副駕駛位。
車子是嶄新的,后座連膜都沒撕開。
辛從筠摸了摸高級感十足的內飾,“怎么想到買這車的。”
“這車挺好,”慕清時表情不變,“偷情私會也不引人注目!
辛從筠頭痛,試圖解釋,“慕先生,你好像對我們的關系有什么誤解……”
慕清時似沒聽到她的話,問道:“喜歡中餐還是西餐?”
“你能好好聽人說話嗎?”辛從筠不悅得擰起眉。
“去到餐廳,你想怎么說都行!蹦角鍟r波瀾不驚得道。
辛從筠氣結,咕噥了句有病吧。
慕清時又問了次她喜歡吃什么,辛從筠拒絕回答,他便自作主張帶她去吃日式料理。
獨立的包廂,還得脫鞋進去,慕清時走在辛從筠后頭,看到她白皙的腳丫子,嘴角微勾,“真小!
辛從筠回頭,雖不知道他在說什么,還是瞪了他一眼。
圍坐在矮桌上,慕清時問她吃什么,辛從筠還是用隨便兩字打發,他便作主要了東西。
他倒了杯清酒,辛從筠盯著看,看著他將酒喝下去了,眉頭不自覺擰了起來,開車是不能喝酒的。
“放心,度數低,會安全將你送回家的!蹦角鍟r似一眼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辛從筠微惱,想著等會一定要打電話舉報他酒駕!
似乎是知道她不喜,慕清時沒再去碰酒,他眼眸清澈得看著她,“你剛在車上想跟我說什么!
辛從筠坐正了身體,清了清嗓子,“我是說,你可能對我們的關系有所誤解!
“哦?”慕清時挑眉,“怎么說?”
不知道為什么,辛從筠總覺得他挑眉的表情特別撩人,她壓下砰砰亂跳的心,鎮定得道:“我不知道你從哪兒聽來的,但是,我真的跟你沒有關系……”
“沒有關系,你回應我?”
辛從筠不明所以得看著他。
慕清時手撐著桌面朝著她靠近,辛從筠僵硬著身體命令自己不能后退不能慫!
他的氣息撲灑在她的肌膚上,用低沉慵懶得聲線道:“記不住了?那天我吻你,你瘋狂的回吻,嗯?是誰迫不及待得想脫了我的衣服,解了我的皮帶……”
轟得一聲,辛從筠面紅耳赤,她別過頭去,躲避他的視線,結結巴巴得道:“那是,那是我喝了酒的緣故……”
慕清時的聲音冷了下來,“你把我當誰了?東凱風嗎?還是宴會上的那個傻子?”
辛從筠抿了抿唇,沒說話。
推拉門被推開,慕清時坐了回去,半點也沒有被撞破的窘然,倒是辛從筠有些不自在得拉了拉衣服。
食物一一被擺放出來,穿著和服的服務員面色如常,躬身說了句請慢用便退了出去,體貼得將推拉門合上了。
氣氛有微微的僵硬,兩人沉默著,誰也沒說話。
慕清時開腔打破僵局:“先吃飯吧,吃刺生吧?”
辛從筠點頭,“吃!
慕清時給她夾三文魚,沾了料,放置在她面前的小碟里,一如以前那般溫柔。
辛從筠突然意識到可能自己并不了解慕清時,過去他對自己從來都是溫和的,彬彬有禮的……他是否掩藏起了自己的霸道不講理?
她吃著東西,若有所思。
慕清時東西吃得不多,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他看著辛從筠,終于問出了壓在心中許久的問題,“你跟東凱風到底是什么關系?”
辛從筠回視他,微皺眉,“這跟你好像也沒什么關系吧?”
“有,”慕清時淡聲道:“這關系著我泡你,是否要顧慮到他的存在!
芥末的辛辣直沖腦門,辛從筠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她捂著口鼻,難受得想,他是怎么能用這么一本正經的表情說出這樣的渾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