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眸子,怕泄露了她深藏的心機,“最壞的結果就是那個女人出事,而最好的結果就是二嬸出事,二哥永遠不會原諒那個女人。”
好狠毒的計謀啊,連退路都想得好好的,蘇簡死了她可以代替她成為殷顥身邊的女人,而蘇簡因為沒有救呂眉而導致呂眉死了,那殷顥也不會找一個對自己媽媽見死不救的女人,果真是一石二鳥、一箭雙雕。
受益者都只會是她喬柳。
“我派人送你回去。”殷莊什么都沒評價,卻暗自感嘆她對殷顥的感情已經到了如此熱烈的地步。
非得用這么極端的方法來奪得他的心啊。
喬柳再次抬眸的時候,又是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謝謝大哥。”
接下來的幾天,大家都潛水教練阿周失蹤的事情絕口不提,呂眉足夠健忘,而殷舟和殷顥夫婦都心領神會,之后的幾天過得十分完美。
“媽,你多出來曬曬太陽,你看這里環境多好啊。”蘇簡攙著蘇母在沙灘上走路。
殷舟跟呂眉是玩不完的項目,這不,大早上的剛吃完飯一個小時就開始打沙灘排球,兩個人打的是不亦樂乎。
蘇母走路步子一向小,蘇簡的性子又急,她陪著她走了一會,就派給她一個項目,“媽,你曬會太陽,我去玩排球。”
“你去吧,當心點孩子。”她叮囑道。
蘇簡比了個ok的手勢,“我的孩子當然要多運動才行。”
兩對夫妻的決戰就要拉開序幕,呂眉和蘇簡一組,殷舟和殷顥一組,殷勇充當裁判,花醉和蘇母充當拉拉隊。
排球被打來打去,戰斗熱火朝天。
花醉的吆喝聲在沙灘上回響,蘇母剛開始還不好意思,后來也別帶動了,越喊越起勁。
殷勇嚴肅的表情也被帶的緊張,口哨掛在脖子上,真有那么回事。
“媽,你在前面,我在后面。”蘇簡分配好各自站的部位,前面都是平局,準備最后一局穩贏。
殷顥和殷舟也采取相同的站隊,眼看著兩對旗鼓相當,最后一局十分關鍵。
“阿眉加油,小簡加油!”花醉和蘇母站在旁邊,一臉興奮。
結局其實都在大家的預料之中,正如殷家男人的傳統是疼老婆,那一對苦逼的父子怎么可能贏了比賽傷了各自老婆的心呢!
最可悲的是,要輸還必須輸的有技術含量,讓了幾分之后再窮追猛打,讓她們真的處在比賽那氣氛當中,而最后一球果斷用一招看不出來的失誤
“耶!”花醉歡呼道,跟蘇母擊掌。
而場上一對婆媳也擁抱、互相欣賞著,輸掉的那一對父子相視一眼,頗有種你的傷悲我都懂的感覺。
玩累之后都紛紛回房休息,蘇簡洗完澡換完衣服去蘇母的房間叫她一起去吃飯,結果房門怎么敲都不見有人反應。
“媽?”她拉了拉門把,鎖上了?
殷顥從后面走過來,“怎么了?”
“門被反鎖了,叫媽她也不理。”蘇簡的眉眼間染上一抹擔憂。
他嘗試著敲門,還是沒有反應,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別擔心,我下去拿備用鑰匙。”
片刻之后,他拿著鑰匙回來開門,打開門之后讓她先進,他在門口等候,蘇簡里里外外找了好幾遍,依然沒見人影,她記得剛才大家回來的時候都說要洗澡,她特別留意了浴室,也沒見有洗澡的痕跡。
去哪兒了呢?
“小簡,怎么樣?”殷顥見她眉頭緊蹙,已猜中大半。
蘇簡搖搖頭,“房里沒有,這里總共就那么大的地方,我們分頭找找。”
“你在這附近,我去稍微遠一點的地方。”他撫了撫她的臉,“也許媽只是一個人去散散步吹吹風,沒事的。”
她閉了閉眼,“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對了,阿周在哪?我想來想去,島上能夠對我媽有威脅的,除了他沒有其他人。”
殷顥臉色一沉,“跟我來。”
他們剛出度假村的門,想抄近路繞到后面的職工宿舍,“你猜到是喬柳指使阿周之后,我就讓人把他軟禁在宿舍里,打算等大家都走了再好好審問,畢竟不能因為他而耽誤奶奶的心情。”
兩人邊走邊說……
阿周確實把蘇母綁到了宿舍里,他刀子都拿歪了,連一向說得利索的中國話都變得支支吾吾,經歷過一次綁架的蘇母根本一點提不起害怕的意思。
“別動。”他離了兩米之外,拿著把刀鞘都沒摘掉的水果刀指著蘇母。
“孩子,你確定你是專業的嗎?連我這個被綁的都很替你著急。”蘇母伸出兩手,繩子根本沒有綁緊,很容易就掙脫了。
阿周大驚,剛想揮舞一下刀子,一把袖珍版的水果刀就咻得一下飛到了窗戶旁邊。
蘇母整個人都被雷到了,接著就是一陣大笑,笑得臉都抽了,“不是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來,你有什么事坐下來好好跟阿姨說說。”她拍了拍身邊的座位。
他沒有坐,而是抱著頭順著墻坐在了地上,“我真笨,我什么都做不好。”
“你哪有很笨,只是你的天賦不在綁架這件事上而已。”蘇母走上前蹲下身子,和藹地摸了摸他的頭。
阿周抬起眼來看著這位慈祥的媽媽,他想起了自己,算了算也有些年頭沒有再回自己的國家了,更別說見媽媽了。
“我做錯了事,我害怕承擔結果,我不是一個男人,我是一個懦夫。”他的臉上露出了悔恨和懼怕,“我不應該為了錢做出這種事情的,可是我沒辦法了,我找了好長時間的工作都找不到,再找不到工作我真的要去政府領救濟了。”
蘇母眼里滿是心痛,她也曾過過需要人救濟的日子,那種感覺真不是一般的不好受。
她扶起他坐在床上,“來,有話慢慢說。”
“阿姨,你是一個好人,主會保佑你的,但我做了主都不肯原諒的事情。”阿周眼中含淚,他將自己之前的遭遇都訴說了給了蘇母聽,還沒來得及懺悔他前幾天的錯事,門就被踢開了。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去摸窗前那把刀,然后橫在了蘇母的脖子前,“你們別過來……”他的手抖得厲害。
蘇簡本來還有點擔心和緊張的,現在看來真不需要。
蘇母很配合地喊道:“小簡,你們讓開,他會傷害我的。”
她無力地看著兩人,試問一把根本沒露出鋒芒的刀也能傷害人?這唱的到底是哪出啊?
正要上前一腳踢飛那把沒用的水果刀,殷顥攔住了她,“小簡,他手里有人質,你不要沖動。”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眼睛也出現問題了?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他,卻得到了他微微搖頭的回應,好吧,她就看看這戲到底怎么唱下去。
“我不動,你先把刀放下。”她立刻道,這次換殷顥傻眼了,這姑娘渾身都是戲啊,連臺詞都跟電影劇本里的一毛一樣。
阿周咽了咽口水,騰出一只手抹了把剛流下的眼淚,“給我準備游艇,我要出島。”
“游艇,有!”蘇簡扯了扯殷顥的胳膊,“對吧?!咱們有游艇。”
“對。”殷顥很敏捷地應道。
阿周沒想到他們會那么配合,他挾持著蘇母對他們繼續吼道:“你們往后退,我現在就要走。”
“好,退。”這種場合蘇簡在自己的警察生涯中經歷過無數次。
一直退到房間外面,阿周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好像沒有剛才那么歇斯底里了,對綁架威脅這種事也得心應手起來。
“快點,叫你的人把游艇準備好,我上了船自然就會放了這位阿姨的。”他的語言似乎又露出了破綻,但他自己卻沒有察覺。
蘇簡被他蠢萌的樣子嚇到了,要是在國內綁匪都是這個樣子的,他們警察該多省事省心啊。
蘇母很配合地抓住他的胳膊橫在自己的脖子邊,還不忘沖蘇簡使眼色,“小簡,快準備啊。”
“好,我們現在就去海邊,讓阿顥把鑰匙給你,你立刻馬上就能走。”她安撫他的情緒道。
阿周這樣一想,好極了,于是他就帶著蘇母往海邊走,而蘇簡和殷顥就在后面跟著,沒有靠的太近,倒是離得挺遠。
“阿顥,我剛才配合的好吧。”她勾了勾嘴角。
殷顥攬著她的腰,宛如漫步在沙灘上的小情侶,“非常好。”
“那你告訴我,你這么做是為什么?”她雙手抱肩,不解地望著他。
“媽想幫他,我當然陪著她把戲做足了。”他扯開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媽這么做肯定有她的理由,更何況,你以為他出了這座小島我就找不到他了嗎?”
蘇簡莫名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這男人每走一步棋,后面的很多步他都會計劃周全,要不是她反應夠快,真不見得能跟上他的節拍。
幾人到了海邊,他們還在走著呢,阿周突然大叫了一聲,“站住,不準過來了,快把鑰匙丟過來,不然我不會放過她的。”他的手因為激動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