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尷尬地笑了兩聲,“不是搶劫,昨天帶小瑞過來玩,順便切磋了一下拳腳,最后打著打著就變成這樣了。”
諾曼底號登錄也不見得能有這種破壞功力,蘇簡算是見識到了,什么薯片灑的滿桌都是,垃圾桶倒在了一邊,電視上還掛著毛巾,沙發上的墊子掉落一地,有的還被踢到了床底下。
“我對你真的是刮目相看,以前你那糟蹋房子的功力跟現在比起來真不算什么。”蘇簡倚在墻邊,都不敢邁腳了。
秦雪彥拾起地上還能用的東西,然后找了個掃把把東西都清理到了超級大垃圾袋里,幾分鐘后總算能行動了。
蘇簡駕輕就熟地找到以前存酒的柜子,打開一看里面空空如也,“酒呢?”
“都被嚴修念拿走了,他說不讓我喝,我現在能睡得著了,心想酒也沒什么用了,也就沒買過。”秦雪彥攤攤手,把她拉到一邊,“妞兒,你實話說,你今天怎么了,大中午的不去吃飯還喝酒?是不是你跟殷總吵架了啊?”
她窩在沙發里,像個受了傷的小獸一聲不吭,眼睛澀澀的她索性閉目養神。
“不會是真的吧?你逗我呢,就你們家總裁寵你那樣子,打死我也不相信他忍心跟你吵架。”秦雪彥嗤之以鼻,“想你們這種分手都在秀恩愛的人哎,虐死我們單身狗啊。”
這句話她以前經常拿來自嘲,現在說起來好像味道不對。
蘇簡白了她一眼,“你當嚴少是空氣?”
“有他那么難纏的空氣嗎?”秦雪彥窩在另一邊,想起他她的嘴角漾起不自覺的傻笑。
總算還有件高興的事,能看到她忘記過去重新開始蘇簡很欣慰。
“家里還有什么能吃的嗎?我們慶祝慶祝。”
“有火鍋!我下去買幾罐飲料,你去洗菜。”秦雪彥一拍手,完美地分配好任務。
蘇簡勾了勾嘴角,過去的記憶全部勾起,就讓她暫時放空大腦不去想那些事情吧,好久沒進過廚房的她做起事來還算可以,不過碎了個碗,掉了根菜也是常事。
半個小時后,湯鍋煮開,菜也洗好了,秦雪彥拎著幾罐飲料,還搬了一箱啤酒,上下電梯吸引了不少注意力,女漢子果然非同凡響。
“妞,我來了,樓下的小超市今天關門,聽說是老板結婚去了,我跑了個遠一點的,還買了點啤酒,來,反正咱也不用當臥底了,喝個夠!”秦雪彥豪氣地吆喝道。
蘇簡也正有此意,“過來吧,我煮好了,邊吃邊喝。”
兩人一點也不含糊,三年前的那個雨季她們也是這樣醉生夢死過來的,一喝酒就能睡著,睡著了就不用想其他的事情了。
“干杯!不,這叫干瓶!”秦雪彥直接對瓶吹,跟警局聚餐的時候一毛一樣。
“走。”蘇簡也舉瓶,一想到喬柳那張臉她就恨不得喝光所有的酒。
外套毛衣什么的全部被扔到了一旁,一個小時之后,秦雪彥晃晃悠悠地湊到了她身邊,“妞,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從小你就這樣,心情不好總喜歡往肚里埋,你也不怕把肚子撐破。”
她苦笑著搖搖頭,“雪彥,你知道什么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嗎?”
“知道啊,咱兩不就是嘛。”她嘿嘿一笑,有些憨。
她白了她一眼,“你再笑得那么傻,我就丟你下樓。”
秦雪彥一個吃驚,連忙死死地抱住她的腰,“你要是敢丟我下去,我打死也要撈你這個墊背的。”
蘇簡好無奈,一喝多兩人就要犯渾,幸好她還存著點理智,一把將她的頭撥到那邊去,結果不到一秒又彈了回來,幾次過后她只好罷休。
“雪彥,你知道嗎?阿顥也有個青梅竹馬,還是個女人。”她終于將心里話給吼了出來。
啥?!她一愣,“你咋知道的?”
“那個女人找上我了,她肯定是故意的,故意炫耀她和阿顥的關系,故意炫耀她跟殷家二老的關系,她想干什么?想告訴我她有多么重要嗎?”蘇簡煩躁地撓了撓頭發,咕嘟咕嘟又喝了半瓶。
秦雪彥拉下她的酒瓶,“開玩笑,真要是重要,咱們殷總怎么不娶她,干嘛還娶你啊,你說是不。”
“對!”她眼前一亮,愉悅地找了一個安慰自己的理由。
秦雪彥繼續道:“就這么個心機婊,現在殺出來跟你耀武揚威,那還不是什么都不是嗎?什么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最多也就是給你調教老公的人。”
她一愣,迷離的小眼神望著她,“替我調教老公的是前任好嗎?她算哪份子前任。”
殷顥連女朋友都沒交過有個毛線的前任。
“對對對,那你就更不用擔心了啊,連前任都算不上的人擔心啥?有什么好擔心的?”
“誰說我擔心了,我只是不爽。”蘇簡哼了一聲,從包包里拿出那個精致的木匣子,不大不小,方方正正的,看起來古典極了,“今天她約我去酒莊見面,說這東西是殷顥存在她那里的。”
秦雪彥又坐變成跪在地板上,“給我看看。”
她挪了挪屁股,“我還沒看呢!”
“那正好,咱倆一起看。”她一把奪過那個木匣子,“我看你就是膽小,到現在不敢打開,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簡妞嗎?”
蘇簡被說得臉一紅,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害怕,害怕觸碰到關于殷顥和喬柳的過去,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情分啊。
秦雪彥揉了揉眼睛,她把手放在衣服上蹭了蹭,“芝麻開門……”
蓋子被打開,里面空空如也?“怎么什么都沒有啊?逗我呢?”
蘇簡也看過去,兩個手掌那么大的匣子里竟然什么都沒裝,她拿過來往下倒了倒,“她耍我?”
話音未落,金屬撞擊地面發出的清脆響聲引起了二人的注意,蘇簡順著地板往前爬,摸到那一樣東西的時候,她順勢靠在了茶幾上,“這是什么?”
秦雪彥也跟了過去,“這不是子彈殼嗎?”
她狐疑地又看了看,“這么老的子彈殼,是我們上學那會才用的,現在根本不會有人用啊,我記得警校前兩年就研發了新的子彈。”
“你看上面還寫了字。”秦雪彥眼尖,她簡立刻湊近了看,“地獄森林?”
蘇簡一驚,她想起來了,這是軍校為了學生們專門設計的一款子彈殼,殺傷力沒有軍用的那么大,但是打在人的關鍵部位也足以死人,她上學第一次開槍就是在地獄森林救殷顥的時候。
“這是我救他的時候留下的子彈殼。”她喃喃道,瞳孔發散,她心里涌起一絲慶幸,慶幸匣子里裝的是她和殷顥的過去。
秦雪彥啊了一聲,“那殷總豈不是一直保存著呢嗎?這是好事啊,說明人家從那個時候就對你有感覺了。”她壞笑了兩下。
蘇簡瞥了她一眼,手里那顆子彈殼保存的很好,如果單單是殷顥保存著這樣東西她會很高興,可是關鍵在于他為什么要放在喬柳那里……
紅顏知己?戀人未滿?
“去你表姑奶奶的紅顏!”她怒罵,越想心里越堵,剩下的小半瓶酒被她一飲而盡,隨后又開了一瓶。
秦雪彥在一旁拿著手機不知道說些什么鬼,她喝得快趴下了,手心里那枚彈殼還被她緊握著,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她看見天花板都在跳舞,舉起酒瓶,她往下一倒,酒都倒在了臉上。
“妞,你喝慢點,等著我。”另一個也好不到哪里去,趴在她的身邊,酒瓶里的酒也在汩汩往外冒。
嘭嘭嘭的敲門聲震天響,里面的人卻怎么都弄不醒。
嚴修念急了,拎了拎褲腿一腳踹上了門,一腳沒踹開,他又上了一腳,可是那防盜門哪是他說開就開的。
“顥哥,怎么辦?”他急,又加上趕,額頭冒出了細密的汗。
殷顥雖然表情不多,但眉心那一抹擔憂卻是將他徹底出賣,“現在找開鎖公司來不及,你身上常帶著的那把軍刀呢?”
“在這。”嚴修念從口袋里摸出那把幾用的瑞士軍刀。
他看了看四周,半蹲下身子,對著門鎖幾番搗弄。
“顥哥,你行不行啊?”他催。
“我以前見過別人開過,只能試試,你別吵。”殷顥的眉心已經擰成了結。
啪,門忽然開了,兩個一喜,都以為是關公顯靈了,沒想到開門就看到歪歪扭扭的秦雪彥,“你們折騰我們家門搞什么?!”
迎面而來一股酒氣,嚴修念一把將她抱在懷里,殷顥則沖進屋子里,剛才電話里明明說蘇簡也在這的。
“你嚇死我了。”嚴修念拍著她的背將她的腦袋固定在自己的胸膛,一點不嫌棄她的酒味。
秦雪彥使勁捶打著他的后背,“你干嘛!死色狼,你再抱我,我讓我男朋友揍你。”
“男朋友?你男朋友是誰?”嚴少狼一般泛著光的眸子閃爍著危險的氣息。
她輕哼一聲,“怕了吧,我男朋友說出來嚇死你,他就是黑白兩道通吃,深諳紅酒,又是著名設計師的嚴少嚴修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