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剛一打開,迎面吹來一陣殺氣,忽然有種海面上突然卷起了大暴風的感覺。
“修念,我正……”殷顥的話音未落,就看怒氣沖沖的嚴修念在找什么。
裹著兩床薄被的高希一見他來了,快速跳到了蘇簡的身后,“嫂子,你看修念哥!嗚嗚……他又要我踹我了。”
蘇簡皺了皺眉,搞不清楚狀況的她看到嚴修念吃人的樣子,只好擋在了高希的前面。
“修念!”殷顥抬高聲音喝道。
“顥哥,你今天不要攔著我,我不打死他我都不叫嚴修念!”他肺都快氣炸了。
一想到昨晚被這小子整得差點死在醫(yī)院,他恨不得再飛起兩腳踹飛他。
“到底怎么回事?先說清楚再打好嗎?”蘇簡像個護住孩子的母鷹勸道。
嚴修念摸了根高爾夫球桿,指著高希道:“你自己交代,昨晚你都做了些什么事!”
高希眼神躲閃,一個勁地往面前的女人身后躲,一米八的個子想藏起來也是蠻費勁的。
“是你先給我下藥的……”他撅起嘴道,剛才的可憐相變得有些強詞奪理。
“我給你下藥的,我給你下的什么藥,你反過來給我吃的什么?你個兔崽子,給我過來。”嚴修念明顯怒氣爆表,要不是怕傷著蘇簡,他早就一桿子扔過去了。
高希摸了摸鼻子,“那你還把我踹到江里去了,這樣大家扯平了,你干嘛還要打我!我正在長身體,打壞了怎么辦!”
殷顥和蘇簡算是聽出來了,這誰整誰還說不定呢!
嚴修念氣息不穩(wěn),面容上滿是怒氣但也掩蓋不了他的虛弱,眼睛里布滿血絲,看樣子昨晚過得很不爽啊。
“小希,修念,給我坐下。”
殷顥帶頭往沙發(fā)上一坐,不忘把蘇簡拉到身旁,要是傷著她,他可要他們好看。
高希怯弱地一步步挪動到沙發(fā)上,時刻防著嚴修念手上那根桿,這可不是小事,萬一被打中了,他也許再也不那么會整人了!
“說,是怎么回事。”有一道命令從薄唇中溢出。
高希偷瞄了殷顥兩眼,抿了抿唇道:“其實我就是跟修念哥開個玩笑,把他給我吃的東西的三倍放到了他的杯子里。”
“三倍?”蘇簡瞪大了眼睛。
夜場里的藥都很猛,吃了三倍的分量,那昨晚不被榨干了才怪。
“誰讓他先算計我的,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后來修念哥也很爽不是嗎?”高希不怕死地沖某個氣到爆的人拋了個媚眼。
嚴修念舉起球桿就想打他,殷顥一個起身,單手將球桿奪下。
“好了,后來呢?你就把他踹到江里去了?”
“我這算是輕的了!昨晚我在醫(yī)院了待了一晚,整個晚上都痛不欲生,這小子大清早竟然跟我挑釁,我不踹他踹誰?!”嚴修念掐著腰,蘇簡以為他腎疼。
她沖他指了指面前的位置,“你坐,冰箱里還有枸杞,我去給你泡一杯。”
噗,高希忍不住笑了出來,完全把半個多小時之前自己被凍成狗的事實給忘記了。
“嫂子,不用,我昨晚喝了那杯飲料之后就去醫(yī)院了,在醫(yī)院了輸了一晚上的液,這會只是有點累。”嚴修念尷尬地解釋道。
他們肯定都以為他昨晚找了不少人瀉火去了,其實他一開始也是這么想的,但是看到女人,即便是各種反應都出來了,可他就是上不下去。
索性去了醫(yī)院。
結(jié)果這一晚冰與火的交替,他差點沒忍住就過去了!
蘇簡有些不好意思地去往廚房,假裝去倒水,這種事情她還是少聽為妙,太污了!
“醫(yī)生怎么說?會不會有什么后遺癥?”殷顥皺起眉頭,兩人這次玩大了。
“能有什么后遺癥,這方面的事情修念哥有經(jīng)驗。”高希憋著笑,一口氣沒喘上來打了個噴嚏,還真有點感冒了,他捏著鼻子把一碗姜湯全喝了下去。
“滾。”嚴修念從醫(yī)院出來之后,追著高希跑了起碼有五公里才追到他,這會兒也累得夠嗆,現(xiàn)在他只想好好睡一覺,揍死高希這碼事可以先往后靠一靠。
“小希,你睡沙發(fā),修念,你去書房躺一會,我送你嫂子去上班。”
殷顥合理分配,高希高興地在沙發(fā)上打滾,好不歡樂,幸好他從江里爬上來之后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這里,不然估計這輩子都在江里上不來了,就算他有冬泳的經(jīng)驗也不頂用。
上班路上,蘇簡吃著殷顥買的面包牛奶,想起剛才的事情她也有些忍俊不禁。
“他們兩個經(jīng)常這樣嗎?你這個做大哥的也挺辛苦的。”
殷顥搖搖頭,笑里帶著無奈,“大學的時候就不省心,現(xiàn)在還是這樣,一見面就掐,都幾年了。”
“嚴少和高希差了好多歲,怎么就鬧得起來?”蘇簡啃了一大口面包,嘴角帶著興趣。
殷顥細心地替她擦去嘴角的面包屑,“跟年齡無關(guān),他倆的智商是一個水平的,小希有時候智商爆表完全可以秒殺修念。”
“比如今天這樣?哈哈……”蘇簡樂得不行,這一對活寶,從一開始見面就鬧,到今天還是不消停。
不過,他們的感情還真是深厚,幾年不見面還是跟年輕的時候一樣。
“唉,處理公司的事情,還抵不上處理他倆心累。”殷顥繼續(xù)握著方向盤看前方,一副老成的樣子,其實他也沒比嚴修念大到哪兒去。
蘇簡用手擱在他下巴上蹭了蹭他的胡渣,“大叔,今天沒空刮胡子吧。”
大叔?殷顥瞇著眼睛看著她,“我有那么老嗎?叫歐巴。”
“哈哈……還歐巴,我以為你不知道這些事情呢。”蘇簡清亮的笑聲從車窗外飄出,她以為他老氣橫秋外加成熟睿智,沒想到還會知道這些年輕人的小稱呼。
果然,代溝這東西是不存在的。
一路開到警局,殷顥下車一直把她送到辦公室里,路上毫無情況,有些失落地在她嘴角吻了吻。
“老婆,我去上班了。”
“去吧去吧,這點路我走了三年了,又不會丟,不用特地送到辦公室。”蘇簡呵斥,語氣中卻沒有一絲責備,只有甜蜜。
殷顥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我只是想跟你多待一會,如果有可能,我巴不得你時時刻刻在我身邊。”
“到那種時候,我保證你會煩死。”蘇簡在心里翻了個大白眼,快點把他往外退,“上班去,上班去。”
送走了老公,蘇簡很快進入了工作狀態(tài),年已經(jīng)過的差不多了,年后很多細碎的小案子她也考慮接到自己手里做。
正打算打電話跟老吳商量呢,她翻了翻包里的,瞥見了那個小盒子。
這不是…那天沈子翰硬塞給她的小盒子嗎?!
她打開一看,是一條項鏈,唯美的香檳色,浪漫淚滴的形狀,看起來很漂亮,也很小巧。
嘭,門被粗魯?shù)耐崎_,蘇簡甚至來不及把盒子蓋上,就看到抱著一大堆資料的秦雪彥站在門口,那模樣累的跟一只哈巴狗沒什么區(qū)別。
“妞兒,我快死了,昨晚老吳讓我統(tǒng)計去年的資料,我才統(tǒng)計了一半,你能不能幫幫我。”她的舌頭累的都快捋不直了。
蘇簡隨手將盒子放在一邊,皺了皺眉接過她手上起碼有半人高的資料,“你昨晚忙了一夜?”
“還說呢!不知道哪里得罪老吳了,這些以前都是小鄭他們做的,現(xiàn)在平白無故讓我做,好吧,做就做咯,還說要得急,讓我兩天統(tǒng)計出來,我不加班真的做不完。”
“我去問問,在這里睡一會,我馬上回來。”蘇簡拍了拍她的肩膀,剛好有事找吳權(quán)。
到了吳權(quán)的辦公室,他還是一副萎靡的狀態(tài),感冒似乎更嚴重了。
“蘇簡,你來了,隨便坐。”他坐在那張局長的老板椅上,懶得動,裹著個大衣,只露出一雙渾濁而又精明的眼睛。
“老吳,雪彥的工作量怎么突然那么大,按照慣例那些東西不應該她負責的。”蘇簡精致的小臉上兩道秀眉微蹙。
吳權(quán)嘆了口氣,“你不知道,上頭想調(diào)小秦去做文職,這算是一個考驗。”
“文職?!”蘇簡的平靜被一絲詫異代替,“好端端的,為什么選中雪彥去做文職?”
吳權(quán)撇撇嘴,意思是他也不知道,這都是什么古怪的要求,他招了這兩個女警察進來一直都很太平的,怎么現(xiàn)在那么復雜,一會是給蘇簡嘉獎,一會又是秦雪彥調(diào)職的,連他都摸不透上面的意思。
“這件事你問過雪彥了嗎?她同意嗎?”
無論如何,蘇簡都只關(guān)心她的意愿。
“我哪敢問,你比我更了解她,她喜歡出任務,最討厭做文職,就憑這個我也沒敢去問啊。”吳權(quán)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蘇簡能明白他,夾在中間他也很難辦,下屬不想去,可是上面的命令又讓他必須把下屬送上去,唉。
“那她不愿意,你也不能綁著她送過去吧。”她給自己倒了杯水,換了個姿勢靠在沙發(fā)上。
“正好,現(xiàn)在不是還有你嘛,你跟她關(guān)系好,你去勸勸她,不然我真的沒辦法交差。”吳權(quán)頂著一張苦瓜臉。
蘇簡揉了揉額角,“能告訴我上面是誰嗎?讓我去勸雪彥,不如讓我去找上面理論吧。”
“沈大少,沈子期……”